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行沒有證據(jù),但他不缺乏想象力,一個晚上的時間,以最大的惡意編排了一出霍權(quán)與秦贏之間的曖昧故事,故事中的秦贏是個貪財?shù)呐鸀榱隋X出賣自己,故事中的霍權(quán)是個好色的男人為了獲得快感包養(yǎng)小女生。
為了哄他開心,一旁的兩個女孩子不但在一旁起哄,偶爾還要客串一下秦贏,進(jìn)行一下角色扮演,于是包廂里時不時傳出各種曖昧的聲音。
知道哥哥正在對付蔣亦和秦贏,丁祖安并不阻止這場“鬧劇”,只是在過后樂呵呵地把那份錄音交給了丁祖寧,“哥,你聽聽,蔣亦的女朋友也不是個什么好貨色。你說,拿著這份錄音去找蔣亦,他會不會被氣個半死?”
靜靜將錄音聽完的丁祖寧半天沒有說話,他摩挲著自己的手指在判斷其中的真假,秦贏的出身履歷早就被他查了個底朝天,說實話,他也覺得秦贏最初的賺錢之路太順暢了,這個世界,有誰會不求回報、不遺余力地幫助一個毫無關(guān)系的人呢?倒是霍東行這種推斷更符合人性和常理?!斑@個錄音我不希望出現(xiàn)第二份!”說著他把那份錄音拷貝下來,刪除了源文件。
“不是,你把源文件刪了干嘛?以后我說不準(zhǔn)有用呢!”丁祖安不敢跟他哥搶手機(jī),只能在一旁干著急,他總覺得這份錄音可以派上大用場!
完全不顧及他的想法和感受,丁祖寧按下刪除鍵后,將手機(jī)扔回給他,“別管我怎么對付蔣亦,有一點(diǎn)你要記住,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動秦贏,否則,就算是親兄弟,也不要怪我跟你翻臉?!?p> 看著他那格外嚴(yán)肅的神情,丁祖安嘴唇蠕動了兩下,“不,不是吧?你看上秦贏了?”
丁祖寧挑了挑眉,雙手環(huán)胸,抬起頭,眼神放空了一會兒,“我想養(yǎng)個小寵物?!蹦厮腽B(yǎng)著她,寵著她,如果真如霍東行所言,她曾經(jīng)被霍權(quán)包養(yǎng),那么她應(yīng)該也不會介意多一個主人,對,他只想做她的主人!
元浩的人讓出了一塊蘇州城中的土地,秦贏跟滕躍慶兩個人為了占領(lǐng)長三角市場,分別在當(dāng)?shù)刈粤诵鹿?,所以兩人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外地出差。佟鑫磊和張歆然如愿以償跟著秦贏去了南方,翁景舍不得高敏,留在了BJ。此時的高飛已經(jīng)休完婚假,無論秦贏在哪,他都會跟到哪。
“阿亦,最近怎么沒見到秦贏跟你一起回來?”譚女士見這段時間總是蔣亦一個人來看她,忍不住問道,“是不是你爺爺奶奶跟她說了什么,還是跟你說了什么?”她在蔣家呆了近三十年,早已看清楚兩位老人的態(tài)度,自然明白秦贏并非他們的理想人選。
蔣亦最近正在全力對付丁家,他覺得秦贏不在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擔(dān)心被牽連。跟丁家斗,常規(guī)的商業(yè)手段是不夠的,一定要抓住其最核心的軟肋,才能一擊致命。否則以丁家的勢力和狠戾,若沒有一次被殺死,待他們有了喘息和恢復(fù)的時間,必會更強(qiáng)烈的反撲!
“她們公司在杭州和蘇州都拍了地,最近一段時間都在那邊出差,媽媽想她了嗎?若是想她的話,我讓她回來一趟。”蔣亦摘下圍裙,盛了一碗米飯遞給他媽。
譚女士吃了一口飯,拿著筷子問,“你爺爺沒有跟你說什么嗎?如果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可以考慮結(jié)婚了?畢竟你的年紀(jì)也不小了,跟人家女孩子在一起那么長時間,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p> “嗯,最早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想著要跟她結(jié)婚了,只是……最近出了點(diǎn)事情,我要先處理好才能準(zhǔn)備結(jié)婚?!睜敔斈棠痰膽B(tài)度是一方面,他不能讓秦贏像媽媽一樣,受到長輩無盡的指責(zé),另一方面就是一旁虎視眈眈的丁祖寧,他不能忍受自己的老婆被人覬覦。
從媽媽那里吃過飯,蔣亦開車到了江家,江家老太爺毫不吝嗇地拿出一個新茶缸給他泡了杯濃茶,“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不好我們這口兒,都喜歡喝咖啡什么的,也就是你呀,還能陪我這個老頭子喝上一杯?!?p> 蔣亦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大口濃茶,笑著說“江爺爺這點(diǎn)就比我爺爺好,他受我奶奶的影響,也喜歡喝咖啡。”
江老爺子樂呵呵地擺了擺手,“你爺爺那個人啊,這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聽你奶奶的話了,不過,也對,你奶奶年輕的時候那可是個聲名遠(yuǎn)揚(yáng)的大美人,又去蘇聯(lián)留過學(xué),多少人喜歡你奶奶呀,最后,她竟然選了你爺爺那么一個……誒,不能當(dāng)著你的面說他……”他笑了笑,話鋒一轉(zhuǎn),“聽說你奶奶在撮合你跟陳家那丫頭?”
蔣亦垂下眼吹了吹茶杯上漂浮的茶沫,“您也知道,我們家沒有女孩子,我奶奶就喜歡請女孩兒們?nèi)ゼ依锿妫还馐顷愓Z琪,之前劉家、楚家的女孩子們都受到過邀請?!?p> 江老爺子了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怪不得聽說她最近跟丁家的走得很近,還做了丁祖寧的特別助理,唉,也不知陳家是個什么意思……你說,他們兩家有可能嗎?”
若想扳倒丁家,勢力和實力缺一不可,若是丁家單打獨(dú)斗,幾家聯(lián)合起來可以把他們啃的骨頭都不剩,可若是丁家聯(lián)合了陳家,其他人家難免就要觀望一陣,蔣亦回想上次見到陳語琪的情形,那個女人怕是被丁祖寧迷惑了……“就算陳家愿意,丁家未必,抑或,就算丁家愿意,陳家也未必愿意,畢竟,這么多家族,哪個敢沾上丁祖寧?”
遇到丁家其他人或許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但是遇到丁祖寧,只有被吃干抹凈的份,他的心黑手狠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個人可能會被迷惑,但是一個家族不會被輕易迷惑。
江老爺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你們就放手去干吧!以后,這天下都是你們年輕人的,有時間帶著阿舟一起,讓他跟著你們漲漲見識?!闭f完當(dāng)著蔣亦的面打了幾個電話。
走出江家后,蔣亦一個人在車?yán)镒撕芫?,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對上丁祖寧,并不是害怕他,而是覺得彼此一起長大,有幾分少時情意在,不該是如今這個樣子,他不明白丁祖寧為何總想跟他比試,其實,很多時候,他更羨慕丁祖寧能夠活得那么恣意,那么隨心所欲。
霍權(quán)一直盯著霍東行,沒看出他有什么不對勁,在公司也下了命令,不允許公司的任何經(jīng)營信息透露給他,可是霍東行似乎不再執(zhí)著于東行百貨,他每日晝伏夜出,不知在忙些什么。
直到銅雀臺被查封。
那一天去過銅雀臺的,除了丁祖安、霍東行,還有江揖舟和楚晨昊,江揖舟玩了一會兒,就帶著楚晨昊走了,走的時候兩個人叫霍東行一起,霍東行不肯,非要跟丁祖安在一起,兩人也不強(qiáng)求,以約了蔣同為由提前離場。
被查封的時候,銅雀臺的保安來不及阻止,相關(guān)執(zhí)行人員就帶著大隊人馬封堵了包廂,那時的霍東行突然被一群人打斷,覺得格外不爽,還要掙扎著起來跟執(zhí)法人員拼命。
那日的銅雀臺終于向世人揭開了神秘的面紗,聚眾賭博、賣淫、吸D……執(zhí)法人員還在反抗的人員手中繳獲了槍支。這像是一個信號,打響了針對丁家的第一槍。
丁家不慌不忙還在想辦法擺平這件事,但是霍權(quán)不能不慌,霍東行因為聚眾淫亂、吸D而被拘捕了,他從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有朝一日會變成這個樣子,那個曾經(jīng)令他驕傲的孩子,卻長成了他的一道傷疤。
能幫助霍權(quán)的只有蔣亦,蔣亦也沒有想到丁祖寧竟然如此惡毒,不僅在商業(yè)上要斷人后路,更是硬生生地毀了一個人。當(dāng)他將霍權(quán)帶到江家,看到年過半百的霍權(quán)跪在江老爺子面前不??念^的時候,蔣亦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戾氣。
霍東行被救了出來,但是他沾上了D癮,每天哭喊著要吸D,霍權(quán)無奈之下,將東行百貨交給自己的妹妹霍楓代管,親自在家照料霍東行,可是這種東西沾上之后,哪里還能輕易戒掉?霍東行說,寧愿死,也不戒!經(jīng)此一事,霍權(quán)一夜白頭。
看著霍權(quán)滿頭的白發(fā),秦贏心生內(nèi)疚,將霍權(quán)推出房間,對著痛哭流涕的霍東行說:“你看看現(xiàn)在的你,就像是一灘爛泥,就算霍叔想用力扶你,都扶不上墻,你的存在,簡直就是霍叔人生的污點(diǎn)……”
“滾!你個婊子,滾出去!”無論怎么掙扎都掙脫不開的霍東行,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