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張磊之死
一個接一個,我們進(jìn)入了詛咒之中。
再見蕊雪父親,已經(jīng)隔了2日,蕊雪叫上我和她父親一起在餐廳吃早飯。她的父親,眼睛依舊紅紅的,感覺沒有睡過一般,用一種審視的眼光不停地打量我,放佛要透過眼光將我掃射透。
“我聽蕊雪說,你一直和她在一起?”
“恩?!?p> “希望你能好好和她一起?!?p> “伯伯,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蕊雪給她父親一杯咖啡,打斷了我們的說話。
我總感覺她父親的話有點(diǎn)莫名其妙,也許吧,科學(xué)家都是這樣的。我聽老師們說過,蕊雪的父親在國外是有名的科學(xué)家,至于研究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我順著蕊雪的動作,打量起所謂科學(xué)家的手,每一根手指的骨節(jié)都很突出,整個手都很瘦,他的右手無名指上紋刻著一朵小小的花,這個紋刻似乎后來被清洗過,所以不是很清晰,這個圖案我似乎哪里看到過,真是記不起來了。
早餐后,我和蕊雪送了她父親回房,剛出房門,就看到張磊。經(jīng)過一夜,張磊一下子被擊垮了一樣,整個臉全是傷心,還有糾結(jié)與憤怒。林菲的死看來對他打擊很大。他朝我淡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直接穿過我,拽過蕊雪,我連忙拉住。
“楊可,你放開!”張磊眼睛里全是可以焚燒的火焰,那是憎恨的火光。“蕊雪,我們談?wù)?。”張磊的聲音在顫抖?p> 蕊雪輕輕拍拍我抓住她的手背?!胺判模瑳]事,我去去就來?!?p> 張磊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他在不斷地克制自己,我生怕他克制不住,直接把蕊雪掐死一樣。他讓蕊雪把房門打開的,然后就是砰的關(guān)門聲,我被關(guān)在門外了。
我趴在門外,想聽里面的對話,但是什么都聽不到,隔了很久,張磊把門打開,凄厲地又傷心地回頭看了一眼蕊雪:“白蕊雪,你把我當(dāng)什么?”然后決絕而去,剩下蕊雪一個人癱軟在地上,什么都不說。我急忙去扶起她,又想去找張磊,我一時不知道怎么辦了?
我把蕊雪扶到椅子上,給她倒了一杯水,拍著她的背,蕊雪突然圈住我的脖子,用頭抵著我的頭,整個臉貼在了一起。
“可可,我很怕,都離開了,你不要離開……”
我的鼻子和嘴被她壓著,我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慌,連忙推開她。被推開的蕊雪,苦笑了一聲,
“你去休息吧,我想靜靜。”
我放心不下,就去敲開了蕊雪父親的門,讓他去陪陪蕊雪。她的父親什么也不說,狠狠地剮了我一眼,重重地將酒店房門關(guān)了,走去了蕊雪的房間。
一個上午,我都心神不寧,我決定去找張磊。我沒有張磊的電話,又不敢去問蕊雪要,我就想到了曉峰,他肯定知道。我打通了曉峰的電話,曉峰爽快地把張磊的電話給了我。
“可可姐,我們今天上午另一批同事也找過張磊了,他和你說的基本相符。我們?nèi)フ宜臅r候,他是酒醉了才醒的,我們打了電話開始是關(guān)機(jī)的。要不是他家里人作證以及有監(jiān)控視頻,我們開始也把他列為懷疑對象之一。你知道的,這種三角感情最容易出事了?!睍苑宕蛄藗€哈欠,“你快休息下,我還有事。”我急忙掛斷他的電話,馬上給張磊打了電話。打了很久,電話終于通了,我迫不及待地張口。
“張磊,我是楊可。我想見你,我有些事想問你。”我生怕張磊拒絕,在他沒回答之前趕緊說。
“林菲的死讓我感到很慌張,我總感覺你知道什么?我們能不能見一面,看在蕊雪的面子上……”
“蕊雪,你能不能不要和我提她……”張磊在電話那頭傳來了痛苦的哽咽聲,“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會這樣?……”
“張磊,我求求你,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蔽?guī)缀鯌┱埩?,“林菲雖然和我走得不近,但是好歹我們也是四年的室友了,昨天我還看到她那么美麗,怎么一轉(zhuǎn)眼就……求你了,張磊,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好么?你也不想我一輩子被這個困擾。”
“楊可,好多事不知道比知道好?!?p> “我是學(xué)新聞的,我追求的不過是真相而已,足以讓我內(nèi)心平靜的真相?!?p> “楊可,我希望你不要后悔。好,我們在學(xué)校附近的水晶咖啡廳見面,我想有些事,你不應(yīng)該一輩子被蒙在骨里?!?p> 張磊的話,讓我更確定了,張磊知道什么。我急忙收拾東西奔往學(xué)校,此時學(xué)校附近因?yàn)榉偶?,倒是很安靜。真是湊巧,快到咖啡廳,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了張磊,示意向他搖了搖手。人們常說受傷過度,會一夜白頭。經(jīng)過一夜,張磊似乎蒼老了很多,臉上全無血色。張磊也看到了我,苦澀地拉開嘴角,想和我微笑一下,我卻覺得笑得真比哭難看。他慢慢朝我走來。
我站在原地等著他,突然一個帶著鴨舌帽,穿著黑衣服的男人從后面撞了我一下,繼續(xù)往前走,我正準(zhǔn)備說一下他撞了人也不道歉,就看到他直直地朝張磊走去,我似乎看到他手上有一點(diǎn)白光,然后他和張磊正面撞到了一起,張磊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那個男人抓住張磊手里的手機(jī),一把奪了過去,然后張磊緩緩地倒在地上。我驚叫起來,連滾帶爬爬到了張磊身邊,看著他肚子上的血慢慢滲透衣服,我用手想堵住,可是怎么也堵不住,一片紅色迅速蔓延在我的眼里,就如以前我見到的那樣,充滿暴力的悲傷。
“張磊,張磊,你別睡啊,你要挺住啊”。
張磊張了張嘴,“蕊……”怎么使勁也發(fā)不出聲音了
“救命啊,救命啊……”我大聲哭喊,終于樓上咖啡廳上有人聽到了我的呼救,不久后警車、救護(hù)車的聲音出現(xiàn)在我的耳朵里,還有很多人說話,我的頭里有很多種聲音,有蕊雪的,有林菲的,有張磊的,還有晨宇的……嗡嗡嗡,我卻什么也聽不到,看不到了。
我感覺我睡了很久,夢里晨宇在對我笑,林菲陰陰地對我說:“楊可,你知道白蕊雪是個什么人嗎?”張磊傷心地看著我,我看到那只握刀的手,太遠(yuǎn)了看不清,但是有一塊地方似乎紋刻了什么……還看到了晨宇被撞的那次,那個司機(jī)也戴著鴨舌帽,那個鴨舌帽邊上繡著金色的什么東西,我一下子被驚醒,映入眼里的就是白色的房頂,然后就是蕊雪眼睛,我避開她擔(dān)憂的眼神,轉(zhuǎn)向了一邊,看到了曉峰坐在一邊。
“可可,你醒了?!蔽尹c(diǎn)點(diǎn)頭。我避開蕊雪的關(guān)切,對著曉峰說:“張磊怎么樣了?”“失血過多死亡……”我感覺自己哭都哭不出來了,“你來查案的吧,我現(xiàn)在挺好的,你可以問了?!?p> 曉峰擔(dān)心地看了下我,在我的一再肯定下,他準(zhǔn)備錄口供,同時要求蕊雪出去。蕊雪擔(dān)心地看著我,無可奈何地離開了。
我一把抓住曉峰,“曉峰,那個人和開車撞了你哥的人好像,有鴨舌帽有鴨舌帽……”我情緒十分激動,曉峰拉住我的手,拍了拍我的背,“可可姐,你別激動,你慢慢說。你別急,別怕,我在這里……”
我控制不住,我告訴他我想起的事情,告訴他張磊有話對我說,告訴他張磊找過蕊雪,告訴他殺張磊的人,右手有一點(diǎn)紋身,我看不清。
所有的事情像一團(tuán)亂麻一樣,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他們有共同的東西。
“可可姐,你把你想到的告訴我。林菲的尸檢報告也出來了,除了安眠藥,疑似有vv神經(jīng)藥劑成分?!?p> “vv神經(jīng)藥劑不是被禁止使用了嗎?”
“你居然知道這個藥劑?”
“這個名字,對于學(xué)新聞的我們并不陌生,m國曾經(jīng)轟動一時的研發(fā),最后因?yàn)樘哂袪幾h性而被禁止使用。為什么林菲會有這個?”
“具體我們也在查,可可姐,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曉峰,我總感覺張磊的死和你哥的死牽連在一起。具體我也說不清,對了,那個人搶了張磊的手機(jī)?!?p> Vv神經(jīng)藥劑突然讓我聯(lián)想了很多事,但是我不太能馬上想清楚,我想起我的師兄李曉白現(xiàn)在就職在m國的新聞部,這個師兄是我老師的得意門生,也是最疼愛我的師兄,他說老師說過我會成為比他還要好的新聞人,可是我做不到。10年里,我偶爾通過短信問候老師,但是對其他都避而不談。今天,好多事都迫使我不得不去面對。
我鼓起勇氣撥打我老師的電話,接到我電話的老師非常驚訝:“可可,你終于打電話給我可,我一直很擔(dān)心你,你知道么?”對于恩師,我有太多的愧疚無法言語,我和她聊了很久,臨了她除了告訴了我?guī)熜值碾娫挘€給我說了一句話:“可可,人生在世每個人要承擔(dān)的命運(yùn)不同,要走的路也不同,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辜負(fù)你的天賦,不要一直那么消沉。當(dāng)年的事,誰都不想發(fā)生。”和老師通完電話,我倚靠在窗邊,想了很多很多,我甚至在想,我需不要需要打這通國際長途,不打那么七天后我繼續(xù)回到我的城市里,打了,那么等我的未來又是什么了?我想起第一天上課,老師教我們,新聞最基本的要求是什么,是真實(shí)。事情發(fā)生前我一直執(zhí)著于這個真實(shí)。既然執(zhí)著,那么就執(zhí)著到底吧!多年前的真實(shí)和現(xiàn)在的真實(shí)又是什么了?我覺得我不能再逃避了。我堅定地?fù)艽蛄嗽窖箅娫挕?p> “你好,請問哪位?”好一陣,電話那頭才有人接聽,雖然有明顯的不耐煩,但是師兄始終保持著風(fēng)度。
“曉白師兄,我是楊可,你還記得么?”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你終于聯(lián)系我了,這幾年啊,你把我們擔(dān)心死了,你終于記起你這個師兄了。哈哈,今天你又要你師兄干什么咯?”做新聞的人總是這么敏銳,電話那頭曉白師兄還是那么可愛。
“師兄,我想你幫我找下關(guān)于vv神經(jīng)藥劑的所有新聞資料,不知道你方便么?而且非常緊急?!?p> “可以?!睅熜置翡J地發(fā)現(xiàn)我的急迫,二話不說地答應(yīng)了我。我沒來得及也沒有心情和師兄?jǐn)⑴f,掛了電話,我看了看曉峰,因?yàn)檫@個電話,我反而有種馬上要撥開云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