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團寵
惠清長公主的貼身婢女在馬車中隨行照顧岑嬌。
喬穆之有滿腹的疑問,如坐針氈,反觀阮瑀只垂眸望著岑嬌,桃花眼中噙著滿滿的擔憂,似乎岑嬌當真病入膏肓了一般。
馬車行到武定侯府,阮瑀讓喬穆之先抱著岑嬌回院子,他則隨著婢女一同去面見岑老夫人。
喬穆之雖不滿被阮瑀指使,但卻不會與自己的小表妹置氣。
誰知他剛抱著岑嬌邁入屋內(nèi),懷中原本虛弱無力的少女突然睜開了眼睛,清清亮亮的眸子望得喬穆之一怔。
“二表哥,放我下來吧?!?p> “呃……好。”
喬穆之將岑嬌輕輕放在外間的美人榻上,他凝眸望著岑嬌,滿腹的疑問不知從何處問起。
“二表哥。”岑嬌喚了他一聲,歪頭望著喬穆之,輕輕眨了眨眼,“我只是有些累了,身上也痛,不想進宮拜來拜去的,所以便干脆裝暈蒙混,表哥不用擔心的。”
喬穆之的脾氣有多暴躁,便有多好哄好騙。
便如這般,原本的疑慮被岑嬌三言兩語化了干凈,更是在岑嬌無力的打了一個哈欠后乖乖離開,不敢打擾。
打發(fā)走了喬穆之和懷畫,岑嬌終是得以靜下心來。
雖說今日之舉難免會將她推向風口浪尖,可她并不后悔,能救下時兒,讓他免受病痛折磨,值得。
不過……
今日若無容陌在,她和時兒絕對難以全身而退。
想到那人,岑嬌將手搭在眉眼之上,長長嘆了一聲。
沒想到這一世重來,竟先承了他的人情,如此倒是不好做了……
岑嬌這個人受不得委屈,也不愿白受他人恩惠。
雖說仍舊要與容陌劃清界限,但日后若有機會,這個情總歸是要還的。
躺在美人榻上,仰頭望著頭頂?shù)牡窕褐?,岑嬌細細想著今日種種。
前世世人都說容陌狼子野心,天生反骨,她雖也這般與岑妙講,可實則她并不這般作想。
容陌的父親曾貴為太子,當年東宮事發(fā),她雖年幼但也曾有所耳聞,那樁舊事似乎另有隱情。
如若不然,這南國天下本就該是容陌的,又何來的天生反骨。
只前世她與容陌立場相背,既是敵人,她又怎會為他尋覓借口。
這一世她不會再牽扯進容姓之爭,他們的是非對錯她無心知曉,但求無愧于心,能避則避吧。
“想什么呢?我進來了你都不知道?!?p> 岑嬌撩起眼皮看了阮瑀一眼,懶得應聲。
阮瑀懶洋洋的倚坐在美人榻邊,托著下巴緊緊的盯著岑嬌,“岑祖母那里我已經(jīng)幫你糊弄過去了,你放心便是。
二夫人為你請了大夫,想來一會兒全家就要齊齊過來看你了?!?p> “哦,謝了?!贬瘚煞藗€身,淡淡道。
“什么就謝了,你是不是該與我說些什么?”阮瑀伸手去拉岑嬌的手臂,想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
“你弄疼我了?!?p> 岑嬌面無表情的喚了一聲,阮瑀雖明知她在騙人,但還是嘟嘟囔囔的松開了手。
阮瑀的桃花眼還是那般風流含情,卻無比精亮,“快些與我交代,莫要說那些誆喬二哥的話來騙我。
你是知道的,我這顆腦袋不僅好看,還好用的很?!?p> 良久,岑嬌嘆了口氣,轉過身子望著阮瑀,兩人四目相對,目無隱瞞,一如幼時同榻而臥時的傾心而交,“如果我說,我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就連我自己都理不清楚,你信不信?”
阮瑀長睫輕動,望著岑嬌的眸子倏地一笑,“信啊,為什么不信?
你本來就不大聰明的,理不清楚難道不正常嗎?”
岑嬌冷冷抬眼,“你是第一個說我不聰明的。”
阮瑀輕笑起來,仿若波光瀲滟的桃花粉雨,美得晃人心神,“他們只看到了你的冷靜機敏,可我看到的岑嬌卻只是一個會犯迷糊的小丫頭!”
岑嬌抿了抿唇,雖然不想承認,但想想前世種種,她可能算聰明,但絕算不上通透。
岑嬌嘆了聲,幽幽道:“我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這個夢雖不算好,但有些東西又似乎刻在了骨子里,很難講明。
若日后我想得明白,再與你說,可好?”
“隨時恭候岑小姐大駕。”
阮瑀彎唇笑起,趁著岑嬌感動之際,抬手掐了一把她柔嫩的臉蛋,隨即一躍而下。
“軟皮魚!你是不是欠揍了!”岑嬌欲起身,奈何一動彈身上便酸疼難忍,只能以目光狠狠瞪之。
“這臉蛋的觸感果然還與小時候一般好,甚妙甚妙?!比瞵r笑嘻嘻的賣著乖,迎視著岑嬌的怒目笑得更是歡快,“如今長大了,你這身手越發(fā)的好,我早就不是你的對手了,也就只能趁人之危占占便宜了!”
兩人拌起嘴來,岑嬌當真動了怒,眸中火氣四溢,但縈繞眼中的愁緒也淡了不少。
阮瑀見狀,牽唇笑起,擺手道:“你好生養(yǎng)著吧,岑祖母她們八成也快來了,我就先撤了,一屋子女人吵嚷起來我可受不了!”
阮瑀說完,瀟灑的翻窗離開。
岑嬌:“……”
有門不走非走窗,她這認識的都是些什么人?。?p> 但……
岑嬌彎唇,望著那一抹消失的緋紅輕柔笑起。
但,有他們陪在身邊,真好。
岑妙幾人回來的略晚一些,幾人剛回府便趕來了嬌玥閣。
岑嬌身上只有幾處擦傷,并不嚴重,可岑妙的眼眶卻一下子就紅了,坐在一旁不停的掉眼淚,“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貪玩留嬌嬌一個人的,都是我不好,嗚嗚……”
岑嬌看得直樂,“大姐姐,你莫要再哭了,旁人瞧見還以為是你摔到了呢?!?p> “還不如是我摔了呢?!贬畛橹亲舆煅实溃骸霸缰罆@樣,我說什么也不離開你,嗚嗚……”
岑妍雖然沒哭,但從她泛紅的眼圈,緊抿的嘴角也能瞧出她的自責。
結果弄到最后就演變成了探病的人哭嚶嚶,反是病人笑盈盈的哄慰著。
安靈芷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心里有不屑,有不甘,卻只能在眾人面前展露笑顏,而這一切只會讓她覺得更加痛苦。
岑嬌不過受了一些皮外傷,她救了太子,又出了風頭,有什么值得安慰的。
反而是她,失了機會,丟了顏面,可她們心里卻只有岑嬌一個人!
安靈芷低垂下頭,將藏著怨恨的眸子深深埋下。
岑府終究都是靠不住的外姓之人,既是她們?nèi)绱私^情,日后便也莫要怪她涼薄。
浮夢公子
我的嬌嬌就是團寵! 某人:不需要,我一個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