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韻就小憩了那么一會,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顧南依就在自己跟前。
陸寒韻嚇得一激靈,第一時間第一反應就是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不是還在。
陸寒韻是真的妥妥的把顧南依當成了一個垂涎他美色的女飛賊了。
顧南依不屑的給了陸寒韻一個眼神。
隨后將手里裝有珍珠的錢袋子在手上掂了掂。
一臉得意的說:“方才我閑來無事,便原路返回,你猜怎么著,我撿了足足有半袋子的珍珠,這怕是值不少錢?!?p> 陸寒韻心里暗暗說:當然值不少錢,那可是上品珍珠。
顧南依見陸寒韻臉色平靜毫無波瀾,繼續(xù)道:“也不知道是哪個不走心的有錢人,這珍珠掉了一地也沒發(fā)覺,看來是個人傻錢多之人?!?p> 陸寒韻內(nèi)心:我是錢多,但不傻,這一路就只有你我,天水山寨之人個個窮得勒緊褲腰帶,誰會有這么多珍珠,你這分明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還指桑罵槐,說我傻。
陸寒韻不忘微笑,“你還真是有這閑心,去路上撿珍珠,不僅如此,你得了便宜還賣乖?!?p> 顧南依心里想著:我就知道是你的,你承認了吧,不過嘛,面子總是要給的,臺階也是要讓你下的,還是不說出來為妙。
顧南依繼續(xù)裝作不知情的樣子,話里話外的挖苦陸寒韻,“我這哪里是有閑心,這分明就是在可憐丟了珍珠的人,你說說那么傻一個人,沒了錢財傍身,萬一有個什么事需要用點銀兩,嘖嘖嘖,那可就是真的可憐了?!?p> 陸寒韻此時此刻的心情,那叫一個不好。
要不是沒有事先準備好,更沒有想到顧南依會帶他進密道,他能拿那些珍珠來用?
若他不用那些珍珠,還能輪得到顧南依在自己面前嘚瑟?
這作為記號的珍珠都被顧南依撿走了,影還能尋得到什么線索?
影定是找不到那密道了,看來只能再想想其他辦法了。
陸寒韻突然湊近顧南依,她剛好抬頭,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陸寒韻先躲開了,他看到顧南依的眼睛像一波清水,清澈見底,干凈,純粹。
想必在這天水山寨的一方天地里受到了無數(shù)的寵愛和保護,不然存活于這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世道,哪里還能尋得到如此明亮透徹的眼睛。
“那……那什么,你們山寨有什么不能去去的地方嗎?我怕哪天我誤闖了,會惹……惹你爹娘不高興?!?p> 陸寒韻緊張到有些結(jié)巴,都是因為剛才的四目相對,本來只是想湊近讓顧南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誰成想倒是自己先害羞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也無所謂,畢竟你除了這個院子,哪也去不了,除非成為我的壓寨夫君?!?p> 顧南依是真想不起來哪里不能去,畢竟從小到大,她哪都去過了,還闖下不少禍。
“你做夢去吧,我是不會娶你的?!?p> “好的,那我們夢里見?!?p> 顧南依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全然沒有像當初在陸府那般總是粘著陸寒韻,陸寒韻還有些不習慣。
“喂,顧南依,你就這么走了?”
陸寒韻話已出口,沒有反悔的余地,心中卻暗自懊惱,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可是顧南依明顯沒有停下來,只說了句“我不這么走了,難不成你還想留我過夜?”
說完便毫不猶豫的走出了陸寒韻的房間。
陸寒韻覺得這幾日的她有些奇怪,可又說不出來怪在哪里。
陸寒韻百思不得其解,也懶得琢磨顧南依這是怎么了。
陸寒韻開始盤算著如何趁夜色,去摸清楚這天水山寨。
陸寒韻等著夜幕降臨。
他往窗外看,夜色一點一點的籠罩整個院子,顧南依的房間好像點上了燈。
陸寒韻便一直等一直等,直到看到顧南依的房間熄了燈才放心出門。
他輕手輕腳的打開自己的房門,生怕發(fā)出一點聲響吵醒顧南依。
陸寒韻走去院門那,院門已經(jīng)鎖上了。
陸寒韻無奈,總不能翻墻出去吧,就算是翻墻,又該拿什么翻出院外去。
陸寒韻環(huán)視一周,想起今日好像在院中離顧南依的房間有些近的地方,看到一棵梧桐樹,那樹說高不高,說矮也不矮,翻墻出去正合適。
那梧桐樹便是顧南依幼時親手種下的。
她便是想著長大后,要是再被禁足,就爬樹賞月,亦或是翻墻出逃。
沒想到讓陸寒韻派上用場了。
陸寒韻憑著記憶,摸索著來到了梧桐樹下,又做賊心虛一般看向四周。
四周極為安靜,也沒個巡視的人,這倒給了陸寒韻機會。
陸寒韻挽起自己的袖子,就往梧桐樹上爬去。
陸寒韻剛爬到同墻差不多高的樹干上,腳下踩滑,險些摔下樹。
顧南依伸手拉住了陸寒韻的手,將他拉回到墻頭高的梧桐樹上。
“多謝多謝?!?p> “不客氣,未來壓寨夫君。”
陸寒韻第一反應便是道謝,可是聽清楚了是顧南依的聲音,再抬頭看一眼,顧南依的就在墻頭,看戲般的看著陸寒韻。
陸寒韻只覺得大事不妙。
明明看到顧南依的房間已經(jīng)熄了燈了,怎么還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還是先自己一步。
顧南依便坐在墻頭一直看著陸寒韻,面帶微笑,一動不動。
看得陸寒韻渾身不自在。
陸寒韻硬著頭皮爬在梧桐樹上,翻墻也不是,下去也不是,左右為難。
陸寒韻厚著臉皮,先同顧南依打招呼:“好巧啊,少當家的,你也是來賞月的嗎?”
他剛說完就后悔了,這烏云密布的,眼瞅著就要下雨了,哪里來的月亮。
顧南依也不拆陸寒韻都臺,“是來賞月,就是不太湊巧,月亮躲了起來。”
顧南依反問:“怎么?今日有這般閑情逸致,爬上這梧桐樹來賞月?”
“額……是一時興起,不曾想今日夜黑風高,無月可賞,偏偏還遇到了少當家的,實在是巧得不能再巧了?!?p> 說完,陸寒韻立馬跳下樹去,他實在聊不下去了,要是再繼續(xù)和顧南依聊下去,真不知道還要扯些什么。
又該漏洞百出了。
顧南依坐在墻頭,看著要走的陸寒韻,漫不經(jīng)心道:“也不巧,我猜想你今日定是要賞月的,怕院里人多嘴雜,擾了你的興致,便遣散了院里的人,又擔心你一人賞月太過乏味,便在這里等你咯?!?p> 陸寒韻:“………”
顧南依從墻頭一躍而下,慢悠悠的走向陸寒韻。
走到陸寒韻身旁,輕聲道:“若是還想賞月,不必夜爬梧桐樹,這院中夠你賞上一夜,若是覺得這院中悶得慌,白日里你自己隨處走走便是,以后不會再有人在院里院外看守了?!?p> 陸寒韻不解,為何不派人看守了?就不怕他捅出什么簍子來?
陸寒韻想問卻又忍住了。
顧南依也不解釋,自己回了房間。
陸寒韻亦是半信半疑的回到房間內(nèi),沒有脫鞋襪,和衣躺在床上。
說來也怪,他陸寒韻如此運籌帷幄的一個人,為何覺得自己來了天水山寨以后,就逃不出顧南依的手掌心了?每回都有一種被顧南依耍的團團轉(zhuǎn)的感覺。
他要做什么她都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她都能猜的到,每回都在配合他演出。
陸寒韻自己也迷糊了,實在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顧南依回房間后,便從窗戶看向陸寒韻的房間,看了許久,直到燈燃了好大一會,陸寒韻才熄了燈。
顧南依托著下巴,看得出神:若他真是官府派來的人,又該如何是好,又該如何在阿爹阿娘面前保住他?可他若只是巧合路過,那密道里附近出現(xiàn)的那些作為記號的珍珠又該如何解釋?
顧南依越想越頭疼,還是靜觀其變吧。
若他真是官府派來的人,就算能掀起什么大風大浪,她亦有辦法破了他的局。
顧南依起身,吹滅了燈。
沒有什么是睡上一覺解決不了的問題,若是有,那便睡醒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