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dāng)!”
黑夜里,一輛汽車飛快地駛過,路上有些崎嶇,車子有些顛簸,從車內(nèi)傳出音樂的聲音,是一首關(guān)于星星的歌曲“星星眨著眼,我在你身邊。我愿你不留遺憾,我愿我有你相伴?!?p> 車內(nèi)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生開著車,左手把著方向盤,右手握著女生的手,,女生安靜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她的眼睛很大,也很漂亮,卻毫無神采可言。男生叫林奇,女生叫夏清。
夏清把右手伸出放在窗戶上,冰涼的感覺從夏清的指尖傳遍夏清的全身,她有些呆滯的看向窗外,從嘴里緩緩?fù)鲁隽艘痪湓挘骸靶切浅鰜砹藛???p> 林奇看了看天空,夜晚很黑,云層很重,星星藏匿于云層之間,不露半點痕跡。林奇嘆了一口氣,緩慢的說到:“還沒?!?p> “快到了嗎?”夏清問。
“快了。”
二人的車駛過一個路牌,塵土飛揚,飛過路牌上的字,上面的字已經(jīng)有些模糊,但借著月光卻依舊可以看的出來,上面寫著“云山”。
他們二人都是醫(yī)生,相遇在那個醫(yī)院的夏天。
林奇是作為醫(yī)科大學(xué)高材生的身份來到中心醫(yī)院的,按照規(guī)則,林奇需要實習(xí)一段時間才可以轉(zhuǎn)正,在這里,他遇見了大他兩歲,也比他早到兩年的夏清,兩人被安排在同一間聽診室里,那時的夏清很沉默,是個高冷的美女,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沉浸在醫(yī)院的研究室里,聽同事說,在她來的兩年里除了聽診,幾乎就沒怎么主動和別人說過話,之前本來還有人想要追她,但都被夏清的沉默磨沒了耐心。
林奇的好奇心一下子便被勾了起來,平常他在大學(xué)也算是一號人物,雖然長的不算好看,但起碼也不難看,大學(xué)談過兩個女朋友,雖然都分了,可他還是認(rèn)為自己大小也算個情圣了。不過一開始面對夏清的沉默,他也是不知所措。
一周以后,林奇也習(xí)慣了這里的環(huán)境,每天唯一的趣事,就是在閑暇的時候看夏清聽診,他們是眼科專業(yè),看眼科的女醫(yī)生又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也算是一件美事兒,有是夏清也會感覺到林奇的眼神,然后看向林奇,二人的眼神在空中相撞,又瞬間避開,夏清繼續(xù)聽她的診,而林奇卻有些臉紅,低著頭不說話,有一回病人見他低著頭不說話,被嚇了個半死,差點就要翻林奇的桌子了。
這天忙完工作,聽診室中已經(jīng)沒有人了,夕陽從窗外灑進(jìn)來,照到了夏清的臉上,林奇看見后便立刻看癡了,夏清正收拾著東西,突然注意到了林奇的眼神,夏清看向了他,二人的視線在空中對視了良久,林奇這才反應(yīng)過來,埋下頭收拾東西,夏清見林奇不在看他,也同樣收拾起了東西。
“你知道云山嗎”快要收拾完的林奇突然說道。
“什么?”夏清收拾東西太過專注,一下沒聽清。
“知道云山嗎?”林奇無奈,只得又說了一遍。
“不知道。”夏清回答的干凈利落。
“云山可漂亮了,尤其是到了晚上星星都出來的時候,你想像一下,萬里晴空,滿天繁星,大而明亮,就像你的眼睛一樣,站在那一片星辰之下,要多幸福啊?!绷制嬗帽M詞匯描述著云山的夜景,當(dāng)然,他這是有目的的鋪墊。
“嗯?!毕那屣@然對他的描述不感興趣。
“額……”林奇有些尷尬,這夏清她不按套路出牌?。?p> “有時間要不要去爬一下山,看一下那里的星星,相信我,那里可漂亮了?!绷制娓纱嘀鲃映鰮?,不來那些有的沒的了。
“沒時間,我還有研究要做?!毕那逯苯咏o了林奇一盆冷水,澆的那叫一個透心涼。
“不是,真的可漂亮了,一下就愛上的那種。”林奇還想要在最后搏一搏。
沒想到夏清好像聽都沒聽到,收拾完東西,風(fēng)一般的出了聽診室,林奇知道,夏清一定是去了實驗室。
…………
聽診室里一片寂靜,只留下了正傻站著的林奇。
“唉!”不一會兒,聽診室中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林奇收拾了一下,低著頭垂頭喪氣的出了聽診室。
救護車急促的警笛聲響徹云霄,雖是白天,可救護車的車燈依舊扎眼,很快,一名男孩從救護車上被推了出來,在男孩的眼睛上,直直的插著一根鉛筆。
中心醫(yī)院即刻召開手術(shù)會議,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男孩現(xiàn)在尚存事例,通過拍片圖解,醫(yī)護人員確定鉛筆在視網(wǎng)膜與大腦神經(jīng)線之間,情況及其危險,如果貿(mào)然手術(shù),極有可能觸碰到其中的一個,包括林奇和夏清在內(nèi)的醫(yī)護人員都要做一個決定,在最壞的情況下,是保視神經(jīng),還是保腦神經(jīng)。不論舍棄那個都不會致死,要么今后失明,要么今后大腦受到影響。
除了夏清以外,所有的醫(yī)生都一致同意盡力保護腦神經(jīng),只有夏清一人投票選擇保護視神經(jīng)。眾人很意外,尤其是林奇,他驚異的看著夏清,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夏清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在會議上喊叫著,眼淚一滴又一滴的從夏清美麗的大眼睛中滑落下來,這位所有人眼里沉默的冰山美人在這種場合莫名其妙的就變得瘋狂,夏清大喊著:“不行,一定要保住孩子的眼睛,不可以讓他看不見,一定不可以!”林奇看到這樣的夏清,實在是沒有辦法,手術(shù)必須要抓緊時間作,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沒辦法,林奇把夏清帶出了會議室,帶到了醫(yī)院外面的長椅上,林奇讓她坐在椅子上之后,就要趕回去做手術(shù)了,走之前,夏清緊緊抓住了林奇的衣袖,看著林奇的眼睛,帶著一股哭腔說到:“林奇,求你了,一定要先保住孩子的眼睛,一定不可以讓他失明,一只眼睛都不行,答應(yīng)我好不好,求你了。”
林奇看著夏清,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林奇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或許也是從這時候,林奇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夏清,或者說是,一個真實的夏清。
“放心吧,我也是醫(yī)生,我一定不會讓孩子出現(xiàn)一點事情的?!绷制媾牧伺南那遄プ∷氖郑那暹@才將手放開。
林奇跑了回去,夏清看著林奇遠(yuǎn)去的背影,用盡全力的喊了一句“一定要保住眼睛??!”,林奇聽見了,轉(zhuǎn)身向她揮了揮手,沒說一句話,然后接著跑去??粗秤皾u漸消失的林奇,夏清攥緊了衣角,手汗也不自覺冒了出來。
三個小時后,手術(shù)結(jié)束,林奇滿頭大汗的從手術(shù)室中出來,而林奇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把手術(shù)結(jié)果告訴夏清。手術(shù)很順利,經(jīng)過細(xì)致入微的手術(shù),他們不僅取出了鉛筆,更是同時保住了孩子的視神經(jīng)和腦神經(jīng)。
林奇把手術(shù)結(jié)果發(fā)給了夏清,而收到結(jié)果的夏清也是深深吐出了一口氣,夏清告訴林奇,她在醫(yī)院的花園里,林奇說:“馬上到?!?p> 林奇很快就來到了夏清身邊,夏清先是詢問了一下孩子的情況,得知孩子一切都好,安心養(yǎng)傷很快就能出院之后,夏清心中的石頭,才徹底的放下。夏清和林奇坐在草地上,林奇突然問道:“你為什么一定要保住那孩子的眼睛呢?”
夏清怔了怔,說:“因為眼睛,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它,如果讓我做選擇的話,我寧可失去生命,也不愿失去光明?!?p> “你是經(jīng)歷過什么事情嗎?”林奇被她的一番話吸引,繼續(xù)追問道。
夏清抿了抿嘴唇,好像在做思想斗爭,又好像在組織語言,良久,夏清才再次說話:
“我以后會失明,永遠(yuǎn)都無法恢復(fù)的那種?!?p> “啊?”林奇很奇怪,什么叫做以后會失明啊,難道她還會預(yù)言不成?
“我有病,很奇怪的一種病?!毕那逵痔ь^看向天空,厚厚的云層從遠(yuǎn)方飛來,遮住了些許陽光,微風(fēng)吹過樹梢,落下一片葉子,葉子掉進(jìn)池塘中,泛起一層層漣漪。
“什么病?”林奇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肅性,聲音也壓低了幾分。
“一種遺傳病吧,等我到二十五歲左右之后,視力就會嚴(yán)重下降,因為沒有辦法醫(yī)治,所以不出幾年,我就會完全瞎掉?!毕那宓哪樕铣霈F(xiàn)復(fù)雜的表情,有恐懼、憂愁、糾結(jié),還有幾分自嘲與無奈。
“所以你每天都悶在實驗室,就是因為要治這種病嗎?!绷制嫱蝗桓杏X眼前的這個女生好陌生,陌生到好像自己都快忘記了她的名字。
“對,可是,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一丁點的進(jìn)展,我今年二十二了,可能注定是逃不過了吧?!毕那逭f這話時,已經(jīng)有了哭腔。
“你不談戀愛,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绷制嬲f完就后悔了,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說出這么一句不合時宜的話,他偷偷掐了一下自己,但還是等待著夏清的回答。
“嗯?!毕那逑肓艘幌耄拔野职志褪且驗槭鞑抛詺⒌?,失明之后家里過的很不容易,我媽因為一個人承擔(dān)壓力,積勞成疾死了,然后我爸爸就把一切的責(zé)任攬到了自己身上,說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聽爺爺?shù)脑?,不要結(jié)婚,不要給其他人帶來痛苦?!?p>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這件事的?!绷制嬉娤那辶飨铝搜蹨I,連忙說道。
可夏清好像沒有聽見,自顧自的說道:“那天我回家看見爸爸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枕頭邊還放著藥和遺書,我當(dāng)時害怕極了,我拼命的搖著爸爸,叫他起來給我做飯吃,可他怎么都搖不醒了?!?p> 夏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身體開始抽搐起來,林奇見她這樣,不自覺的就把夏清摟在了懷里,夏清也沒有反抗,而是接著說:“我好害怕,我害怕會變的和爸爸一樣,我不能這樣,不能讓自己的家庭毀于一旦,我不能談戀愛,我不能毀了別人,不能毀了我的孩子?!?p> 林奇這才明白,原來他們眼中那個對人冷冰冰的夏清,是有多么的無助與絕望,因為她不想連累別人,她不想讓別人再經(jīng)歷一次她所受過的痛苦,她開始封閉自己的心,開始用自己的沉默,對抗著這不公的命運。
“我想幫你?!绷制娓┰谙那宓亩?,小聲的說了一句。
“???”夏清這才意識到林奇在摟著她,急忙掙脫。
“我說我想幫你?!绷制嫠砷_夏清,有些尷尬,避開夏清的目光看向天空說到。
“我說了我不談戀愛?!毕那宀亮瞬裂蹨I,也看向天空。
“嘖?!绷制孢屏诉谱欤拔以谀阊劾锞湍敲茨w淺嗎?”
“???不是?!毕那逵行擂?,站起來走了。林奇看著夏清的背影,嘴角向上揚起,嘴里喃喃的念道:
“我好歹也算是個高材生啊?!?p> 第二天,夏清如同往常一樣來到了醫(yī)院的研究室中,但令她沒想到的是,林奇竟然也在里面,夏清把包放在椅子上,一臉疑惑的看著林奇,林奇卻是一臉壞笑的看著夏清。
“我說過,在我沒治好我的病之前我不想談戀愛?!毕那宓恼Z氣很無奈,她實在是沒想到她都那么說了,可林奇還是沒有改變他的想法。
林奇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zhuǎn)身從背后的包里拿了一堆的證書文憑出來遞給了她,而后說道:“你看,這可都是我的文憑證書,我大小也算一個高材生,我就想幫幫你?!?p> “嘖。”夏清皺了皺眉,表情有些尷尬,她實在是不想因為這種事情而麻煩別人。
林奇也看出了夏清的想法,慢悠悠地說道:“你也不用覺得麻煩我啊什么的,你就當(dāng)是一個癡情少年為愛獻(xiàn)身嘛?!?p> “你有……”夏清被林奇說的有些無奈了,剛想爆粗口,卻又覺得不妥。
林奇倚在椅子上,有些得意的看著夏清,似乎夏清說不出話才是林奇的最終目的。
“隨你便吧?!毕那宓拇_是有些生氣了,但她卻沒有任何辦法。
夏清把白大褂穿上,拿出了之前實驗的資料,然后便旁若無人的做起了實驗。林奇也識趣的閉上了嘴。
夜色漸漸降臨,實驗室里燈有些暗,林奇看著夏清認(rèn)真的模樣有些癡了。夏清有些累了,放下了手上的事情,懶散的伸了個懶腰,露出了一點腰,林奇眼睛直接就直了,死死的盯著,夏清意識到了這點,連忙放下了手臂,惡狠狠的看向林奇,二人對上了眼神,林奇有些尷尬,干咳了一聲之后便轉(zhuǎn)身去倒了兩杯水,一杯給夏清,一杯給自己。
“你……平常都一個人做實驗嗎?”林奇好奇的問道。
“是啊,誰會去研究我這種病啊。”夏清淡淡的回答道。
“我……我也想跟著你研究一下。”林奇憋了好久才說出來這句話。
“我說過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
“你知道希望不大吧?!毕那暹€沒說完便被林奇打斷。
夏清突然沉默了,她把頭低了下去,是啊,希望幾乎渺茫,她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再給自己一個逃避的理由罷了,她希望奇跡的出現(xiàn),可她知道,那有多困難。
夏清沉默著,突然一首歌從耳邊響起,歌很好聽,但夏清不知道歌名,歌中唱著“星星眨著眼,我在你身邊。我愿你不留遺憾,我愿我有你相伴?!?p> 夏清再回頭時,發(fā)現(xiàn)林奇站在窗前,他緩慢的把窗簾拉開,外面的星光照射進(jìn)昏暗的實驗室中,有些唯美與清雅,林奇望向窗外說:“不要總是一個人抗著,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關(guān)心你的人的。”
“耍帥耍夠了沒有?!毕那逡痪湓捵屃制鎻氐灼屏斯?,他咳嗽了幾下,差點被憋出內(nèi)傷。
夏清看著林奇的樣子,嘴角不由得揚了揚,美麗的大眼睛和笑容形成的一幅完美的畫卷,林奇沒看到,月光撒在夏清的笑容上的時候,仿佛世界都被她的色彩壓制變得灰暗了。
“哎呀,話糙理不糙嘛?!绷制孓D(zhuǎn)過身,接著說道:“有空去云山看看吧,那里的星星真的很好看,就跟你的眼睛一樣,又大又亮,一閃一閃的,充滿了希望。”
夏清沒有理會他,反而問道:“那首歌的歌名是什么?”
“???”林奇顯然是沒有想到,“《星隨》”。
夏清笑了笑,笑進(jìn)了林奇的心里,“你在這可以,不過,和我做實驗也可以,但你不能動我的歪心思?!?p> 林奇聽見這話瞬間就高興了,這也就意味著他與她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進(jìn)一步了。
“沒問題?!绷制嬗窒肓讼?,“那,有沒有時間一起去趟云山,那的星星真的很漂亮。”
“滾?!?p> 之后的日子里,林奇一直都在幫夏清做實驗,雖然實驗的進(jìn)步微乎其微,但二人的關(guān)系卻快速升溫,林奇心里的那個曾經(jīng)的冰山美人依然變成了一個性格內(nèi)向的小女生。
林奇曾四處求醫(yī),盡管夏清說沒有希望,可他卻從未放棄。
除了平常的實驗和求醫(yī),林奇還拉著夏清一起去看電影啊,闖鬼屋之類的,不過卻從來沒有去過云山,因為時間實在是很長,而夏清不想浪費那么多時間。
或許夏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中已經(jīng)不能沒有了林奇。
兩年后。
林奇在床上醒來,今天陽光明媚,鳥兒站在窗外,忘我的歌唱著。
他拍了拍躺在旁邊的夏清,想讓她看一看陽光。
林奇打著照顧夏清的旗號,終究是追到了夏清,可是,不論二人如何努力,如何醫(yī)治,也依舊是改變不了夏清身上的悲劇。這兩年,夏清的視力急劇下降,美麗的大眼睛還是沒有了神采,幾乎每天晚上,夏清都會在林奇耳邊說,要是明天我看不見了,我可能就釋然了吧,等待痛苦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夏清逐漸從床上轉(zhuǎn)醒,可她沒有起床,反而是笑了起來,笑的有些無奈,又有些釋懷,眼淚從夏清的眼中滑落,陽光照在夏清毫無神采的眼睛上,顯得有些凄涼。
林奇沒有說話他輕輕的抱起夏清,把她摟在懷里,他知道,從今天開始,夏清再也看不到太陽了,他想起之前夏清的承諾,如果病治不好,他們就不要結(jié)婚,如果林奇離開夏清,夏清毫無怨言。
可林奇又怎會離開她呢,他又開始拉著夏清滿世界的跑,之前只是林奇在偷偷地求醫(yī),夏清一直是秉承著自己研究的,因為在她看來,要是別人能治的話,早就能治好了。
林奇又拉著夏清跑了整整一年,一年之后,二人回到了中國,事實證明,沒有任何人、任何方法,能治療夏清的病。
夏清累了,她早已適應(yīng)了黑暗,習(xí)慣了牽著林奇的手走路,習(xí)慣了林奇在她身邊,習(xí)慣了失明后的一切。
夏清突然想起來林奇說的云山,問他,這個季節(jié),還能看到滿天的繁星嗎。
林奇看著夏清無神的大眼睛,說:“能,這個時間剛好?!?p> 夜晚,林奇和夏清開著車,奔向了云山。
奈何天公不作美,點點雨滴從空中落了下來,星星都被滿天的烏云遮了起來,不露分毫。
夏清問林奇:“下雨了嗎,那還有星星嗎?”
“有,烏云就快散了。”林奇看了看車窗外,烏云沒有一點散開的跡象,黑壓壓的遮住了天空,月亮也懼怕烏云的威脅,躲在后面不敢露頭。
雨漸漸的停了,二人的車也剛好到了山頂觀星的地方。
夜晚的涼風(fēng)輕輕吹過,吹的地上的青草微微晃動,一塊大石頭佇立在地上,夏清坐在石頭上面,她癡癡的望向天空,眼中沒有一絲神采。林奇搭好了帳篷,走到了夏清的背后,輕輕為她披上了一件衣服。
“星星出來了嗎?”夏清看向天空,她感覺手上多了一絲溫暖,她知道是林奇牽住了她,她又感覺到林奇坐在了她身邊,她依靠在他的懷里,她看向天空,像個乖巧好奇的小貓一樣,她將手伸向天空,她感受不到星星的存在,只能感受到只屬于這里的絲絲涼風(fēng)。
林奇先沒有回答,他看向天空,烏云很重,漆黑一片,不露半點星光。林奇輕輕嘆了口氣,忽的抬起頭,抓住了夏清的手。
“出來了,星星很多,很美,一閃一閃的?!绷制孀ブ那宓氖衷谔炜論]舞,嘴上也在說著話。
“這里的星星很密?!?p> “這里的有些少?!?p> “這應(yīng)該是北斗七星,這應(yīng)該是白羊座,是你的星座。”
林奇抓著夏清的手揮動著,林奇用盡言語在這空無一物的天空中描繪著星辰,夏清的嘴角向上揚起,她看不見,可是在她的腦海中,卻出現(xiàn)了滿天繁星。
任小C
也許,這才是我對與愛情中“陪伴”的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