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一大把驅(qū)邪符撒下去,整個隘口那都被驅(qū)邪符的符光照成了亮白色,無數(shù)黑氣被蒸發(fā),隘口那那個小水潭中的水也同樣迅速被蒸發(fā)。
此處那個魔頭剛剛才誕生不久,他先前只是一道道魔氣,但是剛才,那么多錦衣衛(wèi)互相殘殺,相當于血祭了他一番,讓他有了初步的意識。
那幾位金丹也中了招,心魔叢生,互相懷疑,如果不是最后關(guān)頭那黃山帶了一件法寶清心鐘,鎮(zhèn)壓了魔氣,讓那些金丹修士昏迷。
否則,再過一會,他就能徹底控制住那幾個金丹修士,得了他們的精氣神,瞬間就能抵達金丹巔峰境界,人間又將多出一尊大魔頭。
這么多驅(qū)邪符打下去,直接蒸發(fā)了大部分邪氣,讓這東西深受重創(chuàng),要知道,他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周元滴下去的那些異化的濁酒加上錦衣衛(wèi)的血氣。
如今,那些積水蒸發(fā),就相當于他的軀體不斷被撕裂,他如何能忍?剛才之所以只吞噬了那道符篆,是因為暗衛(wèi)首領(lǐng)影子身上帶了克制他的法寶符篆,他身后的那些暗衛(wèi)也點燃了身上的法器,不好下手。
如今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他自然兇性大發(fā),不顧一切的激發(fā)那還未成型的神通,只見一道道波紋從空氣中出現(xiàn),接著,一道尖利無比的聲音開始往暗衛(wèi)們耳朵中鉆進去。
這是他仿照剛才黃山的清心鐘而模擬出的一道神通:魔音貫耳。
與清心鐘一樣,這是以音波克敵,如果抵擋不住這貫耳的音波,魔音入腦,那么,修士立刻就會被這魔頭制住。
好在,現(xiàn)在他神通剛剛成型,本身修行也低,還不能突破法器的防護,因此,那些暗衛(wèi)只是單純被音波震的雙耳流血,暫時失去聽力,卻無大礙。
那暗衛(wèi)首領(lǐng)影子卻趁那魔影全力激發(fā)神通之時,從身上另外掏出一道金紙符篆,直接朝那魔影扔了過去。
只見那符篆靠近魔影之上時,猛然燃出金色火光,附在那魔影上,熊熊燃燒。
這魔影沒有對敵經(jīng)驗,哪會想到這里,這符篆乃太陽金符,乃是采太陽之精,取太陽真火火種而煉制成的,專門用于驅(qū)魔、驅(qū)邪的大殺器。
其中蘊含的太陽真火火種,一旦感應(yīng)到異氣,特別是陰鬼之氣、魔氣等陰屬性元氣,就會自動激發(fā),以其為燃料,不滅不休。
只見那魔影雖然沒有軀體,只是一團影子,不斷扭曲,但是那太陽真火火種卻仍然附著其上,不斷燃燒著組成他軀體根本的陰魔之氣。
那水潭中的積水迅速減少,當最后脫不開去的時刻,那魔影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只見他猛然擴張開,張開大嘴,嘶啞著發(fā)出最后一道聲音,然后就被那太陽真火火種燒成了青煙。
這最后一聲,聽著暗沉無比,可是,暗衛(wèi)那些衛(wèi)士們身上的法器卻一瞬間破碎,連那首領(lǐng)影子的護身法寶也幾欲熄滅,最后才勉強撐住了。
休息了一刻鐘,影子看著身后的暗衛(wèi)們,嘆了一口氣。
這暗衛(wèi)就是替皇家做臟事的,因此,訓(xùn)練極為殘酷,需要他們?nèi)娜獬挤?,克服死亡的恐懼?p>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比行尸走肉強不了多少,對修道而言,這卻是大忌,即使通過靈藥不斷堆積,能筑基的也寥寥無幾,更不用說金丹境界了。
如今,整個暗衛(wèi)之中,金丹境界的修士,包括他,也不過3人,只能做一些低級的臟活而已,越來越被錦衣衛(wèi)、朝廷官員和正經(jīng)修行人看不起。
雖然這樣想著,他卻不能退卻,如果連拼命都不敢了,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沒有。
休息了一刻,一隊人親自出發(fā)。
越過那隘口,路途卻越來越平坦,他們警惕中的陷阱并未出現(xiàn)。
直到那小湖之前,暗影發(fā)現(xiàn)了那把斷劍,大喜過望,伸手拔了起來,細細看了下,果然是新的斷口,證明這劍被拋棄不久。
他大喜過望,追蹤了這么久,終于找到明顯的能證明他們行蹤的東西了。
對那小湖,他并未覺得有何不妥,他們雖然稱得上修道人,但是性靈早就被遮蔽了,如何能查出這種警訊。
不過,帶著警惕,他仍道:“佩戴好法器,我們追過去,他們一定還未走遠?!?p> 說完,他帶頭踏入水中,往前而去。
一開始踏入水中還好,只是剛走兩步,身上法器的光芒就急劇閃爍起來,搖搖晃晃的,接著,就熄滅了。
暗影大驚,想也不想就騰空而起,可是他剛騰身而起,法力運轉(zhuǎn)間,忽然一滯,就感覺法力極速流失,神魂迷糊,仿佛會馬上昏睡過去。
來不及有其他動作,他就再次摔入水中。
而他身后那些暗衛(wèi)更不堪,來不及抵抗,紛紛倒入水中,失去了呼吸。
而后面那些暗衛(wèi)見狀大驚,連忙紛紛出手,一道道繩索射出,卷著他們就想往外拖,可是,那些繩索法器一入水,同樣法禁崩解,靈光消散,化為凡物。
好在,雖然失去了靈力,還是一根根繩索,幾根互相纏繞著,將暗影拖了回來。
然后手忙腳亂地將其他暗衛(wèi)也拖了回來,結(jié)果,那些筑基期暗衛(wèi)已經(jīng)氣絕,魂飛魄散,融入了那水中。
只有暗影,金丹修為,還有一口氣,但是也同樣被那幽冥真水浸泡過久,魂魄大多都被消融,只能顫抖著交代道:“這水能消融魂魄,小心點,回去稟告,追殺那周元時,請派出元神期修士,一般金丹期修士,在其毒手中恐怕難以完成任務(wù)?!?p> 這句話說完,這位金丹期暗衛(wèi)就此沒了生息,但是,他肉體,由于強大的生命力,還存活著。
剩下的暗衛(wèi)此時也無心追緝,只得將其他暗衛(wèi)一一火化,而將暗影小心翼翼地帶了出去,準備回去稟報。
而周元這邊兩人吃完了一頓,研究著何去何從。
只聽周元說道:“據(jù)《徐霞客游記》所載,這太湖古稱震澤,方圓千里,上面散修眾多,不過那時,修士主要聚集在東山、西山二島,如今,形勢肯定不同,紅脂你知道嗎?”
于紅脂搖搖頭,道:“我只知道太湖千頃,俱為靈蓮,而且是此地修士主要特產(chǎn)?!?p> “至于修行之地,父親和路云飛當年在東山有洞府,而且是最頂級的那種,但是如今,我們哪里敢去?”
得到了一個與以往一樣的答案,周元也頗為失望,只得將徐霞客所繪制的太湖地脈圖畫了出來,道:“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肯定在南方,靠近嘉興府的方向,而修士聚集的大小東山,都在東方,也就是靠近上海府的地方,或是東北方靠近蘇州府的地方?!?p> 周元一邊說,一邊在地脈圖上寫寫畫畫,標出這幾個地方,然后道:“這幾個地方朝廷耳目肯定多,修士也多,我們一個剛筑基的鬼修,兩個未筑基的青頭菜鳥,被其他修士發(fā)現(xiàn),斬妖除魔或者控制奴役是大概率情況,所以不能去?!?p> “同時,南方也不能待,朝廷搜索肯定從這邊搜起。”
剩下的,周元看了看,剩下的就只有西岸的常州府、北岸的無錫府了。
他看了看,都不滿意,這里都是平原之地,極難藏身。更何況他們兩個都還是兩個孩子。
看著這繁雜的太湖地脈圖,突然靈光一閃,道:“如果有辦法潛入湖底,不知道能不能依這太湖地脈圖找到太湖水府,躲在這里面,總沒人能找到我們了吧。”
一人一鬼將目光投過來,周元解釋道:“我們有太湖地脈圖,這太湖水府只可能布置在地脈匯聚之地吧,總不可能偏離,所以我們?nèi)绻芸岸ǖ孛},找到現(xiàn)在那地脈匯聚之地在哪,不就很容易能找到水府了嗎?”
“但是我們沒有手段進入水府啊,那里肯定重重禁制、陣法環(huán)繞,我們怎么破開陣法進入,聽我父親說,這探索洞府一直都是最危險的活計?!?p> “先這樣打算著,我們怎么藏身,我也有了方法。以船為家,當一個浪跡太湖的船家,沒有固定地點,看他們怎么搜尋我們?!?p> 一人一鬼一聽,都點點頭,覺得這個主意可行。那么,剩下的問題就是,怎么做出一艘船來了?
這可不是削點桌椅家具這么簡單,一艘合格的船的工序,上百道,更何況,合格的材料也不好找。
周元撓撓頭,道:“船到橋頭自然直,了不起我們找機會將那瓶異化的濁酒賣了,那玩意異常厲害,魔修應(yīng)該會喜歡。”
于紅脂和南溪點點頭,就這樣決定了,兩人一鬼決定找出路從這里面出去,這里也不是長久的藏身之地。
離開洞穴的時候,周元用一個壇子抓了一點無目魚蝦,畢竟這玩意富含靈氣,更重要的是,入口即化,好吃,外界應(yīng)該有不少人喜歡。
這洞穴雖然大,但是地勢仍是往前下降,所以水流一直在往前匯聚,不一會就匯聚成了一條洶涌的地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