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韻懷里的花名為藍幽草,帶有毒性。
中毒者,如身臨冰冷嚴寒之地,全身發(fā)冷難耐,若不能在三日之內解除藍幽草的毒性,中毒之人命不久矣。
這藍幽草的毒,顧南依并不會解,或許白芨能解他藍幽草之毒。
可眼下這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了了,陸寒韻又在昏迷中,如果顧南依憑一己之力帶陸寒韻下山,這山路崎嶇且滑,恐怕會有危險。
顧南依又將火添得更旺了,這樣陸寒韻或許會暖和些吧。
可顧南依再看看陸寒韻已經(jīng)濕透了的衣服,若是繼續(xù)這么穿著,怕是毒性未解,又添新疾。
顧南依對著陸寒韻自言自語道:“陸寒韻,我可不是趁人之危啊,我都是為了你好?!?p> 接著脫下了陸寒韻身上的外衣,在火旁搭了個衣架子,開始幫陸寒韻把衣服烤干。
明明沒什么,陸寒韻身上也還穿著里衣,可顧南依卻像是看光了陸寒韻身子一般,面紅耳赤。
也不見她調戲陸寒韻的時候,有過這般姿態(tài)。
陸寒韻都衣服干得差不多,顧南依隱約聽到陸寒韻在說話。
可又聽不大清楚,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沒一會,又聽到了陸寒韻的聲音。
顧南依這才湊近陸寒韻去聽。
陸寒韻虛弱而又無力的說著:“冷~”
要不是仔細聽,還真聽不大清,陸寒韻身體太過虛弱了。
顧南依將陸寒韻身子挪動,離火堆靠得更近了。
還將陸寒韻干了的衣服給他披上。
可依舊不管用。
陸寒韻甚至冷的瑟瑟發(fā)抖,嘴里還不停的說“冷?!?p> 顧南依想不到別的辦法,只好抱著陸寒韻,給他取暖。
可即便是在懷中的他,依舊冷的發(fā)抖。
“冷~冷~”
“陸寒韻你醒醒,你別嚇我啊,陸寒韻?!?p> 顧南依不停的叫著陸寒韻,陸寒韻好像聽到有人叫他,可他就是怎么也睜不開眼睛。
“陸寒韻,陸寒韻?!?p> “冷~”
任由顧南依如何叫喊,回應她的只有冷。
可明明火已經(jīng)很旺了,顧南依都感覺到熱了,陸寒韻卻全身冒冷汗,渾身發(fā)冷。
顧南依眉頭緊鎖,脫掉身上的衣服,只留了里面的一件肚兜。
把陸寒韻身上的衣服脫去,將自己的身子貼上去,又裹上了兩人的衣服。
陸寒韻一開始還喊著冷,臉上仍有痛苦的表情,但很快,陸寒韻的臉色微微有了血色,人也平靜了下來。
雨不停的下著,顧南依與陸寒韻相互依偎著,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雨下了一夜,火堆已經(jīng)燃盡,還留有余溫。
陸寒韻醒來,看到顧南依的臉近在咫尺,沒想到她睡著時如此溫柔。
陸寒韻再看看兩人身上..........他們有了......肌膚之親。
陸寒韻一時覺得有些頭大,仔細回想昨天發(fā)生的事。
他被困在了這里,冒雨出去探路時,發(fā)現(xiàn)了幾株長得極為好看藍色花朵,便想著,尋不到顧南依丟失的東西,折幾株花送給她也不錯。
也不枉后山之行。
但沒多久,陸寒韻就昏迷了,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陸寒韻心想:是她尋到的我,也是她救了我,只是她為了救我,如今有了肌膚之親........
顧南依的眼睛動了動,好像要醒了。
陸寒韻趕緊閉上眼睛繼續(xù)裝睡。
只見顧南依探了探陸寒韻的額頭,還好已經(jīng)沒有那么冰冷了,現(xiàn)在雨也已經(jīng)停了,得趕緊帶他下山去找白芨。
顧南依趁陸寒韻沒醒,穿好自己的衣服,又為陸寒韻穿上了衣服,等兩人穿戴整齊,顧南依才試探的喚道:“陸寒韻,你醒醒,陸寒韻?!?p> 陸寒韻沒有反應,顧南依輕輕拍了拍陸寒韻的臉,繼續(xù)喚道:“陸寒韻?!?p> 陸寒韻悠悠睜開眼睛,像極了剛被叫醒的人。
陸寒韻這演技,毫無破綻可言,不得不令人贊嘆。
“少當家的?你怎么會在這里?”
陸寒韻用疑惑的眼神看著顧南依。
顧南依將陸寒韻扶坐起來。
拿起一旁的藍幽草,說明原由:“昨日我見你遲遲不歸,便派人去尋你,后來才知道你來了后山,我便來尋你了,誰知道你中了這藍幽草的毒,昏迷不醒,我又不敢冒雨將你帶下山,只能等到現(xiàn)在咯。”
“有毒?”
“對啊,這藍幽草毒性極強,觸碰到它便會中毒,中毒者如身在極寒之地,寒冷難耐,三日之內未能解了身上的毒,便會不治而亡?!?p> 陸寒韻一聽顧南依說觸碰到便會中毒,立馬把顧南依手中的藍幽草丟向一旁,緊張道:“你明知道它有劇毒,還碰它干嘛,你是不是不要命了?!?p> 陸寒韻明顯有些生氣,顧南依卻暗自高興。
笑著對陸寒韻說:“你這是在擔心我?”
陸寒韻才感覺到剛才自己有些失態(tài)。
“沒,沒有的事,只是不想兩個人都死在這里,我還指望你帶我下山解毒?!?p> 顧南依挑眉,陸寒韻這人啊,就是心口不一。
顧南依看著被丟棄一旁的藍幽草,向陸寒韻解釋到:“這藍幽草雖有毒性,但那毒性并不是一直存在,你已經(jīng)將它采摘,被采摘下來的藍幽草,已經(jīng)沒了毒性,與普通花草無異?!?p> “哦~原來如此?!?p> 之后顧南依沒再說什么,陸寒韻反倒有些納悶了。
明明是她不顧自己的名節(jié)救了自己,為何又只字不提?
陸寒韻便問顧南依:“昨夜,我在迷糊中覺得全身冰冷至極,可后來卻有了一絲絲暖意,可是少當家的為我做了什么?”
陸寒韻等著顧南依答他的話,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期待著什么。
顧南依一本正經(jīng)道:“是啊,是我?guī)土四?,幫你把衣服烘干,又把你挪到了火堆旁,離火堆挨得更近些,你便也沒再喊冷了?!?p> 陸寒韻不甘心的追問:“僅僅如此?”
“不然還能如何?我又不是白芨先生,又不會解毒,我能做的只是讓你暫時覺得有那么一點點的暖意罷了?!?p> 顧南依還是沒說出陸寒韻想要的答案。
陸寒韻有些失落的說:“好吧?!?p> 隨后,又將剛才丟了的藍幽草撿了起來,吹了吹上面的灰塵,遞給顧南依,道:“給,我見它好看,便想采來給你?!?p> “所以,你是為了給我采花才中的毒。”
陸寒韻木訥的點點頭,隨后想起昨日看到的訓練營,難怪天水山寨的人看著并無多少,原來都在后山操練。
那后山豈不是成了練兵重地?楊凡是故意讓他擅闖后山。
那回去了,豈不是要遭殃了?
不行,他還有要事沒有處理,可不能就這么死在這天水山寨。
陸寒韻靈機一動,又繼續(xù)道:“楊凡說你在后山遺失了心愛之物,若是能幫你尋回你定會很開心,可我尋了許久都沒尋到什么東西,便想著采了這花送與你?!?p> “沒別的了?”
“沒了?!?p> 顧南依還想著,怎么好端端的陸寒韻要來這后山,原來是楊凡這小子故意整陸寒韻。
只是顧南依想不通,楊凡這是多大仇多大恨,要把陸寒韻誆騙到后山,要是讓洛景知道了,陸寒韻小命極有可能不保。
顧南依將陸寒韻扶起來,他身上的毒還沒解,身體還很虛弱。
顧南依小心翼翼的模樣,讓陸寒韻覺得有些好笑。
“少當家的,其實你不必如此小心,我又不是什么嬌弱公子,死不了?!?p> 顧南依微微皺眉,道:“若是這毒解不了,離死也不遠了。”
“我知道少當家的舍不得我死,定會有法子救我,不然也不會如此淡定自若。”
顧南依:“..........”
顧南依真不知道說陸寒韻什么好,這都什么時候了,陸寒韻還開的出來這樣的玩笑。
陸寒韻見顧南依一臉嚴肅的模樣,知道顧南依這是生氣了。
便又開玩笑的哄道:“好啦好啦,我這不是開個玩笑嘛,我一個坐擁無數(shù)家財?shù)娜?,這一生都還來不及享樂呢,當然不想就這么死啦,我們快回去吧?!?p> 陸寒韻說完,又假裝一副虛弱的模樣,靠在顧南依的身上。
陸寒韻這苦肉計百試百靈。
顧南依光顧著心疼他,也沒再說他什么,帶著他急急忙忙回山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