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黑衣人從袖兜里掏出一塊干凈的絲綢緞布料,鋪在朱大墻剛剛坐的四腳板凳上。恭敬了恭手,一臉殺意的說道:“主子,要我們出去了解他們嗎?畢竟王妃她.....”
元禮坐在板凳上面,扭動扭動那被打得生疼脖子,他下頜線條冷厲僵硬繃得極緊,目光凜然的盯著這個昏暗霉臭的柴房,唯一的光源折射進來的破窗戶。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嘴上掛了一抹譏笑,說道:“不必,瞧這模樣,都是自家人,等著吧~”
果不其然,不出半個時辰,孟煙兒就回來了。她面色緊張,臉上抹著紅色的血液,拿著一把武士刀沖了進來。但是當她看到他安然的坐在板凳上的時候,眼底有驚訝之色,很快整理好情緒,哭喪著一張小臉撲到了他懷里,蹭了蹭,道:“嗚嗚嗚...我,我打暈那個山匪頭子了,王爺,我們快跑吧,一時半會他也追不上來,我害怕...”
元禮輕輕擁住她,手上下輕拍她后背,嘴角輕輕勾起,噙著笑意,用很擔心的語氣對她說道:“煙兒,乖,別怕,有本王在呢,你有沒有受傷?。繐乃牢伊恕?p> 孟煙兒窩在他懷里,聲音沙啞的回答沒有,她承認,在這么一刻,她留戀他的懷抱,是那么的令人安心和依賴,好想這么一直抱下去。
“可是,外面那么多山匪,我們怎么逃出去?”元禮故作緊張的看著她,一副弱不經(jīng)風,好似風一吹就會散架的嬌弱美人模樣。
孟煙兒從他懷里探出腦袋,瞧著他這模樣,多少也有點于心不忍,畢竟他被綁來也挺無辜挺倒霉的,輕嘆了一口氣,略帶哭腔沙啞的嗓音,道:“平時煙兒身上就會放有一些迷藥防身,剛剛哄騙了這群把守的山匪喝下,現(xiàn)在外面空無一人,所以我們得趕緊離開才行,好不好?帶我離開這里,煙兒真的害怕...嗚嗚嗚”
“好,煙兒乖,不怕”元禮挑了挑眉,強忍住不笑出聲來。瞧著這丫頭說的假話,真把他當傻子對待呢?也是辛苦她花時間想著理由如何哄騙他了,也可以了...
梁頂上的黑衣人,尷尬的你看我,我看你。這山上的山匪,需要他們出面解決,怎么都得花點時間,一個女人家就用迷藥迷倒整座山的土匪?這.....?就尷尬了!
下山的時候一路順暢,別說山匪了,鳥都沒有飛經(jīng)過的。孟煙兒一路瞧著有漂亮的花,順手都會摘上幾朵,一個人屁顛顛的往前走,完全是半撂下那一個人慢悠悠走在后面跟著她的元禮。幾乎快走到下山的時候
“哎呀!”
聞此聲,孟煙兒聞此聲,趕緊回頭,瞧見他跌坐在雜草叢上,白皙的手捂著腳踝,面色也是慘白了一個度。她趕緊跑上前,發(fā)涼的雙手拿開他緊捂?zhèn)诘氖?,瞧著傷口應該是被毒蛇咬了,又趕緊摸了摸他額頭,確實是開始發(fā)熱了,緊張的對他說道:“你瞧見是什么樣的蛇沒有?怎么這么不小心呢?”
元禮虛弱的捂著胸口,慘白著一張臉,弱弱的回答道:“沒瞧見,煙兒,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們才剛剛相認,我就要死了嗎?那你怎么辦?我心跳得好快,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孟煙兒急了,心亂如麻的聽他講了這番話,心里計算著如果她現(xiàn)在跑下山帶人上來救他,一來一回毒性發(fā)作,來一百個御醫(yī)也不能從閻王手里搶得回他。最終一番權衡利弊后,她卷起他的褲腿,用繡帕在小腿上扎起一個結,摘下頭上的金釵,去掉那偽裝的套殼,露出一把特制的小刀頭,深吸一口氣,安撫的望著他說道:“可能會有點疼,但是現(xiàn)在沒辦法了,忍忍好嗎?如果實在太疼你就叫出聲來”
元禮擰著眉頭,并未言語的望著她。只見她拿著金釵的刀頭在傷口上劃拉一個十字傷口,一點兒都不帶猶豫的把嘴附上去,吸出傷口的毒血吐到一旁,來回吸了幾遍后,瞧著血液也不黑了,又劃破自己手指尖,滴了幾滴她自己的血液在傷口上,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傷口開始慢慢停止流血,傷口開始凝固,一點一點以肉眼可見的龜爬速度愈合,按這愈合速度,明天肯定一點傷口都瞧不見了。這操作看得他眼里很是驚訝!原來大哥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是那個神秘家族的人?
“發(fā)什么呆呢?還可以站起來嗎?我扶你下山,瞧著天快黑了,夜路不好走”
孟煙兒瞧了一眼那被毒血毒枯萎的草,很是慶幸自己沒有下山求救,同時也很欣慰自己的血液有這神奇的功效。如若不然,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對他,怎么面對因為自己間接導致他的喪命。想什么呢?人沒事就好。她晃了晃腦袋,甩掉腦子里那胡亂的想法,小心翼翼的扶著他,一腳一步的走下山
“六王爺,您沒事吧!”
剛走到山腳下,埋伏的鐵騎統(tǒng)領三步并兩步的沖上來攙扶住一瘸一拐的元禮,偷偷瞧了一眼那發(fā)紅的腳踝,他整個人身體驟然一僵,心顫著厲害,他在等時機一舉帶兵攻上山的,沒想到還沒上山,六王爺就帶傷下山了,一想到這,他牙齒就嗑在一起,人如篩糠一般顫抖起來,屏住呼吸,這比上戰(zhàn)場遇到那種兇狠的對手還要領他害怕和無助。
“六哥!”
原本在觀察地形的元翊,被手下奔跑過來稟報此事。他趕緊撂下圖紙,跑過來,眉頭緊鎖的從鐵騎統(tǒng)領的手里接過六哥,正想繼續(xù)說什么的時候,手腕被緊緊握了一下,他略帶驚訝的抬眼望了一眼,隨之淡定的右手一揮:“通知下去,全部撤離回去”
元翊這才收回思緒,望向旁邊一直安靜不語的女人,疑惑驚呼道:“胭兒姑娘?為何你會在此?”可話音剛落,似乎想起一件什么事情,頓時覺得自己說這話有多愚蠢,尷尬的望著自家六哥,不太相信的語氣說道:“六哥,這....不會是...六嫂嫂吧?..呵呵”
元禮松開元翊攙扶他的手,摟住了一旁的她,低聲的介紹道:“愛妃,本王鄭重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本王的十弟,名喚元翊”隨之又抬眼給了一個眼色他,繼續(xù)說道:“你嫂嫂,孟煙兒”
元翊尷尬的扯了扯唇角,干笑兩聲打了。倆人簡單問候一下,馬車來了,就沒繼續(xù)多說什么,一同上了馬車返程回了奉慶寺。這才回到半路,就有一個公公跑過來通傳讓他們回驛站,不用上山了,又臨時改了路線回了驛站,皇帝也帶領著所有在寺廟的人員撤離回來了。
房間內,跪了五六個年老的御醫(yī),個個害怕得低下頭顫抖著,回來沒多久,元禮就昏睡過去,至今沒蘇醒的跡象。他們都沒瞧出個所以然,也不敢妄下定論。地上都是皇帝砸碎的花瓶,各種瓷器,一時半會,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亂喘一下,就怕自己小命保不住。
沈柳黑著一張臉坐在床沿邊上,仔細觀察那傷口,強壓著內心的怒火,望著氣得吹鼻子瞪眼的皇帝,緩了緩,溫柔的說道:“皇上,禮兒這毒也已經(jīng)解了,您就別生那么大的氣了,小心傷身體”
皇帝并未把她話聽進心里去,面色冷厲的望著元翊,說道:“那些山匪呢!”
現(xiàn)在一旁的元翊握拳道:“回稟父皇,全部從后山跑了,只抓到幾個小啰嘍,望父皇降罪”
“給我把他們的頭顱砍下來掛城墻以示警告!”
“是,父皇”
皇帝轉身也坐在床沿邊上,給自己寶貝兒子掖了掖被子,冷冷的詢問道:“什么時候能醒來?”
這話一出,那幾名老御醫(yī)就徹底崩潰了,趕緊重重嗑了幾個頭,說道:“皇上饒命?。∥⒊冀o王爺診了脈象,被蛇咬的毒已化解,微臣...微臣實屬不知道王爺為何至今未醒,是微臣醫(yī)術不精,未能替皇上分憂,請皇上您降罪...”
“沒用的東西!”皇帝氣得一腳踹了跪在他身旁最近的老御醫(yī),沒人敢相勸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