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遠看著周圍熟悉的曠野,怔怔出神。
他之前就是在這里和祝瀟瀟一起等待丹藏開啟的。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讓向遠有些氣惱和無措。
“怎么回事?我沒進入丹藏?”
向遠浮現(xiàn)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被丹藏忽略了。
“難道我穿越者的身份不被丹藏接受?”
向遠抹著眼淚,頗有些氣急敗壞地罵著:“狗屁丹藏,穿越者沒人權(quán)啊?!?p> 罵了片刻,向遠訕訕停下來,覺得不太對。
“我為什么會哭呢?不應(yīng)該啊,進不了丹藏也不應(yīng)該是這個操蛋的心情?!毕蜻h心情煩躁,口吐芬芳。
“難道我因為委屈所以哭了?”向遠有些懷疑人生,“難道我這么脆弱?”
堅強只是我的偽裝,內(nèi)心脆弱而彷徨?
屁嘞!
“那么,真相只有一個,我進入丹藏了,但沒有在里面的記憶?!毕蜻h冷靜得出結(jié)論。
翻了翻錦囊,果真從中找出了一大堆收獲,這才松了口氣。
“見鬼了,沒聽說過出丹藏后會清洗人的記憶啊。”
“還有,為什么我會哭,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向遠沉思著,表情沉重起來。
他腦海中浮現(xiàn)各種劇場:
在丹藏中結(jié)識了靠得住的伙伴,卻在回歸前的剎那,小伙伴為救他而死。
在回歸前見證了可歌可泣的故事,感動得落淚。
在丹藏中遇見了祝瀟瀟,然后她狗帶了!不,不會是這個。
向遠搖搖頭撇開不切實際的幻想,嘆了口氣。
怕是沒有辦法知道自己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唉。
管它呢,總不可能是被打哭的吧。
向遠環(huán)顧四周,沒有人影。
“不知道瀟瀟出來了沒有?!毕蜻h揉了揉眼睛,喃喃道。
邁步向回城的方向走去,路過一個荒丘,向遠隨意瞥了一眼,卻見一個高挑的女子慵懶地倚靠在石壁上,冷颼颼地斜眼看著他。
她穿著男式的黑色長袍,一頭秀發(fā)扎成男式發(fā)髻,似乎在女扮男裝,可惜那下作的身段完全暴露了她的性別。
向遠嚇了一跳,捂著心口道:“你啥時候出來的……”
他認出了這個女子,是進入丹藏時跟衛(wèi)灼華他們一隊的,天之驕子組合。
那位,嗯……有容乃大的。
“反正比你早?!迸幼旖青咧鴫男P起下巴,用慵懶性感的嗓音調(diào)笑道:“我看到你哭鼻子了。”
向遠臉黑了黑,搖頭道:“你看錯了,只是讓灰塵迷了眼睛?!?p> 男人的事,哪能叫哭鼻子?
“呵呵?!迸与p手抱胸,冷笑一聲,“小弟弟,別掩飾了,有什么傷心事說出來,讓我樂呵樂呵?”
“……”向遠本以為是個冷美人,沒想到是個蛇精病。
“這位姑娘,敢問高姓大名?”向遠不想討論自己哭鼻子的事情,岔開話題道。
卻沒想到女子臉色突兀地冷下來,一臉寒霜如同進入了數(shù)九寒冬。
“你才是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p>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彈起身來,上挑的丹鳳眼狠狠剜了向遠一眼,冷冷吐出一句話后,拂袖而去。
“蛇精病啊?!毕蜻h嘀咕道,“不就是揭穿了你的性別么?這種女扮男裝也只能騙騙瞎子了吧。”
看著女子高挑裊娜的身形,他這才發(fā)現(xiàn),這姑娘比他還高了半個頭。
向遠可惜地搖了搖頭,這是個減分項啊。
沒什么,他就是看不上比他高的姑娘。
“可惜了啊。”向遠對此扼腕嘆息。
他就是饞……啊呸,就是覺得這姑娘有初戀的感覺。
看著女子身形閃動幾下便消失不見,向遠也繼續(xù)往回走。
“奇怪,身子好虛,好累啊。”感受著自己腰酸背痛的身體,向遠無力地向前邁步。
“就像被十幾條大漢……呃……”
這襤褸殘破的衣衫,這酸軟無力的身軀,這陣陣作痛的屁股,還有這止不住的眼淚……
“不會吧,難不成……”向遠細思極恐,緊了緊身上的破衣服,目露驚恐之色。
“不!”向遠連忙甩了甩頭,把那種可怕的想法拋到腦后。
“先回客棧吧。”
向遠忍著身體的疲憊,好不容易走到了城門口。
此時城門一片熱鬧,各種攤位擺了一大片,儼然化作了熱鬧的集市。
從丹藏里回歸的人大都滿載而歸,此時在這里擺攤交易,換取對自己有用的資源。
更有各大勢力的人,把店子搬到了城門口,掛出了鑒丹和收購的牌子。
“這位公子,我們遠丹樓千年老店,童叟無欺……”
“公子,以物易物,你可以過來看看……”
不少人見到向遠衣衫襤褸,神色疲憊,一看就是剛從丹藏里出來的人,便一股腦地圍了上來,熱情詢問他是否要交換或販賣。
向遠婉言謝絕了各種邀請,表示自己此行收獲甚少,精神疲憊,要先回去修整。
好不容易擺脫了騷擾,向遠瞥了眼掛在城門口以作警示的一溜兒尸體,搖頭擠進了城門。
那都是些見財起意被當(dāng)場抓住的人。
對從丹藏歸來的人進行保護,是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一旦發(fā)現(xiàn)有搶劫者,共誅之。
這其實都是丹心閣在強力推動著,所以各大勢力也不敢亂來。
但總有人見錢眼開,懷有僥幸之心,畢竟從丹藏里出來的人,很多都是肥羊。
若是打劫幾個,豈不是一波肥。
就連向遠想到這一點,都不由得有些呼吸加速。
聽說很久之前,丹藏是沒有人保護的。無數(shù)人從丹藏中離開后,遭遇了殺身之禍。
畢竟丹藏很大程度上都是接受低階丹者,他們面對守株待兔的強者的截殺,并沒有多少反抗之力。
到了后來,丹藏甚至變成了大勢力的專場,沒有人接應(yīng)保護的平民都不敢虎口取食。
這也導(dǎo)致平民丹者們怨氣沖天,一些平民聯(lián)盟勢力因此而生,他們行事激進,不擇手段,尤其仇視大勢力的人。
截殺、滅門、燒殺搶掠,將整個世界攪和的烏煙瘴氣,人心惶惶。
各大勢力清繳多次,但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憤怒的平民丹者數(shù)之不盡。
最后大勢力做出了讓步,由丹心閣牽頭,對平民們讓出了丹藏等數(shù)個秘境。
但也只限于南靈國,在神天門主導(dǎo)的北玄國,丹藏依然掌握在大勢力手中,神天門向來奉行“力量就是一切”的原則。
“這么看來,丹心閣還真的很不錯嘛?!毕蜻h感嘆一聲。
他在街上轉(zhuǎn)了幾圈,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捏了枚潔身丹清理身體,換了身衣服,確保沒有人跟蹤后,這才回到了客棧。
把人身安全寄托在別人身上的傻蛋墳頭草都好幾米了。
沒有驚動柜臺前依然愁眉苦臉的掌柜,向遠回到房間,開始清點自己的收獲。
“咦?好多奇形怪狀的植物,我到底去了什么鬼地方?”
向遠撓撓頭,在腦海里點開問天鑒,翻看起之前的鑒定信息。
“果然鑒定的信息還在?!毕蜻h揚起嘴角。
“遺忘之地?”整理著問天鑒中的信息,向遠若有所思,“遺忘之地,遺忘……這就是我忘記的原因?”
“因為是遺忘之地,所以離開后也要遺忘?”
向遠思維發(fā)散片刻,又把目光轉(zhuǎn)回到自家的收獲上。
“這么多草藥,都是高級貨,賣掉的話太可惜了。”
向遠看著手邊的一堆草藥,一臉惋惜。
他不打算走丹師這條路,這些草藥他也只能看不能用了。
倒是可以找人煉丹,成品丹藥更值錢。
向遠認識的丹師也不過就是張小北、王大志和靈瓏了。
王大志不必說,目前煉丹水平屬于倔強青銅,且離得太遠。
張小北也差不多,最多是個不屈白銀。
也只有靈瓏有可能利用好這些草藥,但一來不熟悉,二來不知道她游歷到哪去了。
“實在不行,也只能賣掉了?!毕蜻h心疼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