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此時沒有任何人說話,只剩幾個女人小聲啜泣的聲音。赤子對母親的深情告白讓她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淚腺,畢竟她們也是把孩子辛苦養(yǎng)大的母親。
此時的方爸和熊叔也是低著頭,沒有說話,只是眼底的濕潤卻是誰都沒有看到的。他們只是不想在眾人面前暴露自己此時的情緒,卻少有人想到剛強的父親心底也有一片柔軟。
極為感動的方媽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兒子,方州也張開手用自己的懷抱迎接母親,亦如小時候的方州如燕歸巢般的投入母親的懷抱。只不過時光卻悄然給他們換了位置,此時的母親再也無法如小時候般將兒子抱起了。
半晌,恢復了情緒的方媽拍了拍方州的背,輕輕放開,然后讓他回到座位上去。待方州坐下后,方媽看著方州,想了一下才帶有遲疑的開口道:“小州,媽不是不講理的人,不會蠻不講理的,像個潑婦一樣不允許你照著自己的想法做事。但是……”方媽說完這兩個字就停住了,眉頭細細的皺著。
聽完方媽前兩句話的方州本來滿心歡喜,以為方媽能就此答應下來??煞綃尩牡莾蓚€字出來且看到母親的表情后,心就涼了半截。說不失望是是假的,但是要因為這種事去傷母親的心,那方州是萬萬做不出來的,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且不說方州在這胡思亂想,方爸見狀,拍了拍方媽的手說:“我覺得這個事我得說兩句,人都說三歲看八十。我們都看了他十八年了,我兒子不是那種自控能力差的人?!?p> 誰料想方媽居然沒有反駁,而是同意的點了點頭??匆姺桨钟忠f話,她趕緊止住了方爸的話頭,搶先開口了:“你先不用說了,先聽我說完?!狈桨贮c了點頭,就不再說話了。
方媽伸手抽出一張紙巾,把臉擦了一下,鼻子卻還是紅紅的。稍微整理了一下剛剛哭過的痕跡,看了桌上的一圈人,都在盯著自己,然后慢慢開口:“大家剛剛說的,我已經(jīng)清楚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這個當媽的還沒有外人看的清楚,既然你們都對小州那么有信心,那就讓他去做吧?!?p> 峰回路轉(zhuǎn)的,方媽居然答應了,方州的的心頓時又開始砰砰砰了,仿佛不發(fā)泄一下就會跳出來似的。方媽還是了解自己的兒子的,見狀,手一揮:“你先別激動,先聽我說完。我答應你可以,但是你也要答應我?guī)讉€要求?!?p> 聽到這,方州沒有馬上點頭答應,而是帶著疑惑看向方媽。方媽也沒有吊他胃口,繼續(xù)說道:“我不管你現(xiàn)在能掙多少錢,我只有一個要求。這個大學,你要好好的給我上,拿到畢業(yè)證書為止。我知道你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你必須給我保證,不然我就收回剛才的話?!?p> 熊阿姨和張阿姨聽完好似送了一口氣,只有方爸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他很清楚兒子既然給自己插上了翅膀,肯定恨不得早早的飛起來的。
果然,聽完方媽的話,方州遲疑了,半天沒有開口。正如方媽所說,方州是個言而有信的人,要么不答應,答應了就肯定會做到。
看到兒子的遲疑,方媽解釋道:“我只是個中學老師,不懂你說的什么金融什么經(jīng)濟之類的。我只知道,錢再多,遲早都會花完。但是你學到的知識一定是你自己的,誰都拿不走。我就這么一個要求,你自己決定吧?!?p> 說完也不看方州,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來。
方州沒有答應的原因很簡單,他從回到08年后就有個長遠的計劃,而這個計劃是非大學時期就開始不可的。他本人也想過到時候可能會考慮先休學,但是萬萬沒想到方媽在這方面對他有了要求。
就在熊阿姨和張阿姨都疑惑的時候,方爸湊到方州旁邊說了句話:“無論做什么事,都要一步一步來。”方州聽完,瞬間下了決定,對著方媽說:“好,我答應您,無論怎么樣,大學四年我一定好好學習,并且一定順利畢業(yè)?!?p> 方州心里決定了,既然答應了,那就一定要做到。至于創(chuàng)業(yè)的問題,總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的。
今天的目的都已經(jīng)達成了,方爸方媽也打算回去了。剛打算先跟大家告辭時,熊阿姨卻留住了他們,并且跟方州說:“小方啊,既然你要帶上你張阿姨做那個期貨的話,不如也帶上我吧?!?p> 還在胡思亂想的方州突然聽到這話,大吃一驚。兩世為人的他,可是知道熊阿姨夫妻都是那種特別保守的人,房子是固定資產(chǎn),放在那就能增值的,快慢是另一個問題??涩F(xiàn)在卻主動提出來要跟著自己冒冒風險,這實在讓人摸不清頭腦了。
不過這個問題沒必要細究,直接答應就好了,反正自己是帶著頭往前沖的,不存在誰坑誰。而且這樣的話操作就更方便了,要知道熊博現(xiàn)在可是在美國呢,直接遠程操控他來辦事就行了。
于是方州直接答應,并說明到時候可能會需要熊博幫忙。熊阿姨老兩口也沒拒絕,既然那什么期貨是在美國做,那肯定需要美國那邊有人幫忙做事。這種關于錢的事,由自己兒子來做那肯定更放心。
然后方爸方媽先撤退,并跟熊阿姨夫婦和張阿姨約定好下次再聚。
方州這邊則先把賬結了,然后跟熊阿姨他們一起找個地方把事情都交代清楚。飯點旁邊就有個咖啡廳,一百米左右,于是一行人直接過去。
到了地方,各自點了自己要喝的東西后,方州開始交代熊阿姨晚上就可以跟熊博聯(lián)系了,讓他在那邊開賬戶,并且約定好時間到時讓他請一下假去紐交所。熊阿姨把剛剛方州交代的事情過了一下腦子,點點頭,表示已經(jīng)記住了。
確定熊阿姨這邊沒問題后,遲疑了一下,問了一下熊叔:“熊叔,美元的轉(zhuǎn)賬你這邊有路子嗎?”聽到這話,熊叔想了一下,點點頭,并且表示價格算是比較優(yōu)惠的。
方州會問這個問題不是沒有原因的,國內(nèi)是有外匯管制的,收付都特別麻煩。按照他原來的想法,也是得去找那種公司來操作。既然熊叔這邊有渠道那更好,至于為什么熊叔會有這種渠道,很簡單,熊博在美國生活是需要美金的,當然難免會接觸到這類事情。
于是,事情全部談妥,大家各自回家做好準備。走之前約好了明天去要去的地方,把錢都帶上,直接換成美金。
……
回到家已經(jīng)是下午的五點多,爸媽一起去店里了,家里就他一個人。于是回到房間,拿出日記本寫到:“8月23號,星期六,今天老媽同意了我炒期貨的事情。。?!?p> 寫完日記,看看時間,晚上六點半了,天已經(jīng)快要全黑了。方州收好日記,把它放進抽屜里鎖好,進廚房,做飯。
……
第二天,早上9點,方州準時來到了東方銀座寫字樓。走進一樓大堂時張阿姨和熊叔已經(jīng)到了,熊阿姨則在家休息。一起上到19樓,接待他們的是一個中年人,看起來跟熊叔挺熟的。
事情辦得非???,人家是專業(yè)辦這個事的,因此二十分鐘后方州卡里的錢就只剩不到二十萬了。其余的都換成了美金,正靜靜的躺在另一個賬戶上面。
這里不單單可以換美金,同樣還可以走大額的轉(zhuǎn)賬,需要手續(xù)費就是了。不過方州不在乎這點,要知道銀行個人外匯轉(zhuǎn)賬是有限制的。
三人都把美金換好以后,就各自回去了。方州則是打了個車,直接去紅谷灘,好幾天沒看到大黑了,不知道他這幾天怎么樣。
金融大街,出租車緩緩停下,方州付了車費,推門下車。站在售樓中心的門口,看了看四周,僅僅過了幾天這邊就大變樣了。原本售樓中心旁邊的商鋪都是門窗緊閉,連賣都賣不出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許多家門面在裝修了。
稍微感慨了一下,然后抬腿走進售樓中心。現(xiàn)在門口已經(jīng)不設接待了,有人買房走進來就是,有人空著就會走過來接待你,沒有的話就先自己看看吧。
方州沒打擾原來的同事,就自己轉(zhuǎn)了一圈,想了想,往陳天恒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的門還是老樣子,白天是不會關上的。方州伸頭探了探,只有天恒一個人,這時候還拿著手機在打電話。想了想,方州敲了敲門,陳天恒一下就看到了方州。臉上露出喜色,指指手機,又指指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先坐下。
方州坐下沒兩分鐘,陳天恒的電話就打完了。掛上電話后笑了笑對方州說:“這不是方老板嗎?最近在哪發(fā)財???”方州苦笑著接受了陳天恒的打趣,跟他說了說自己的近況。
陳天恒聽完沒說什么,跟他聊起大黑這幾天的情況。方州和戴強把大黑調(diào)教的還不錯,方州不在的這幾天里,不但賣了兩套小戶型,還賣出去一套商鋪。據(jù)陳天恒統(tǒng)計,大黑全部提成加起來已經(jīng)快要6萬了,這讓方州小小的吃了一驚。
聊了一會,馬上中午12點了,方州提出來要陳天恒一起吃個飯。陳天恒想了一下就答應了,等到十二點,叫上送完客戶的大黑,一起往旁邊的飯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