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麟年剛想說些什么,庭院里卻一瞬間布滿了青色霧氣,遮蔽住了三人視野。
李錫科率先反應(yīng)過來,嗔道:
“想逃?這次可不會再讓你全身而退!”
他立刻使出進攻氣旋,將庭院內(nèi)的霧氣一擊而散。
只見一道身影朝黑夜中飛去。
“漬。”
李錫科朝著一臉懵逼的丁麟年說道:
“你在此處待著,哪里都不要去!”
轉(zhuǎn)頭又怒目向正捂住腦袋的諸葛杰:
“杰哥別裝了,隨我將那個妖物留?。 ?p> 諸葛杰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顯然有些虛弱...
二人立刻踏空而行,朝黑夜中的青光追去。
丁麟年呢喃道: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天際傳來一句:
“等我回來再向你解釋!”
......
二人追至京師郊外,攜帶著青光的身影也終于停了下來。
“這青光...”
李錫科落地之后立刻抽出梓瀅,他平時一直攜刀出門,以防遇到此類突發(fā)事件。
諸葛杰也落了下來,剛才的沖擊對他影響很大,明明已經(jīng)是升源巔峰,卻看不穿那位女子的想法,反而遭到了天命反噬。
他看著身著薄絲的女子,輕聲道:
“李公子,這女子望氣之術(shù)在我之上,要小心?!?p> “我當然知道,在來京師之前,我和她就有過一戰(zhàn)?!?p> 諸葛杰不再說話,開始暗中觀察。
李錫科冷“哼”一聲,將梓瀅點燃,月光和火光照亮了周圍。
“你還不現(xiàn)身?”
諸葛杰怔了一下,現(xiàn)什么身?
難道...
月色下的女子上揚嘴角,即便化身成最普通的樣子,也仿佛有種獨特的魅力。
她起手拂面,下一瞬,些許青色霧氣開始纏繞住嬌軀。
“她又想逃嗎?”
諸葛杰剛想使出望氣權(quán)能,卻被李錫科一手打住。
“好久不見了啊...熒惑?!?p> 霧氣散去,嫵媚的西域女子從中蘊生。
即便過了大半個月,李錫科依然難以忘懷這張容顏,一方面是因為記恨,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美的如同妖精。
妖精是對一個女子容顏最大的稱贊。
羅笛是欲望之美,沈劍敏是冰冷之美,長公主是清純之美,而這個熒惑...
則是妖艷!令人沉迷的妖艷!
就連諸葛杰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在這一刻也仿佛是中了魅術(shù)。
熒惑將絲袍輕輕捏起,半彎身軀,嬌聲道:
“奴婢熒惑,參見柱者。”
三人對峙良久,李錫科終于將壓在胸口的濁氣吐了出來。
他咬牙道:
“這種威壓,是什么?!”
熒惑摸著她那狐媚子臉,一臉無辜道:
“是什么呢?柱者大人,不妨多猜猜...”
聽著二人玄乎的交談,諸葛杰不知所然。
熒惑?柱者?
這些都是什么...
李錫科察覺到了杰哥的心思,解釋道:
“熒惑是七星之一,至于柱者,我也不知道?!?p> 七星,游歷多國的諸葛杰當然知道這個神秘的組織,那可是站在大陸頂端的七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個西域女子竟是七星之一!
難怪自己無法窺探她的想法,這簡直就是蚍蜉撼大樹,自不量力。
不過...七星之一為什么會和李公子扯上關(guān)系,而且看起來關(guān)系好像還不一般。
諸葛杰小聲問道:
“李公子,你...”
“之后再解釋!”
李錫科厲聲打斷,他現(xiàn)在必須集中精力,無法分神。
恩恩炎流已經(jīng)燃起,在不揮出去之前,它不可能停下。
熒惑噗笑一聲,用著嘲諷語氣說道:
“奴家只是個小女子,兩位公子犯不著這么小心?!?p> 李錫科冷聲回道:
“你剛才用的是源石嗎?”
“是或不是,能耐我何?”
“哼,不見棺材不落淚!”
第一刀,日輪!
李錫科揮起梓瀅,瞬步至熒惑身邊,二人四目相接。
下一秒,爆炸聲響起,李錫科從火光中重重飛了出來,被諸葛杰身后接住。
嘶嘶嘶。
二人在地上劃出一道長痕,血液濺了一路。
“李公子!”
李錫科揮了揮手,搖晃著從諸葛杰的懷中掙脫,重新穩(wěn)住身體。
遠處的熒惑卻毫發(fā)無傷,正笑瞇瞇地看著狼狽的二人。
“柱者大人,氣勢不夠啊,奴家還沒嘗著滋味。”
瞧這糟糕的語言...
李錫科已經(jīng)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朝她質(zhì)問道:
“你的源石是雀城出現(xiàn)的那一塊?還是無名珠的那一塊?”
問完之后,他就有些后悔,畢竟對方怎么會告訴自己有關(guān)于源石的消息...
果不其然,熒惑像看著傻子一般看著他,并撅了撅紅唇,歪頭回道:
“這石頭...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嗎?還犯得著去用那家伙的?”
要多少有多少...姐姐豪氣!
如果擱到平時,李錫科可能就吐槽出來了,但對象是熒惑,他實在有些惡心...
從福臨客棧到京師,這個七星之一...手上可能已經(jīng)沾了數(shù)以百計的人命。
雖然那些人命不關(guān)乎他自己,但也不該白白死去!這種價值觀是上世刻在骨子里的,誰也改不了。
所以無論你怎樣好看,怎樣嬌媚...李某人都ying不起來。
“看來是雀城的?!?p> 熒惑嚴肅回道:
“我只不過是從那里經(jīng)過而已,源石怎么就成雀城的了,真是可笑。”
李錫科將梓瀅橫在空中,擺出第二刀的架勢。
“我再問你兩個問題...”
熒惑柳眉微彎,似乎感了興趣。
“第一個,你說的源石要多少有多少是怎么回事?那可是天下至寶。第二個,為什么要改變?nèi)蓊?、藏匿氣息來接近丁麟年??p> 熒惑斟酌了一下,說道:
“我可以回答第二個,怪就怪那老頭子的親傳弟子都太古板,只能從其他人下手,不然我完成不了任務(wù),教主會殺了我的...不過柱者大人放心,我并沒有吸取丁公子的元氣,他太少了?!?p> 太小了還是太少了,風太大我沒聽清...
李錫科收回思緒,蓄滿力道,將第二刀揮向了熒惑。
“柱者大人真是心急,奴婢遲早都是你的人,進展不能太快!”
在日暈圓舞之前,李錫科打開了信靈燈。
“嗯?怎么氣勢有些不一...”
熒惑后面的話被悶響聲掩蓋,并沒有傳出。
......
京園庭院。
正在打坐的老院長忽然眉頭一挑,他睜開眼睛緩緩起身,望向天際。
“居然來得如此之快...希望不要再讓老夫失望。”
他取出一片符紙,將其在掌中點燃。
火光中,老院長悄聲嘆了口氣。
......
諸葛杰自認為憑借正統(tǒng)升源境界,已然可以躋身大陸強者行列,但直到看見李錫科這一刀所產(chǎn)生的巨大沖擊力,這才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他在青紅交接邊緣依靠功力苦苦支撐,直到火光熄滅,青霧散去...恍惚間發(fā)現(xiàn),自己竟已站立不穩(wěn)。
“大造化,大氣運...果真?!?p> 起初云游歸來,師父告知已經(jīng)找到了能幫助他渡劫之人,自己一開始還有些不屑。
敢問這世間,還有比我更自由、更有造化之人?
但現(xiàn)在,諸葛杰相信了...
這股超過月將的氣勢,就足以讓他拜服。
煙塵散去,李錫科依刀半跪。
“成功了嗎?”
諸葛杰將目光投遠,下一瞬,他怔住了...
只見熒惑依舊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似乎并沒有受到傷害,只是神色有些驚愕。
要說第一擊她可以撐下來,是因為源石,但在這第二擊下,居然還能做到平安無事,這就是七星嗎?大陸最強的七人。
李錫科顯然已經(jīng)料到了結(jié)局,他大口喘著粗氣,朝熒惑說道:
“如何?”
后者蹙眉,不悅道:
“你有了信靈燈?”
“你有源石,我有信靈燈,這很奇怪嗎?”
熒惑從懷中掏出一顆黯淡無光的石塊,嘆氣道:
“又毀了一顆...”
“你還有多少源石都拿出來吧!”
“嘴硬,即便有通天印和信靈燈加持,但你那煉氣四等的身體又能支撐多長時間?”
李錫科沒法反駁,他現(xiàn)在的身體確實不容樂觀,從最初與羅煉交手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身體才是煉氣本錢,身軀招架不住氣息就會昏迷數(shù)日不醒,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而且這幾日沈姐姐實在鬧騰...看來以后得節(jié)制一下了。
“那又如何,下一擊便可將你擊落!”
沒有源石的熒惑究竟有幾分實力,李錫科并不清楚,但至少也遠遠高于現(xiàn)在的自己。
只是現(xiàn)在不是示弱的時候。
二人對峙,誰都不再使出下一招。
熒惑擔心下一招失手將柱者打死,李錫科擔心自己打不死對方,反過來再被團滅。
這時,諸葛杰插了進來:
“李公子,你有通天印和信靈燈?”
李錫科不搭理他。
“真的有?”
諸葛杰窮問不舍。
“真的真的,杰哥用用你的望氣權(quán)能吧,別看戲了?!?p> 諸葛杰嘆了一口氣道:
“我正在渡劫,怕影響根基...”
“那就閉嘴。”
“我就問問...”
諸葛杰怎么也不會想到李錫科居然同時有兩件地階神器,這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放眼整個京園,也只有院長有一件而已。
又羨慕又嫉妒。
良久,熒惑理了理薄絲,幽怨道:
“柱者大人都將奴家絲衣弄破了?!?p> 這時李錫科才注意到,眼前的熒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用“衣衫不整”四個字來形容,破開的薄絲下露出健康水靈的隱秘肌膚,并在月光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誘惑。
鐵骨錚錚李某人收回之前的想法,這確實可以...
李錫科趕緊搖了搖頭,不出意外這女人肯定有魅術(shù),不能被她亂了心神。
“你說你是為了套院長的消息?”
老頭子的親傳弟都太古板...這句話能傳遞出的信息太明顯了。
“是啊,畢竟只有他知道苦情花的位置?!?p> 她是為了苦情花?!
“難道你千里迢迢從西域趕到京師就是為苦情花?”
“是啊,難道柱者大人也感興趣,不如我們分享分享情報!”
“你給我當小妾我就給你分享?!?p> 諸葛杰趕緊看了一眼李錫科,發(fā)現(xiàn)后者依然神色兇惡不改,這才放下了心。
熒惑聽到這句話后,夸張地表現(xiàn)出吃驚樣子,捂住嘴唇呢喃道:
“人家還是良家女子,希望是正妻...”
李錫科“呸”了一聲,不屑道:
“你給我當丫鬟都不配!”
熒惑也恢復神色,看了看月亮,忽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忽然說道:
“時候不早了,熒惑要走了,柱者大人下次再會。”
李錫科趕忙起身,準備用全身力量使出第三刀,但握著刀的手卻顫抖不停。
看著又卷起青霧的熒惑,他惡狠狠道:
“你果然還有源石!”
對方回道:
“我要殺你,彈指之間,柱者不要高估了自己?!?p> 言罷,霧氣消散,熒惑也不知蹤影。
昏暗蕭瑟的京師郊外,只剩了李錫科和諸葛杰二人。
“李公子?”
“回長樂院...”
還是太弱了,這具身體的上限太低,兩件地階神器發(fā)揮不出最大效果。
李錫科有些有氣無力。
.......
京師北郊,洛河。
“老頭竟然使用了咒符...還好撤退及時,源石險些失效。”
熒惑將毀掉的源石扔進河水之中,原地打坐。
此次任務(wù)她攜帶了三塊源石,現(xiàn)在只剩下一塊。
雀城被李成安消耗掉一塊,剛才又被柱者消耗掉一塊,這一對師徒,真是不好對付...
根據(jù)教主傳遞的信息,苦情花也該到了花開之日,大概地點就是洛河以北,南山以南,但具體地點和時間并不清楚。
本來想著向老頭的弟子打探些消息,不過那個丁少爺卻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物,記憶中什么也沒有,害得自己浪費了時間,還為此損失了源石,真是得不償失。
看來接下來的時間得小心觀察柱者了,他應(yīng)該也要尋得苦情花。
“先讓他為自己開路吧,青云宗的家伙也該來了?!?p> 熒惑不動聲色地打著她的算盤。
......
錦華街,長樂院。
老老實實待在庭院中的丁少爺正在冥思苦想,忽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李公子,大師兄,你們回來了!”
他趕緊向二人迎去,卻發(fā)現(xiàn)李錫科的狀態(tài)似乎并不是很好,衣襟甚至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
“李公子你怎么了?!”
諸葛杰白了他一眼,扶著李錫科坐下。
后者醞釀了好久才開口問道:
“這個點還能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