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安試著送開手,但老頭抓著他的手臂不放,眼神也充滿了迫切。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朝老頭道:“這樣吧,十個名額當是我欠西鄉(xiāng)的,等下回再招工我給你們補上?!?p> “???”趙村長一副吃驚的樣子:“老臣可沒有強迫小侯爺?shù)囊馑及 !?p> 你他媽這還沒強迫啊!
侯府里耍無賴,侯府外裝可憐,現(xiàn)在抓著小侯爺就不松手,這都不叫強迫,難道非要把刀架在小侯爺?shù)牟弊由希研『顮斀俪值轿鬣l(xiāng)才算?
李若安心里翻了個白眼,然后拍了拍老頭的手:“我知道,您老也是為民請命,所以這事就這么定了吧?!?p> “那真是謝過小侯爺了?!壁w村長感激的松開了抓著李若安的手,一臉感激的說:“老臣果然沒看錯,小侯爺對東鄉(xiāng)和西鄉(xiāng)的確一視同仁,是個好侯爺啊?!?p> 屁話,以后西鄉(xiāng)比東鄉(xiāng)多出了十個名額,這也算公平?
李若安笑了笑,不知該說什么。
而老頭則再三感謝的離開。
李若安重新目送老頭離開,他忽然發(fā)現(xiàn),老頭此刻健步如飛……
果然是演技派啊。
“我感覺又被欺負了。”
走回侯府門前,李若安朝田管家攤了攤手。
田管家向他行了個禮,然后捋了捋胡須:“小侯爺宅心仁厚,不過這趙村長也算是真的為民請命,但也的確是看準了小侯爺心軟,這對東鄉(xiāng)來說多少卻有些不公平了。”
“這我當然知道?!崩钊舭部粗ぶü蛇h去的趙村長,忽然有點想放旺財去咬人的沖動,
不過考慮到旺財出門就慫的德行,搖頭道:“還好東鄉(xiāng)的里正沒找過我?!?p> 田管家笑了笑:“恐怕以后會找的?!?p> “當大領導真累啊,以后這些事還是交給你們吧?!崩钊舭厕D身:“走,咱回去說?!?p> ...........
正廳里。
田管家有事去忙了,章先生回來后就跪坐在李若安的面前。
李若安看了看章先生,露出笑容。
還別說,這章先生的確給了他很好的印象。
不僅很有禮數(shù),懂得尊卑,而且適時的為小侯爺分憂解難,之后就重新陷入沉默,沒有一句多余的話,更沒有邀功。
真是好員工啊。
“關于管理賬房的事情,田管家都跟章先生說過了吧?”李若安笑著問道。
章先生行了個禮,然后謙卑的回答說:“在下對小侯爺?shù)陌才挪o異議?!?p> “那您何時搬來侯府?”
“在下孑然一身,今日走入侯府,便已經開始為小侯爺效力。”
這話說的不錯,很圓滑。
不過都這個年紀了還學不會圓滑,那才有問題了。
李若安忽然想起章先生剛才的表現(xiàn)。
準確來說,那是急中生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聰明。
但也僅僅只是聰明。
至于田管家所說的“明算家”,起碼現(xiàn)在李若安還沒有看到。
于是,他想了想后,朝章先生問道:“聽說章先生擅長算學?”
“自幼便開始學習,為此耽誤了半生,慚愧。”
李若安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先生此言差矣,算學是很重要的學科,雖然現(xiàn)在不受重視,但不久的將來肯定會大放異彩,而這,也是我請先生作為門客入侯府的原因?!?p> 章先生看向李若安,沉默了一下,然后問:“小侯爺也懂明算?”
“懂一些吧?!崩钊舭残α诵Γ缓蠛鋈挥悬c好奇:“不知先生用什么方法?”
“方法?”
“用什么方法明算?!?p> 章先生露出笑容,似乎難得有人和他探討這個,頓時輕松了不少,于是朝李若安解釋道:“有一些口訣,另外還有算籌,平常的計算用口訣配合算籌,基本都沒什么問題?!?p> “算籌?”李若安來了興趣:“那是什么?”
“小侯爺稍等?!闭孪壬f著,從身上摸出一把捆短小的“棍子”,然后抽出其中的十幾根,在地上分成三列擺出來一個“圖案”,完成后看向李若安說:“大概就是這個樣子?!?p> 李若安有點看不清楚,于是走進了一些,研究了一下章先生擺出來的圖案,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指著“圖案”說:“棍子的根數(shù)代表數(shù)字,這是個加法的算式,對吧?”
“小侯爺果然懂明算?!?p> 章先生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些。
李若安笑了笑,其實并不難理解,因為這個算式結構和后代的數(shù)學算式幾乎一模一樣。
區(qū)別只在于棍子的根數(shù)有點像羅馬數(shù)字,用橫代表五。
而算式結構上,仍然是被加數(shù)字在最上層,計算結果在最下層。
而且這個算式似乎也有進位的概念,但具體是怎么操作,暫時還不大明白。
“這算籌的方法,先生是否可以教我?”李若安問道。
章先生稍微愣了愣,然后說:“在下有幾本書,小侯爺若不嫌棄,可以看看。”
“好?!崩钊舭颤c了點頭,然后指著那些棍子說:“這個也借我用用。”
章先生于是將算籌重新整理起來,呈給了李若安。
李若安看著這些算籌,忽然有了個想法。
他想先研究明白算籌是怎么回事,然后用阿拉伯數(shù)字和后世現(xiàn)金的算式結構取代算籌。
等到時候章先生掌握了這種方法,管理起賬房來自然更加方便。
...........
士子們終于走了。
似乎因為《青玉案.元夕》已經有了完整的版本,他們再也沒有了“求上闕”為理由。
盡管有些遺憾沒有與小侯爺討論詩詞,但最終還是不得不告別青城鄉(xiāng)父老,含淚離開。
與此同時,始終得不到回信的姑娘們也不再差遣下人來侯府周圍游蕩,然后把包著石頭的扔絲巾和香囊扔進侯府,砸得某個下人滿頭是血。
李若安也終于可以不用頂著鍋蓋在院子里飯后百步走了。
青城鄉(xiāng)恢復了平靜。
這天,李若安如往常一樣,來自己的領地炫富。
他本想帶上旺財。
但因為小土狗有“出門就慫”的毛病,夾著尾巴的形象很給小侯爺丟人,而且旺財最近忙于和修建花園的工人較勁,堅守崗位不肯擅離職守。
于是他就只帶上了兔牙。
眾所周知,兔牙是馬中劉亦菲,而且最近有發(fā)展為侯府頭號交際花的傾向。
因為她聰明美麗、高挑性感,有著十分搶眼的外表。身邊跟著這樣的大美女,很很容易襯托出小侯爺有錢的氣質。
就像煤老板和烈焰紅唇的小秘書。
工地上熱火朝天,進度讓人吃驚。
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作坊已見雛形。
根據章先生稟告,最多再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作坊就可以正式投入生產了。
李若安很欣慰。
章先生現(xiàn)在已經正式成為侯府的賬房先生。
因為合作關系,先生每天都要來一趟工地,記錄著李若安看不懂的“賬”,短短幾天接觸下來,李老板也忍不住當著李若安的面稱贊章先生的盡職。
這無疑讓李若安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