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蘇嬌以為一直窩著這個身子,她可能只有一夜無眠了,沒想到她居然還是睡著了,醒來居然還被挪了地方!
蘇嬌是被一陣?yán)滹L(fēng)給吹醒的,腳下似乎沒蓋到被子一般冷的她縮了縮腳。耳邊的風(fēng)呼呼的吹著,她的頭發(fā)時不時戳在臉上,癢的她時不時伸手撓一下。
不對,房間里怎么會有風(fēng)。
她猛的睜開眼看向四周,她現(xiàn)在居然在山頂上,薄訴正抱著她幫她擋了一大半的風(fēng),她身上裹著袍子只有腳上沒蓋住的地方被風(fēng)吹的冰冷。
好冷。
蘇嬌輕輕的嘆了口氣,微微撐起身子用還算暖和的手捂著自己的冰冷的腳,試圖溫暖一下早已凍僵的腳。
她一動,薄訴就發(fā)現(xiàn)了,收回視線垂著眸子看清她的動作,看著她凍的發(fā)白的小腳,不自在的咳了咳。
蘇嬌看出他的不自在,倒也沒有說什么,這人想必是第一次跟女人接觸,能給她裹塊袍子她都已經(jīng)是謝天謝地了,哪敢指望還給自己穿好鞋子收拾妥當(dāng)。
“在看什么?”山頭風(fēng)有些大,蘇嬌好不容易將腳捂熱,見他沒有放自己下來的意思便索性將自己團(tuán)了團(tuán),將腳盡量收進(jìn)袍子。
薄訴低頭看她一眼,將她的臉往山底下扒拉:“一會兒有好看的,你可得睜大眼睛好好看著。”
忽然他表情一變,眼底暗潮翻涌,蘇嬌知道他等的東西來了,立刻看過去。
山腳下方出現(xiàn)了一個奇景,地面一片雪白,像滾雪球般飛快的往云棲城涌去。
“這是什么?”
那群東西,速度飛快,這會兒已經(jīng)到城腳下,似乎正在往上爬。
蘇嬌瞇著眼睛看過去,頓時一驚,是一群野獸。
薄訴垂下眼皮盯著她,眸色深沉:“是云魘獸。”
云魘獸?蘇嬌對這個東西有印象,書中說這個是九州的魔獸,性情兇殘經(jīng)常攻擊城鎮(zhèn),是九州的魔獸。云魘獸喜歡群居,基本上都是團(tuán)體出行,所到之處如蝗蟲過境,生靈涂炭。
“為什么偏偏這個時候?”白祁言這個時候不在城中,如果被云魘獸攻了進(jìn)來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蘇嬌只是看書上描述,實際也不知云魘獸真正的破壞力,但是看云棲城的戰(zhàn)鼓號角已經(jīng)響起,高大的城墻上已經(jīng)密密麻麻的守了數(shù)不清的士兵,看城中慌亂的民眾就知道,書中輕描淡寫的文字描述在這兒真的就是一場拼死的戰(zhàn)役。
“白祁言不是追你去了嗎?”
“所以?”蘇嬌不懂他的意思,原著中也是大篇幅的描寫男女主的愛情故事,對其他的事情都是一筆帶過,她看的參差不齊的,也不知道漏掉了什么。
薄訴見她不懂,低聲解釋:“每任城主接任前都會接受前城主的靈蘊(yùn),這個靈蘊(yùn)中包含了克制云魘獸的氣運(yùn),所以白祁言一離開……”
所以白祁言一離開,克制云魘獸的氣運(yùn)不在,云魘獸就立刻如脫韁了般來攻城。
“所以你是故意的,引白祁言離開?”蘇嬌瞪大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不就是作者給他的設(shè)定嗎,又好像不是很意外了。
這個心機(jī)boy,居然早就打好如意算盤。
薄訴挑眉:“看來你在他的心中比云棲城重要多了?!?p> 蘇嬌翻個白眼:“明明是九州對他比云棲城重要多了好嗎,跟小小的云棲城比起來,得到圣女得到九州不是更吃香?!?p> “想不到你居然如此通透,一點就通,真是個聰明的圣女?!北≡V夸張的語氣成功的惹惱了蘇嬌。
“我看起來就這么笨?”蘇嬌覺得圣女還是長了個聰明臉的。
“我以為你會夸張的跳起來指責(zé)我,說你好壞,居然設(shè)局,云棲城這么多子民萬一受傷了怎么辦?你不是偉大的圣女大人嗎?”
蘇嬌:“……我是圣女,我不是圣母?!?p> “哈哈哈”不知自己是戳中了他哪根笑筋,他笑的太過夸張,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蘇嬌一臉懵逼?有什么好笑的?
“難道不是?出城是白祁言自己的選擇,又不是你逼他出去的,他都沒考慮城中人的安危,為什么我要來怪你?”
大哥,這點明辨是非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撇下云棲的子民,不顧他們的安危?!?p> 云棲城的城墻確實高大,可是云魘獸數(shù)量太多,那些爬上去被砸下來的尸體被同類踩著,一個個雪白的身子輕而易舉的跳上了城墻,張開大嘴將城墻上的士兵撕裂。
成千上萬的云魘獸。
陣陣刺耳的哀嚎聲不絕于耳,夾雜著云魘獸的嘶吼,令人不寒而栗。
城樓上燃起了無數(shù)的火光,爬上城墻的云魘獸被點燃,一個個巨大的火球掉下去一路引起巨大的橙色火焰,云魘獸一頭一頭被接連點燃,霎時間城頭下一片火海。
鮮血瞬間染紅了整個墻面,兩人隔的那么遠(yuǎn)都能清晰的看到墻邊血液留下的紋路。
有人的,也有云魘獸的。
即使是無數(shù)的死亡也沒有逼退城墻下的一群白色的獸潮,它們似不知疲倦,不知死亡一般前赴后繼。
數(shù)量太多了。
本來以為剛穿書的時候,那場面已經(jīng)極其兇險,血腥滿地??涩F(xiàn)在蘇嬌才意識到跟面前的這一幕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雙方傷亡慘重,無數(shù)人被瞬間撕裂,又有無數(shù)人補(bǔ)上戰(zhàn)友的位置,填補(bǔ)上兵力的空虛。
無數(shù)人在犧牲。
終于,事情迎來了轉(zhuǎn)機(jī)。
城墻上出現(xiàn)了兩個身影一路殺了上來,他們攻勢極快,云魘獸幾乎才到跟前就被劈成了兩半。
其中一個人蘇嬌還是熟悉的,是經(jīng)常跟在白祁言身邊的邢霖,他還是跟以前一樣的一身黑衣,她還是很好辨認(rèn)的。
另一個似乎是一個女子,穿著碧色的衣服,劈云魘獸的動作簡直是行云流水,絲毫不帶拖拉。
這人是?
很快薄訴就為她解答了疑惑,“那個就是你情郎藏著的女人。”
那個就是女主姜離婳?
雖然看的不真切,但是遠(yuǎn)遠(yuǎn)看出去姜離婳確實挺有女將風(fēng)范的,巨大的獸潮也是沒讓她后退半分。
確實挺稱得上是女主的。
“挺厲害的。”蘇嬌這句倒是真心的夸贊。
也是看見蘇嬌面容未變,隱隱還帶著一些稱贊,薄訴還期待看到一幅嫉妒的表情,這下蘇嬌的表現(xiàn)讓她失望極了。
薄訴終于止住了笑,伸手將蘇嬌白嫩的臉頰揉成一團(tuán),有些陰陽怪氣的:“看不出圣女大人如此的大度,看見情郎的女人也能稱贊一二?!?p> 對蘇嬌來說,白祁言本就不是她喜歡的人,她對女主沒有任何的嫉妒,她只怕姜離婳對她倒是產(chǎn)生了不小的敵意,那時候她就會像這城下的云魘獸一般被姜離婳咔吧咔吧砍成兩段。
或許她不該讓薄訴誤會自己喜歡白祁言,萬一這廝抽風(fēng)似得將自己帶到姜離婳身邊,那她還要不要活了。
而且,以他的性子,這個事情很有可能發(fā)生。
蘇嬌定了定神,無比正經(jīng)的看著他:“不要叫我圣女或者阿曼緹,從現(xiàn)在開始我改名叫蘇嬌,我需要隱藏身份?!?p> “蘇嬌?”薄訴低聲呢喃,兩人挨的極近,他的聲音近在耳邊,如情人呢喃般炙熱。
“嬌嬌?難聽死了!”
轟,蘇嬌腦子一熱,從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竟然能被人叫的這般纏綿。
她尷尬的咳了咳,又將視線投到了城墻上,企圖將剛才的尷尬掩蓋過去。
可某人才不會如她所愿,貼著她的耳邊輕笑一聲:“你該不會忘了什么吧?”
忘了什么?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
她有忘記過什么事情嗎,跟她的身份有關(guān)?
那廝好心的跟她提醒到:“昨天晚上我說過什么?”
他說?
他說!
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蘇嬌被震的身子緊繃,昨天他直接就睡著了,誰會相信一個人的囈語。
然而他現(xiàn)在確實無比認(rèn)真,認(rèn)真這一個游戲般的話語,并且給它加注了籌碼。
輕飄飄的話語夾雜著幾分興奮傳進(jìn)蘇嬌的耳朵:“你什么時候能喜歡上我?”
愛而不得,豈不是人間樂事?
“若是我沒喜歡你,愛上你了呢?”蘇嬌聽見自己因為他的話僵硬無比的聲音響起,這句話根本就沒有過腦子,就那么直愣愣的說了出來。
空氣似乎滯了一秒,薄訴垂頭定定的看著她,忽而粲然一笑,聲音帶著煩惱的嗔怪:“聽說愛是最麻煩的事物,如穿腸毒藥,沾染上了可不好,你既然已是愛上了我,我就只好勉為其難幫你解脫了?!?p> “那就殺了你?!?p> 他倒是輕輕松松的提出了方法。
天哪!
怎么會有這么狗血的事情!
說,是這個狗血的作者給你的設(shè)定嗎?
怎么會有這么中二又羞恥的游戲!
作者你真不愧是寫狗血小說出身,反派的設(shè)定比男女主還要狗血一百倍。
男主女相愛起碼還建立在正常的一見鐘情上,到我這兒,你就給我搞個這個?
這是要既來之則安之?
蘇嬌看了他片刻,突然捏住了他的臉,像剛才他揉自己一般狠狠的泄憤,在他出聲之際立刻堵住他的惡言:“女孩子喜歡對自己好,聽話的男人,不喜歡打自己罵自己的男人。”
薄訴的動作像是突然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動也不動,蘇嬌睜著眼看著他。
半晌,他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什么又重重的哼了一聲。
蘇嬌立刻從善如流:“你現(xiàn)在也可以放棄這個游戲。”
“不?!彼麕缀趿⒖叹烷_口拒絕,“你會輸?shù)?。?p> 他既然已經(jīng)單方面開啟了游戲,蘇嬌也只有被迫接受,這對于蘇嬌而言,也算是件好事,至少她不會再擔(dān)心自己的危險,有身后這個強(qiáng)大的后盾,在九州,除非他自愿放手,任何人都不會在他手上搶走她。
而在他的手上,她是安全的。
這也算是勉強(qiáng)達(dá)到了蘇嬌的目的。
既然只是游戲,那就開始吧,她也未必會輸。
再說這種小說里面的愛情狗血套路還不知道誰會愛上誰呢,反正她現(xiàn)在說什么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