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墮五天佛
心過住持點點頭:“最接近佛的存在。因為它的體內(nèi),是菩提心?!?p> 喻臨的關注點奇葩:“哎吆,原來它不是空心兒的?!?p> 衛(wèi)介有些見聞,一向恬靜的臉上涌上些許訝異:“菩提心。讓人立地成佛的菩提心?”
喻臨見衛(wèi)介似乎情緒波動,心下驚訝,猜想是個很了不得的事物,立即扭頭問道:“怎么沒得?”
心過住持合上眼,眉宇間卻有無盡悲色:“因為我?!?p> “當時我與若木果實十分親近,我?guī)缀鯊臎]見過如此可愛帶著圣潔的存在,偶有一日正在與它玩耍,忽然被打暈了過去?!?p> 那天,心過被打暈。待在醒過來時候,看見彌徒僧人滿手鮮血。自己的胸口堪堪有傷痕愈合的樣子。身邊的地上,還丟棄著一塊血淋淋的肉。彌徒僧慈祥和藹摸著他的頭說:心過啊,地上這塊兒,是你的心呀。
衛(wèi)介吃驚:“換心,你的師父本事可是十分了得?!?p> 心過點頭:“彌徒僧人是創(chuàng)立浮島寺的第一任住持,活了很久了?!?p> 云醒:“他為什么要換你的心?和誰換?”
心過忽然神情閃躲,避而不答,顧左右而言他:“把我的心換成菩提心。所以失去菩提心的若木之果,就會木化。”
喻臨一皺眉,追問:“好好地,千里迢迢跑去換心,圖什么?”
心過幾乎難以啟齒,緊抿雙唇,哽咽的一字一字擠出牙齒,幾不可聞:“因為師傅說……我本身生的,是一顆……狗心?!?p> 喻臨倒吸一口涼氣:“狗心?!”
“有一顆狗心,不光活不長久,還會易生邪念。
一旦心生邪念,就會讓我此生,再無緣進入大道類佛之境。甚至變成墮佛,這對于僧人,無異于生不如死。
這種事情,讓別人知道,我會遭受世人唾棄,所以一直不敢在人前提起?!?p> 至此,所有事都一目了然。不過是換心一事而已。
喻臨聽得匪夷所思,不停的念叨:“狗心?!人怎么生出來狗心?那是不是人!妖怪吧!還是狗呀?”
心過越聽臉色越慘不忍睹,幾乎慘白。
衛(wèi)介蹙眉,思索問道:“我想問,心過住持,白天那十幾個和尚,端著木魚跑過來敲打了一陣,所為何?”
心過大師一愣,立刻解釋道:
“師傅說,剝?nèi)テ刑嵝牡娜裟竟?,就像沒有心卻活著的人,日日遭受剜心之痛。似乎能聽見它在哭泣,便教了我一套調(diào)子咒,果然每每敲擊,它都安穩(wěn)許多,只是,越來越不顯效了?!?p> 衛(wèi)介看向云醒,云醒微笑問道:“哦?在下對咒法也有一些研究。不知可否觀摩一二?”
心過住持幾不可見微微一僵,沉吟一下,拿過木魚,卻神色木然,面色僵硬,敲擊的節(jié)奏古老晦澀,循環(huán)往復。
衛(wèi)介看向云醒,不知覺間云醒的臉色依舊卻多了一絲冷漠。末了,云醒卻突然說略通醫(yī)法,給心過大師察看了一番,三人就告辭了。
那時,喻臨以為自己看錯了,心過大師好似松了一口氣。
出門前,云醒忽然頓足,似笑非笑:“心過住持,每次敲擊此咒,真不知道你抱的什么心情呢?”
一句話,莫名其妙,卻讓人如遭雷擊。
心過大師剛剛恢復的一絲血色霎時褪的一干二凈,雙眼頓時瞪的極大,身形顫抖,是更加害怕的感覺,好像惡魂游走于陽光下,極力掩飾,卻藏無可藏。
三人回到寮房內(nèi)。
喻臨首先開口:“怎么辦?那個住持只希望木魚別傷人,有什么方法?”
衛(wèi)介:“我只會除妖,這種安撫之法,別問我?!?p> 喻臨看看云醒:“云兄,有什么見解?!?p> 衛(wèi)介穩(wěn)穩(wěn)地斟了一杯茶,也觀察云醒:“云兄方才,面色可是波瀾的很。真的無話可說?”
云醒想了又想:“沒什么,不重要?!?p> 喻臨好像丟了一座金山,心碎不已仰天長嘆:“這事,就這樣了?有驚無險原來是落到這個地方?!?p> 第二日
眾人便登船回去了。衛(wèi)介這次依舊和云醒站在同一個獨木舟里。
衛(wèi)介看著周圍的遠山:“你看出來了吧,浮島寺周圍的山巒,配上這個湖泊,是個天然的陣法。這些僧人真會找地方,修身養(yǎng)性的一處天然靈地,可遇不可求啊?!?p> 對于這番旁敲側(cè)擊,云醒淡笑,默不作聲。
衛(wèi)介:“怎么,想什么呢?”
“那些事就不能說?”
云醒無奈笑笑:“你看,你還是想知道。”
衛(wèi)介恬靜微笑:“主要想知道,你看出了什么,和你的見聞本事?!?p> 云醒噗嗤一笑,嘆氣:“哎,好吧?!?p> 云醒指著周邊的山,對衛(wèi)介道:“與其說是專門為了修身養(yǎng)心的,不如專門壓制邪念的。
浮島寺是那個彌徒僧人選定的。那個彌徒僧人,不出所料,應該是墮五天佛?!?p> 寧入沉淪地府,不遇墮五天佛。
衛(wèi)介聽見如此篤定的回答,甚至沒有遲疑,一雙葡萄眼滿是不可置信的驚恐:“怎么會?怎么會!你怎么知道?!?p> 云醒伸出干凈的指節(jié):“兩個原因。其一,那個調(diào)子咒,絕對是噬魂奪魄的邪咒。
其二,我昨天借機查看了心過大師的體內(nèi),那顆心絕對不是菩提心。甚至,有過墮落的痕跡。
不是善心的和尚做的事。”
衛(wèi)介對于此事居然深切贊同,似乎想著什么不住的點頭:“對對對!和尚都很善良,善良的和尚不會做這種事!”
不知道什么時候喻臨與云醒的獨木舟齊頭并肩了。
喻臨扒著船沿兒,探著身子低聲道:“你們在說什么!是不是昨天的事情!是不是又有錢掙了?!”
云醒無語,合上了嘴,繼續(xù)傳音入密:“衛(wèi)介,這里。聽見了嘛?”
喻臨低聲不滿的嚷嚷:“你們在干嘛,怎么不理我!”
衛(wèi)介:“嗯,你繼續(xù)。墮落的痕跡是怎么回事?”
云醒干脆的很:“復雜,聽我講個故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