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將飯煮好之后,也沒有做菜,只是從壇子里拿出了一些咸菜,切碎端到桌上,味同嚼蠟的和飯吃著。
現(xiàn)在他正在靜靜等待夜晚降臨,然后趁著夜色除掉李豹和張慶。
這兩人是害死他娘親的罪魁禍首,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笑聲,李昊皺了皺眉毛,放下碗筷,走到門外。
屋外,陳二牛和王鐵柱兩人正有說有笑的從他家房門前經(jīng)過,兩人看到李昊出來,笑聲似乎更大了。
這笑聲在李昊聽來格外刺耳,他壓下怒火,沉聲道:“你們在笑什么?”
“我們笑什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王大柱一臉奇怪之色。
陳二牛笑嘻嘻的道:“這家伙今天被退親了,臉面無光,肯定是以為我們在笑話他?!?p> “笑話他又能怎么樣?”王大柱不以為然道。
“哈哈哈……”
兩人對視一眼,又是一頓大笑。
李昊這時也笑了,只是笑容冰冷刺骨,讓人望上一眼遍體生寒。
……
趙鵬今日練拳十分盡興,一直練到太陽西沉,大汗淋漓,江英凰帶著豐盛的飯菜過來,他才停下。
一下午的時間,又收獲了6點經(jīng)驗值,今晚他準備練個通宵。
不時熬個夜,對他這樣的精神小伙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今晚的菜品異常豐盛,四葷兩素一湯,讓趙鵬大飽口福,就是江英凰興致缺缺,沒怎么說話。
趙鵬以為她還在氣惱自己和李思邪的事,倒也沒多想,寬慰了幾句后,見沒有奏效,他也不在多言。
他現(xiàn)在滿腦子的九陽神功,實在沒有心思去哄女盆友啊。
女盆友什么的,哪有武功有趣。
對了,晚上還要去按、摩……咳咳,推血化淤。
草草洗了碗盤,趙鵬就直奔劉郎中藥鋪去了。
江英凰見趙鵬這么敷衍自己,哄都不哄一下,氣得半死,一腳把木桌都踢翻了。
趴在桌下睡覺的大黑見女主人這么暴躁,也嚇得跑出了屋外,緊隨趙鵬而去了。
當趙鵬經(jīng)過李昊的家時,大黑突然狂吠起來。
趙鵬上前一看,發(fā)現(xiàn)李昊正在一塊破布擦拭地面,一旁桌上還有一把菜刀,菜刀上有著血跡,空氣中也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看見趙鵬好奇的神色,李昊淡然解釋道:“剛才宰殺了一只鴨子,這血流的滿地都是,讓趙兄見笑了?!?p> “趙兄今日幫我解圍,要不進來坐一坐,讓我好生招待一番?”
大黑有些躁動,似乎還想往里闖,趙鵬以為是它嘴饞,就將它攔了下來,笑著拒絕道:“不必麻煩,我已經(jīng)吃過晚飯了。”
說完,趙鵬帶著大黑離開了李昊的家。
他還有正事要做呢。
李昊看著趙鵬的背影,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其實是有些佩服趙鵬的,獨身一人,都能活得瀟瀟灑灑,面對村里的流言蜚語,從來也都面不改色。
李昊直到自己現(xiàn)在失去雙親,又成為村里笑柄,才明白處在趙鵬位置的艱難。
不過他是做不到趙鵬這般云淡風輕的,不知為何,他的自尊心似乎異常敏感而又脆弱,聽到別人的嘲諷他就會怒火攻心,直到弄死嘲諷他的人心里才會好受一些。
不久之后,李元的弟弟李文來到門前,問道:“李昊,下午我哥說來這里看看,你看見他人了嗎?”
“他的腳受傷了,正躺在屋里頭,你進來看看吧?!崩铌荒坏?。
“受傷了?怎么回事!”
李文聞言快步走進了里屋,而李昊看著李文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拿起桌上染血的菜刀,不急不緩的跟了進去。
……
當趙鵬抵達劉郎中的藥鋪之時,已是傍晚時分,這時藥鋪已經(jīng)快要打烊了,里面也沒有什么病人。
“趙小兄弟來了?!?p> 劉郎中一如既往的坐在屋里,看見趙鵬來了,飲了一口茶水,然后起身將大黑趕到了屋外,并關(guān)上了門。
貓狗進入藥鋪之中,可能會弄翻藥材,所以劉郎中向來是不歡迎任何家寵進入藥鋪的。
趙鵬清楚他的性子,倒也沒有露出什么不滿的神色。
藥鋪又新進了一批藥材,沈蓮正在給藥材歸類,示意趙鵬先找個地方坐下,等她忙完手中的事,再幫他推血化淤。
“這是華陵巖茶,可提神強心,最主要的是還有一種果香味,趙小兄弟請嘗嘗?!?p> 劉郎中主動給趙鵬倒了一杯墨綠濃茶,性子刻板冷淡、很少和趙鵬主動搭話的劉郎中,今日突然這么熱情,倒是讓趙鵬有幾分不適應。
“劉郎中太客氣了。”
趙鵬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果香沒喝出來,苦澀的滋味倒是可以給個九分。
怪不得這么熱情,原來是在捉弄他,趙鵬心里滿滿的都是被套路感。
趙鵬抬頭看了劉郎中一眼,只見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想看自己養(yǎng)的家畜一樣,心里頓時有些發(fā)毛。
劉郎中正色道:“聽病人交談?wù)f,你今日擊殺了邙山外圍的金鱗巨蟒和暴猿,是真的嗎?”
趙鵬今天中午帶著蛇鱗和猿皮回村,已經(jīng)在李家村引起了轟動,劉郎中同樣有幾分好奇。
按照他對這兩種異獸的了解,就算是江湖中打通奇經(jīng)八脈的二流高手,也沒有實力擊殺它們,他很好奇趙鵬是如何得手的。
趙鵬憨厚笑道:“我只是碰巧遇見暴猿和巨蟒爭斗不休,最后兩敗俱傷,才讓我撿了個便宜?!?p> 劉郎中心中稍定,笑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既然你能帶著蛇鱗猿皮回村,那么李家村最厲害的獵戶非你莫屬,相信要不了多久,十里八鄉(xiāng)給你說媒的,都能踏破你家門檻?!?p> 隨后劉郎中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趙小兄弟,你覺得我徒弟沈蓮如何?可有過娶她過門的想法?”
“沈醫(yī)師菩薩心腸,溫柔賢淑,在李家村追求者如過江之鯉,以后誰能娶她過門,那是他的福分。
不過在下一直將沈醫(yī)師當作好友,倒是從未有過非分之想?!?p> 趙鵬的回答中規(guī)中矩。
沒想到今日劉郎中一反常態(tài),熱情無比,竟然是為了給他說媒提親。
李思邪的事已經(jīng)讓江英凰鬧騰得厲害,要是再來一個沈蓮,那就直接修羅場了,所以趙鵬是萬萬不敢應下這門親事的。
可是沈蓮作為他的知交好友,又在現(xiàn)場,趙鵬不好直接拒絕,只好說得含糊一點。
“口是心非!”
劉郎中微微搖頭,接著起身邁步到了趙鵬面前,他左手搭到了趙鵬肩頭,輕輕一壓,趙鵬就如小雞仔一般,毫無反抗之力,直接躺倒在地。
“劉郎中,你這是做什么!”
見劉郎中輕松制服自己,趙鵬心中先是一驚,隨后有些動怒道。
可是他剛想起身,就感覺四肢酥軟乏力,連聲音都有氣無力,漸漸微弱起來,就如同今日上午中了金鱗大蟒的毒氣一樣,進入了任人宰割的狀態(tài)。
“我在你的茶水里下了十香軟筋散,既然你嘴硬,那就只有多吃一點苦頭了?!?p> 趙鵬不知劉郎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望向沈蓮,本以為沈蓮會解釋一下。
但卻只見沈蓮一手拿著匕首,一手拿著一個白色瓷碗,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
瓷碗中有一個紅褐色的藥丸?
藥丸?
沈蓮一言不發(fā),直接用手中的匕首劃破了趙鵬的手掌,將他的血液接入瓷碗之中。
然后她又劃破了自己的手掌,同樣將血液滴入碗中。
而詭異的是,兩人的血液進逐漸被紅褐色藥丸吸收,藥丸的血色變得更加妖艷。
待到藥丸不在吸收血液,沈蓮先給自己止血,然后又給趙鵬的手掌作了簡單的包扎。
“這是什么?”
趙鵬看著白色瓷碗,眼中有著濃濃的不安。
劉郎中看到沈蓮給趙鵬包扎傷口的舉動,眼眸中泛著奇異的色彩,笑道:“這是情頭蠱的蟲卵,只有兩情相悅之人的血液才能將它孵化出來?!?p> “孵化出來以后,將它種入這對有情人其中一人體內(nèi),那么這人一生一世都只能愛著另一人,一旦變心,情頭蠱就會產(chǎn)生感應,從而吃掉這人的五臟六腑,令其痛不欲生、受盡折磨而死?!?p> 趙鵬心頭一顫,今天這陣勢,莫非就是為了給他下蠱?
不過他心里同時暗松一口氣,他可是專一的好男人,不可能喜歡上除江英凰之外的其他女人。
所以這蟲卵應該是孵化不出來的。
應該吧?
……
天色一黑,街上就萬籟俱寂,連屋子的燈光也是鮮見的。
靜寂的村道上,李豹一身酒氣,搖搖晃晃的向家而去。
今日張繡娘成功和李昊退親,他自然是極為得意的,所以和幾個小弟喝酒慶祝到現(xiàn)在,才動身回家。
等走到一處人煙稀少的荒僻之地,他聽到身后有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
李豹本以為是自己的小弟,不放心他想要送他一程,可是回頭一望,就見一把黯淡無光的短刀向他刺來,酒頓時醒了一半,想要奔逃反抗,卻是手軟腳軟。
他平時雖然橫行霸道,也狩獵過不少獵物,但終究只是山村少年,哪里經(jīng)歷過真正的生死搏殺。
毫無阻礙,一刀入體,李昊也沒料到平日里耀武揚威的李豹竟然如此不濟。
看著李豹驚恐哀求的神色,李昊心中卻是越來越痛快,眼睛隱隱透出紅光,腦袋仿佛停止運轉(zhuǎn),只有手上動作不停。
待到李昊頭腦清醒以后,李豹已經(jīng)身中數(shù)十刀,倒在血泊中,死的不能再死。
濃重的血腥味在這月夜,也透出幾分冷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