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陸明轉頭看向王颯,“你可帶有下人來府?”
“回郎君,有一貼身丫鬟,昨日過府,被攔在門外,不得進,說是不能耽誤了郎君的春宵一刻!”
“我說這酒水怎么是涼的!”陸明笑瞇瞇的將手中酒杯輕擲在地,清脆而又刺耳的聲音隨之而來。
“原來是暖酒的小丫鬟不得進啊!”
“劉嬤嬤!”陸明左手一邊敲擊著桌面一邊問道:“我可是這府里的主人?”
“少爺自是這府里的主人!”
“我可是這院里的主人?”
“少爺自是這院里的主人!”
“我既是這府里的主人,又是這院里的主人,為何我這酒是涼的?”
劉嬤嬤誠惶誠恐的見禮,并未答話,反倒是一旁的晴兒慌忙跪倒在地,她雙肩發(fā)抖,嘴中連呼,“奴婢知錯!”
陸明的指頭,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桌面,他盯著晴兒,輕笑著,“莫怕,你且過來!”
晴兒雙膝跪地而行,連忙爬到陸明身邊,她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陸明,眼神中充滿著乞求。
陸明輕拂著晴兒的頭發(fā),并未說話,他轉頭看向王颯笑瞇瞇的說著,“你不想說些什么嗎?”
“郎君,想要貧妾說些什么?”
陸明并未答話,他提起桌子上的酒壺就這么直接的從晴兒的腦袋上倒了下去。
淅淅瀝瀝的酒水,順著晴兒的小腦袋,淌進了她的身上,又濕又冷。
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看來,你還是要吃些苦頭的!”
陸明笑瞇瞇看著王颯,“現在,你可有話要說?”
王颯抿嘴一笑,這心照不宣的笑容如三月開的迎春一般,淡雅。
“還請郎君,念在晴兒是初犯,饒過她這一次吧,她大抵是知道錯了!”
“這不就結了!”
陸明將酒壺丟在桌上,“還不謝謝,王小娘子開恩?!?p> “謝謝,王小娘子開恩?!?p> “謝謝,王小……”
“劉嬤嬤?”
“老身在?!?p> “下次這些事情知道先找誰說嗎?”
“自然是少爺!”
“若是我不在呢?”
“自然是王小娘子?!?p> “我無事了!”
“老身告退?!?p> “你也下去吧!”
陸明揮了揮手,扶起晴兒,為她捋順發(fā)絲,“抓緊去換件衣服,別著涼了。”
“謝謝少爺,奴婢告退!”
來時輕松雀躍,走時腳步厚重,便是關門也比來時輕上了許多。
桌子上的冷菜陸明吃的津津有味,一夜水米未進也確實顧不上這菜是否冷了。
暖爐上蘊著的熱茶被王颯接了一杯,放在陸明的旁邊,此時她的臉上哪里還有昨日的哀愁。
陸明端起茶杯痛快的一飲而盡,“你其實沒必要使用這些小手段!”
王颯接過空茶杯,她雙手有些顫抖。
“貧妾明白!”
“明白便好,我這院子可就交給你了!”說罷陸明筷子一丟便轉身離去。
紅梅抽著綠芽,新雪撲簌,走至院中的陸明停下了腳步,他回首看向緊跟其后出來的王颯露出了扇形統計圖般的微笑。
【王琳絕對想象不到,曾經給她帶來很大困擾的晴兒,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打倒了,即便她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因為她知道陸明是什么樣的人,他把你捧的越高,那你摔的便越慘】
聲音又變回了原來那個古井無波的聲音。
陸明并不討厭王颯,甚至還有些喜歡。
除了同是天涯反派人外,還因為這姑娘可能是斯德哥爾摩患者。
在劇情中被陸明那般折磨,最后還愿意為了陸明向她的妹妹求情乞求饒過陸明一命,這是個好妹子可惜卻生在了女頻。
所以結局不變的情況下,陸明自然愿意給這個妹子來點優(yōu)待,反派何苦為難反派。
冷風呼嘯,在院中擺了半天poss的陸明總算是聽到了天籟之音。
【你可以自由活動了】
身為一個命運已經被注定的反派,陸明秉承的理念除了改變劇情讓自己死的輕松一些,還有就是及時行樂。
何為及時行樂?
當旁白君提示【你可以自由活動了】就代表著此時已經不屬于劇情時間,在這段時間里陸明便是主角,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毆打主角,給主角帶帽子,毀滅世界,只要他想他可以干任何事情。
但只要回到劇情時間,無論陸明在非劇情時間里干過什么,與主角和解,殺掉主角,改變了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會在瞬間復原,除了陸明,沒有任何人會有非劇情時間里的任何記憶。
陸明也曾反抗過,但結果就是十年了沒有人記得他的努力,他依舊是那個作妖作到最后狗帶的反派。
累了,倦了,就這么混混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時行樂。
出得徐國公府,早有準備的小廝,給陸明備好了坐騎,一頭小灰驢,馬匹性烈,馬車顛簸,唯獨驢子溫順聽話。
陸明跨坐在小灰驢之上,拍了拍它的屁股,晃晃悠悠的向前走了起來。
太康城是歷國國都,原型明顯是古時候的金陵,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人在金陵,怎么可能不去久負盛名的秦淮河畔呢?
出了內城,外城更是熱鬧非凡,迎來送往的行人,吆喝不斷的小販,比之內城多了一些人煙與喧囂,沿著道路一直前行,不一會兒便聽的靡靡之音。
秦淮河的溫柔鄉(xiāng)到了。
一入秦淮街,就如同進了女兒國是的,這街上,樓上,盡是鶯鶯燕燕。
逛青樓,最重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爽。
陸明卷起銀票,塞入迎上來的老鴇懷中,順便揩了一手油。
這老鴇約莫三十出頭,一雙桃花眼,甚是迷人,半老徐娘,風韻猶存。
“把這翠紅樓所有的嫖客都給爺趕出去,今天爺包場了,把你們家的姑娘都給爺叫出來!”
開門做生意,圖什么?
不就是圖個錢嗎!
老鴇也是干脆利落,給身旁的伙計吩咐幾句,不一會,一群嫖客們盡皆被請了出去。
陸明也不去找個雅間,就在一樓大廳,周邊的桌子全都撤了。
獨留一張桌子,上邊擺滿了時令瓜果,冷熱小菜,稍遠一些站著一群路柳墻花,仔細數上一下約莫六十多人。
“你!”
“你!”
“你!”
“還有你!”
“其他的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