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跟你談談
黃文謙苦笑，“靈樞，你又不是不知道溫公子的脾氣，他決定的事情，怎么能改呢？何況這是少夫人的主意?！?p> “可是，可是……”靈樞跺腳，“你也不能就這么看著醫(yī)館這么虧錢??！”
黃文謙給他端過一杯茶水，“其實、其實虧得也不多?！?p> 靈樞氣急敗壞，“這還不多？我這就去找少爺談談?！?p> 跟溫承素談過的結果讓靈樞更加郁悶。
說什么開醫(yī)館是為了治病救人，即便是虧錢也不算什么，以后醫(yī)館有了名聲，病人多了，自然就會賺錢了……
病人越多，虧的越多好不好？老太爺當年好不容易掙下這偌大家業(yè)，怎么能扛得住這么糟蹋？
靈樞見自己說了那么多話，溫承素依然不以為然，只能閉了嘴，但心里的憋屈一時半會兒怎么也消不散。
尤其是往家走的時候，溫承素還特意囑咐他，不要在沈云容面前說這些事。
靈樞原本對沈云容十分推崇，此時反而生出些許不滿。
她出的主意是能招攬來病人，但這優(yōu)惠的力度太大，時間也太長了！
今天他在醫(yī)館待了一天，大致數(shù)了數(shù)，來看病的人有二十多個，抓藥的差不多有一半。
少爺白白給那些人看了病，一分錢不賺！
少爺賣的藥原本價錢就很低，再打五折，更是血虧。
他越想越郁悶，雖然有少爺?shù)膰诟?，但他在沈云容面前實在是露不出笑臉?p> 他沒想到沈云容會那么關注自己，居然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不高興。
他很想直說，但對上少爺暗示的目光，只能憋在心里。
這一晚上，小離一直在問他為何煩惱，也在努力逗他笑，可他怎么也笑不出來。
小離最終悻悻離去，他想喊住他，最終卻沒有，他實在提不起精神去哄人。
躺在床上，一貫碰到枕頭就能睡著的靈樞難得失眠了。
難道真的是自己小氣了？少爺說的也有道理，病人多了醫(yī)館才能賺錢。但是……
“扣扣，扣扣……”
低沉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里異常清晰，靈樞一下子停止了胡思亂想。
這么晚了，誰會來敲自己的門？
他悄悄地坐起來，聽著門口的動靜。
過了片刻，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靈樞沉聲道：“誰？”
“是我，翠兒。”
翠兒？靈樞頓時松了口氣，但臉色依然難看，聲音雖然低沉，但不由得帶了幾分嚴厲。
“這么晚了，你到我這里來做什么？”
“靈樞，是我，我想找你談談?！?p> 居然是……
靈樞慌忙起身，拿起搭在床上的衣服穿好，快步走到門口，才意識到不妥。
他站在門里，低聲道：“少夫人，這么晚了，你到我這里來，恐怕不太方便吧？”
沈云容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笑意。
“你放心，我跟翠兒一起?！?p> “好吧！”
靈樞心下狐疑，不知道沈云容要跟他談什么，但這么冷的天，他也不敢讓沈云容久等。
門一被打開，沈云容就抬腳跨了進來。
她搓著手道：“晚上起風了，真夠冷的?！?p> 靈樞聽她這么說，連忙把放在床尾的火盆放到她的面前。
“翠兒，怎么沒給少夫人拿個手爐？”
“我……”
翠兒把手里的燈放到桌上，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沈云容坐到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輕笑道：“不怪翠兒，她都睡著了，是我把她吵起來的?！?p> 翠兒低垂下眼簾，站到沈云容身后，低聲道：“少夫人，是奴婢準備不周?！?p> 沈云容瞪她一眼，“我說了不關你的事兒?！?p> 翠兒低頭站好，不言語了。
靈樞不知道沈云容為何深夜來此，但知道她肯定是有話要說，垂手站在一旁，等著她發(fā)話。
時間不早了，沈云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靈樞，醫(yī)館這些日子虧了多少錢？”
“呃……”靈樞沒想到沈云容已經(jīng)知道了他不開心的原因，他記得溫承素的話，不肯說，“沒、沒虧多少?！?p> 沈云容看著他，淡淡道：“如果沒虧多少，你的臉色會這么難看嗎？”
“我……”
靈樞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沈云容輕輕嘆了口氣，又道：“我初來乍到，對溫家并不了解，或許出的主意不對，但我是真心想把醫(yī)館做大做強的?！?p> 靈樞低頭，對上沈云容深邃真摯的眸子，不由得在心里嘆了口氣。
“少夫人，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靈樞干脆說出了心里的想法，“我們醫(yī)館里的藥原本賣的價錢就不高，再打五折……最近醫(yī)館的病人確實多了，少爺又忙又累，還不賺錢，我……”
沈云容一邊聽，一邊點頭，靈樞說的跟她想的差不多。
“靈樞，以前我們醫(yī)館的生意如何？每個月能賺多少錢？”
靈樞躑躅了片刻，才道：“更早以前，是少爺?shù)淖娓冈谒庝佔\，老爺子的醫(yī)術沒得說，想讓老爺子看病，大清早來排隊都不一定能排得上。后來老爺子去世，少爺接手藥鋪，藥鋪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了。可能是因為少爺太年輕，老百姓們都不相信他的醫(yī)術。后來少爺有事出了趟遠門，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少夫人你……就是現(xiàn)在了?！?p> “靈樞，醫(yī)館要做大做強，首先要有病人，你說對不對？”
“對?！膘`樞點頭。
“醫(yī)館現(xiàn)在每天差不多有十幾二十個病人來看病，他們對溫大哥的評價如何？”
靈樞想著白天聽到的病人的議論聲，道：“他們對少爺?shù)尼t(yī)術都是肯定的，還說少爺看病不要錢，心地好，能遇到少爺是他們的福氣。但是，現(xiàn)在他們來是因為少爺看病不花錢，藥費又便宜。等活動結束了，看病要花錢，藥費也貴了，他們就不一定來了?！?p> 沈云容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所以我跟溫大哥商量過了，即便是活動結束了，病人到醫(yī)館來看病也不收錢?！?p> “啊？”
靈樞瞪大了眼睛，“那少爺豈不是每天都在白干活？”
“當然不是。靈樞，醫(yī)館里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病人。只要有病人，就能賺錢。”
靈樞聽了這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