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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問一十四章

第三章 小白亂談第三話

天問一十四章 小白亂談 2885 2020-10-22 16:39:29

  在陳縣,除了城東的丘氏,城西的洪氏外,大大小小的鐵匠鋪也有數(shù)十個,更別說在鄉(xiāng)鎮(zhèn),鄉(xiāng)村里的小鋪子,這些鋪子里有人專是打造菜刀鋤頭之類的農(nóng)具,更多的則是一些制作刀劍弓矢等,大都做工比較粗糙,劍身的鋒利程度則不言而喻,且經(jīng)常斷裂,所以,除了制造,更多的工作還是修繕,特別是在這個武力橫行的時代,若是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威懾,終是免不了被欺辱,甚至可能殺人越貨,畢竟這個時代,陳縣是沒有縣府的,所以它的秩序必然是由強力者制定并把持著,在這里,我們不得不提到一個特殊的兵器鋪,它叫“天星閣”,天星閣落戶陳縣也有百八十年了,本來是有獨特技藝的一個鑄造小流派,靠著不斷的流浪四方打造奇門兵器而營生,恰是在剛到陳縣那時,碰到了城西洪氏新一代大鑄劍師成功鑄造一柄名劍“連星”,連星的出現(xiàn)讓天星閣大為震動,尤其是流派之主三十六歲的女兒,她雖是女兒身,卻也身負絕藝,在奇門兵器打造上很有天賦,而正是她的天賦使她少人問津,畢竟,拿著一把六十多斤的大錘,還能舞的風生水起的并不多見,要說只有如此,也還好說,畢竟這個時代,武力也是一種強大的保證。這樣的女子雖不多見,倒還是有的,但她的性格著實令人頭大,她不僅要自己看對眼,更要對方的技藝在她之上,這就有些為難了,技藝比她高的人有不少,但大都是些高齡人士了,碰到些差不多的卻又嫌棄人家粗陋的面容,而打鐵這個行業(yè)多是些五短身材,面容滄桑的匠師,這一下子,就開始蹉跎歲月了,一過就是一十八年,卻不成想,這一下在見到洪家的大鑄劍師之時,無比心動,說起這大鑄劍師也是個天之驕子,名為洪恩,時年四十一歲,就已成功鑄造名劍,這人也有個怪脾氣,他愛上了從小一起陪他長大的奶媽家的小女兒,兩人從出生之時就認識,直到那小女兒長大成人,好在洪氏雖為大家庭,但規(guī)矩較少,使得洪恩在拿出相當不俗的天賦和能力后,默認了這件事,他們兩琴瑟和諧,好不美好,直到洪恩的技藝達到某個水平后,這種情形開始變了,洪家對洪恩大力栽培,試圖讓這個年輕人一舉達到鑄劍師的境界,而這個過程并不容易,它需要很多的精力不說,對精神的要求則更高,必須做到全神貫注,陪伴是最長久的深情,

  在婚后第八個年頭,傷寒降臨在了女人的身上,雖然有名醫(yī)治療,卻仍是撒手西去,只留下了年僅3歲的女兒與洪恩生活,一時間,洪恩心緒大亂,情感再也難以自抑,整個人陷入了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鑄劍術不進反退,感覺再也無法承擔重責,不得已,洪家安排洪恩和他的小女兒另據(jù)別院,暫作休整,直到女兒六歲之時,洪恩強作精神打理女兒上學事宜,才算是邁出家門,這三年里,既是父親照顧女兒,也是女兒在照顧父親,看到女兒離開自己踏上進學的道路,洪恩開始想念鑄劍的日子,他開始練手,開始恢復記憶,好在鑄劍的手藝一直在心里裝著,當他精神開始清明一切都逐步恢復了,他又成了那個天賦出眾的鑄劍師。在不到半年的時間里,他將自身的狀態(tài)調(diào)整到了當初的水平,化悲憤為力量,甚至再進一步,這時候,他已經(jīng)做好了鑄造名劍的準備,他先去和女兒待了半天,然后在亡妻的墳墓邊一個人不停的訴說,他的臉上掛滿淚水,卻是一幅笑臉模樣,那應該是說起來他們兩的女兒,那個聰明伶俐的小天使,在過去的三年間,若不是有著小天使的陪伴,他怕是捱不過的,這個坎實在是令人絕望,

  在死亡中領悟了新生,在痛苦中學會了忍耐,苦難沒有打倒他,反而讓他更加的強大,強大的心智可比什么都珍貴呀!所以,他成功了,他用了兩年時間鑄造了“連星”,用十三年時間成就了自己,成為了年僅四十一歲的大鑄劍師,在陳縣,在洪氏平陽堂,在這片大陸,他連心成功,轉(zhuǎn)眼間,逝去的亡妻如同流星一般從天際降臨,來到他的身邊,與他心心相印,從此不分彼此,他活著,她就一直在他旁邊。

  這樣優(yōu)秀的人,只是一眼便將天星閣的少主吸引住了,她舍不得離開,平陽堂開在城西,天星閣便去了城西,然而,在鑄劍成功后,洪恩便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見到的了,他這樣的人物,便是去了丘府,至少也該是丘家主事的長老陪同,而天星閣雖然也有幾分名氣,卻只怕是進了丘府,也只夠在門房討杯熱茶喝,在三番五次的遞過拜帖后,天星祝家?guī)еN撵o終于得以見到了洪家一脈洪恩的叔伯,在聽說了祝文靜想要拜訪洪恩的消息后,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眾人,緩緩言道,“你們的來意他已知曉,若是交流經(jīng)驗切磋技藝,自可相見,至于其它,不談也罷”,說完,饒有趣味的盯著祝家這波人,但見祝文靜目光一閃,隨及黯然,似是想說什么,卻又看了一眼她的父親,祝家主也是一愣,不曾想事情還未曾開口結(jié)果便已注定,見女兒望向他,心底也是十分黯然,這個女兒雖然頑劣,卻也是十分有主見的,平素他也是十分憐惜,這次怕是憑著這張老臉不要也得見一見了,不然女兒這邊不好交代,傳出去怕是也十分難堪了。他給了女兒一個安心的眼神,以晚輩姿態(tài)抱了一拳后,直起身來說道“洪師乃是我輩十分敬仰的,能夠得以拜見已是萬幸,豈敢不知大小,隨意造次,我此次前來乃是在斧鉞鑄造上有所疑問,希望得到大師的指點”頓了頓,又說道“天星閣前段時間偶然情況下得到了幾本古時的鍛造書冊,其中有不少失傳已久的技巧,卻不料大多技藝竟無法展現(xiàn)出來,我派中人推測,古書可能是莫邪天子所著,我等無法重現(xiàn)怕是技藝沒能練到家。”說到這里微微一嘲,再無言語,洪老點了點頭,心里知道這次天星閣的拜見之禮相當厚重,阻擋不得,便說道“既如此,你們且少待片刻,他待會自來,我這邊先失陪了”與眾人點了點頭,便步入了后堂,一時間,祝家眾人皆是一默,祝家主看著仿佛已經(jīng)陷入花癡境界的女兒,流露出一絲苦笑,繼而開始考慮接下來該如何行為。而一同來的其它幾人,有人微微一笑,也有人面色難堪,還有人是那一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在沉默中,很快,隨著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一名身著葛衣,頭戴皂巾,目光沉穩(wěn)而充滿智慧,面容滄桑卻又十分俊朗的中年男人從后堂緩緩踱出,仔細看來,額頭竟似有一絲水霧,但聽其呼吸聲,已然自然流暢,不像是一個聽聞古籍便一路小跑而來的鑄造“狂人”。對于祝家主而言,這是個好消息,既然洪恩如此重視古籍,這次怕是會有個好結(jié)果,女兒這邊先不說它,門派里應該可以有個好交代了,這比之前他預想的結(jié)果要好太多了,想到此,他精神一振,面容肅然,和背后的眾人一起俯身下拜,鑄造之路,達者為先,這是晚輩面見前輩之禮,也是今日前來拜訪的應有之意,可不僅僅是一點兒女情長的小心思,更重要的任務是學習和交流技藝,萬星閣雖有傳承,卻也是隨著時代變遷早已殘破不全,要想補足甚至重現(xiàn)當初,勢必需要大師級人物的指點,萬星閣空有寶山,卻無法挖掘的心情旁人是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這些心思在祝家主的腦海里迅速閃過,他抬起頭來,“萬星閣祝某攜門下今日前來拜訪大師,實在是聽聞大師已于近日鑄成名劍,心中也不勝欣喜,特來向前輩道喜,有薄禮古籍兩冊奉上,我亦知此行為唐突之極,萬望大師勿怪”說完回看了一眼祝文靜,但見她臉上閃過一絲羞澀,緩緩地從懷里拿出一個古香古色的小盒子,但見她在上面撥動了幾下,木盒緩緩打開,猶如鮮花盛開一般,變成了書籍一般的樣子,又見她隨手一劃,不知怎的,便將兩本書分開了來,仔細看去,這哪里是兩本書?。≌f是兩頁紙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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