大周神都,地處中原以北,背靠天柱山脈,有七十二條官道以此為中心,綿延輻射向大周境內(nèi)的各大城市,因為神都乃是大周京城,所以這七十二條官道又有通天官道之稱,可見其重要性。
而在這七十二條官道之中,有一條又極為特殊。
因為它是所有官道中最短的一條,且不通往中原任何一座大城,它唯一連接的地方,就是有“中原第一峰”美名的浮云山。而此時,從浮云山狼狽逃出的妙常就在這條官道旁的一座客棧中。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妙常用力拍擊著面前的紫衫木桌,臉上滿是憤怒:“侯爺,您不是說浮云山那老東西已經(jīng)自身難保了么?”
“結(jié)果根本不是那一回事!”
“........”
客棧房間之中,一位身著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坐在妙常面前,沒有言語,而是默默地轉(zhuǎn)著一對陰陽球,從頭到尾沒有顯露出絲毫的威勢,但隨著陰陽球轉(zhuǎn)動,妙常的聲音卻是漸漸低了下去。
“詳細說說?!逼踢^后,李京翰才開口道。
不過妙常見狀卻是不敢怠慢,趕緊將自己在浮云山內(nèi)和陸行舟交手,結(jié)果被逼退,差點就身死的事情說了一遍。
咚咚咚....
聽完妙常的敘述后,李京翰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手中的陰陽球越轉(zhuǎn)越快,最后竟是濺射出了道道火星。
砰!
李京翰陡然抬頭,五指拿捏,看上去尋常無奇,但這一拿捏,陰陽球卻是瞬間就從極動到了極靜,某種恐怖的拳意充塞在房間之中,好似被拿捏住的不僅僅是陰陽球,還有這整個房間一般!
李京翰,大周神機侯。
聞名江湖的巔峰武圣,神機府府主,無論是實力還是地位,都絲毫不遜色于藥王寺主持,國子監(jiān)大祭酒,而看著此時沉默不言的李京翰,妙常已經(jīng)開始后悔自己剛才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行了。
所以妙常立刻開口,想要補救一下:“侯爺恕罪,我....”
“你真覺得陸行舟無恙么?”
“.....???”
李京翰瞥了眼妙常,他當(dāng)然不至于和一個藥王寺的僧人計較,他真要計較,現(xiàn)在妙常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他剛剛之所以會心境波動,主要還是因為浮云山的那位開國武圣,對方竟然完好無損?
不可能!
“實際上他并沒有和你真正交手不是么?只是用拳意震碎了你的拳意,然后用聲音短時間震散了你的氣血運行,他甚至沒有對你出過一拳,你們廢了逆天觀的弟子,他卻連打傷你都沒做到?”
“這是陸行舟的性格么?”
“他是開國武圣!大周開國立朝之初,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他的手里,他會是那種心慈手軟之人么?”
李京翰一字一句地說道,而每說一句,他身上的氣勢就回落一點,而說到最后,他已然重新恢復(fù)了平靜。
“你被騙了?!崩罹┖卜畔玛庩柷?,篤定道:“陸行舟已無再戰(zhàn)之力,喝破你體內(nèi)氣血運行就是極限了,當(dāng)時你若是真的一掌拍下去,現(xiàn)在那位大名鼎鼎的開國武圣,說不定已經(jīng)被你斃殺了?!?p> “什么.....!”妙常目瞪口呆,他本能地想反駁,可越想反而越覺得有道理。
但他能承認么?
開玩笑!
承認自己被騙不就等于承認自己是個二傻子么!
所以一時間,妙常神色陰晴不定,整張臉更是因氣血上涌而變得通紅無比,顯然是有點氣火攻心了。
直到李京翰重新開口:“再去一次?!?p> “侯爺?”
李京翰重新轉(zhuǎn)動陰陽球,一副智珠在握的神色:“陸行舟在驚退你之后必然會放松心神,所以他肯定想不到你會再回去,你若是能把陸行舟的人頭帶回來,本侯算你大功一件,這也是賞你的。”
說著李京翰手掌一翻,就取出了一個方盒落在紫衫木桌上。
“這是....”
妙常鼻子一抽,仿佛聞到了什么,有些迫不及待地翻開木盒,卻見里面擺放著一枚龍眼大小的澄金色藥丸。而在這枚丹丸上,九道紋路互相交織,好像九條神龍,共同將這枚丹丸環(huán)繞在中。
“九龍抱陽丹!”
“侯爺???”
妙常驚喜萬分地看向神色平靜的李京翰,九龍抱陽丹,傳聞要煉這種丹藥,不僅需要九種極為名貴的藥材,還需要一滴來自巔峰武圣的心頭血做藥引才能功成,哪怕是朝廷寶庫里都沒幾顆。
眼下李京翰居然拿了一顆給自己?
“你雖然是武圣,氣血也還沒衰弱,但相比巔峰仍是差了不少。這枚九龍抱陽丹你拿回去吞服后,足以將你自身狀態(tài)回推十年,提升氣血,從而讓你有足夠的精氣神來凝練神通,武圣大成。”
李京翰看著妙常淡淡地說道,而妙常也是心領(lǐng)神會。
“屬下明白!屬下今夜就去浮云山!”
“很好?!?p> 李京翰點了點頭,手中陰陽球緩緩轉(zhuǎn)動,神色莫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當(dāng)日深夜,浮云山后山。
“這浮云山倒是不愧中原第一峰的名頭,雄偉壯闊。不過遲早有一天,這風(fēng)水寶地會是我藥王寺的!”
妙常的身影在黑夜中飛馳,幾個眨眼就掠過了逆天觀的山門,如入無人之地般走進了浮云山的后山中。
“雖然是主持讓我來神機府就任,但我也不可能完全聽那神機侯的。”
只見妙常一身黑衣,锃亮的光頭也被黑布裹住,就這么站在浮云山后山的一棵大樹之上,雙目眺望遠方。
“那朝廷侯爺陰險的很,十有八九是拿我當(dāng)試探陸行舟的棋子。”
“雖然他話說得挺有道理,但終歸是推測,萬一陸行舟真的無恙呢?那我豈不是就一頭撞上了鐵板?!?p> 妙常也不是傻瓜,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去拿陸行舟的人頭不確定性太高,也不劃算,但我若空手而返,那神機侯怕是要直接拿我開刀,所以我也不能啥也不做,干脆解決掉裴尋真,逆天觀當(dāng)代掌門的人頭,也足夠我去交差了?!?p> 就在妙常在心里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的時候,突然間,一個聲音在他所站的大樹下響起。
“夜探我逆天觀,你是什么人?”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妙常一愣,卻見一道身影從他所站立的樹下縱身而上,聲音清脆悅耳,一身白衣獵獵。
而在看清對方的模樣后,妙常更是眉頭微皺。
“女人?”
話音未落,那飛掠上樹的女子便是秀眉一挑,這一挑,好似兩柄天劍出鞘,不僅毫無女性柔美之意,甚至還透著冷冽和殺氣,隨后就見她雙手結(jié)印,接著雙掌齊出,直接拍向了樹上的妙常!
“找死!”
白衣掠影,聲隨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