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詩深以為然,“她的嫁妝店鋪那么多,明知道家里花錢的地方多,也不曉得拿幾家給娘打理。我娘得了銀錢,還不是花在府里?!?p> 如果母親掌了這些店鋪的打理權(quán),得了銀錢,就能給她置備體面的嫁妝,她就能風風光光地嫁到婆家。
汪詩擔憂地道:“燕兒不會把你招出來吧?”
胡秀秀低聲道:“她唯一的弟弟生了怪病,需要我的解藥才可保命,她若敢說出我,我就讓她弟弟活活痛死?!?p> 燕兒的弟弟生了怪病?汪詩已經(jīng)相信那不是病,而且中了一種毒,弄不好是胡秀秀給下的毒。
難怪胡秀秀雖無錢財,卻能將燕兒拿捏在手里。
汪詩捂嘴笑道:“回頭表姐也教我?guī)追N調(diào)配藥香的手法吧?”
她可是要嫁到官宦人家的嫡次子為婦,這樣的夫君,他日少不得要納妾室,她可得學(xué)幾樣法子對付侍妾姨娘這些玩意兒。
汪詩與胡秀秀回到蘭桂堂院門外,秦婆子正恭敬地將保和堂、回春館的郎中送出來。抬眸望去,外院花廳上多了幾個人,其中一個年輕女子裹著斗篷,臉上蒙著絲帕,杏林館郎中正在給馮昭請脈。
兩位郎中各得了一個荷包的賞錢,荷包是尋常的繭綢布縫制的,里頭似有好幾兩銀子。胡氏沒有這等闊綽,許是余氏賞的。
汪棋熱情地迎上秦婆子,“秦婆子,大嫂如何了?大嫂沒中毒吧?”
秦婆子低聲道:“姑娘們都散了吧,這里有夫人做主。”
胡秀秀提著白裙邁入院門,語調(diào)輕柔,又故作生意地道:“燕兒,你的膽兒可真大。是誰指使你的,你快告訴陸媽媽與汪福嬸。”
燕兒抬頭,正好與胡秀秀四目相對。
誰指使的?
表姑娘不是比誰都清楚。
胡秀秀很是惋惜地道:“你怎么能做這等糊涂事,就算不為你自己,也該為你娘、為你妹妹,尤其為了你體弱的弟弟著想,你怎能干出這等事?”
她若敢招認出來,只怕弟弟的藥就要斷了。
沒了胡秀秀給的靈藥,她弟弟就只能等死。
她可以死,但弟弟不能,弟弟才九歲啊,而且她在父親的病榻前發(fā)過誓,一定要盡起長姐的責任,將弟弟哺養(yǎng)成人。
她不能招!
如果她死了,她被賤賣了,也許胡秀秀看在她的情面上,還愿意給弟弟藥。
馮昭望著與燕兒說話的胡秀秀,現(xiàn)在她更加肯定,自己中毒的事與胡秀秀有關(guān)。
余氏朗聲道:“汪家姑娘、胡表姑娘,請入花廳小坐?!?p> 胡秀秀還真不放心離開,雖說她拿住了燕兒的軟肋,可又怕陸媽媽等人給燕兒用刑,萬一燕兒承不住把什么都兜出來,她可就真毀了。
胡秀秀順水推舟邁入花廳,福了福身,在花廳右側(cè)的貴妃椅上坐了下來。
杏林藥鋪的郎中開了一張新方子,“汪大\奶奶先吃兩日,第三日在下再入府請脈,毒入體內(nèi),需得小心將養(yǎng)?!?p> 余氏身后的管事婆子接過藥方,隨手遞了一只荷包,“有勞郎中了!只要給我們大姑奶奶調(diào)好身子,我們太太另有厚謝!”
雖說是大東家的本家,但大東家不愿讓人知道杏林藥鋪背后的大東家的秘密,他亦不能點破,接過荷包謝過余氏,又道:“這張紙上寫的是近來兩月忌諱的食物,不可再犯沖克,否則汪大\奶奶的余毒難清?!?p> 婆子道:“有勞郎中!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