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游宋的車,喻輕輕醉意已散了不少。
見她身上衣服單薄,游宋立刻將車內(nèi)暖氣溫度升高。
“游先生,今天謝謝你了?!庇鬏p輕尷尬一笑,“只是我喝酒了,不然一定要請你吃頓飯?!?p> 啟動車子,游宋謙遜應(yīng)話:“喻小姐不必謝我,我是少爺?shù)闹?,聽少爺?shù)姆愿擂k事罷了。”
要謝,不如去謝他家少爺。
提到傅錦樓,喻輕輕就想起他上次說的話,趁機(jī)和他的助理打探消息:“我剛剛看了熱搜,是我前老板和前男友一起爆料的。我就是想問問,這件事,傅錦樓有沒有幫我做什么?”
“你前公司藝人集體以公司違約侵權(quán)為由提出解約,聘用律師是時御集團(tuán)的法律部?!庇嗡问峙浜希猜剺芬姷貝圩鲋?。
雖沒明說,但喻輕輕一點就透,她驚訝地看向游宋,聲音不自覺提高:“傅錦樓促成的?”
游宋點頭,言語中透著幾分傲然:“少爺無償給他們提供法律援助,并保證全部勝訴?!?p> 時御集團(tuán)是業(yè)界翹楚,旗下的法律事務(wù)部成員更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律政精英。
喻輕輕乍舌,她抿唇思考幾秒,又問:“他們?yōu)槭裁创饝?yīng)解約?那豈不是有失業(yè)的風(fēng)險?”
雖然裴娜的經(jīng)紀(jì)公司不夠?qū)I(yè),但若有其庇護(hù),不求大紅大紫,藝人生涯細(xì)水長流也是有保障的。
游宋技術(shù)嫻熟地開著車,嗓音清潤回答:“霍森娛樂的老板是少爺?shù)呐笥?。?p> 喻輕輕聞言了然地點點頭,想到上次傅錦樓提的幫她換公司,想必口中的朋友就是這家公司的老板吧。
藝人全部換東家,裴娜公司破產(chǎn),天價的違約金估計會把她多年所得全部賠付進(jìn)去。喻輕輕僅僅一想,不免心生唏噓。
哪還有什么身家利益?
腦中閃過一道閃電,喻輕輕猛地想起仿若雨中浮萍的自己,“你剛剛說的全部藝人,包括我么?”
傅錦樓不會把她一個人留下了吧......
想到少爺?shù)姆愿溃嗡晤h首淺笑:“少爺說,少夫人不想換公司,更不會喜歡他擅自為你做主?!?p> “......”
喻輕輕當(dāng)下就覺得傅錦樓小心眼。
別的話記不住,這句話他倒是原封不動記得清楚。
一時間,喻輕輕的小脾氣出來了,側(cè)頭看了眼外面一閃而過的燈火通明建筑,嗓音悶悶的:“這是哪兒啊?”
車子緩緩?fù)O?,游宋邊解安全帶,邊回?yīng)她:“少爺?shù)墓??!?p> 話落,他手臂伸向后排座位,拎過來一件肥大的男人外套。
“少夫人穿上吧,外面風(fēng)大?!?p> 看著那件墨黑色的西裝,喻輕輕目光遲疑著接過,她總感覺這是傅錦樓的風(fēng)格。
或是察覺到她的不自然,游宋連忙解釋:“這是少爺?shù)囊路??!?p> 果然,喻輕輕的猜想正確。
解開安全帶,她將寬大的外套穿在身上,擔(dān)心自己剛剛的遲疑被游宋誤會,喻輕輕沒話找話聊天:“他怎么知道我沒穿外套?”
這一問,游宋腦海中回想起少爺當(dāng)時傲嬌的表情,他原話復(fù)述:“少爺說,少夫人隨時隨地穿裙子。”
喻輕輕:“......”
傅錦樓這男人怎么這么小氣!
一而再的用以前的話懟她!
氣到不能再氣,喻輕輕推門就下車,她要親自去找傅錦樓算賬。
她要去找那個小氣鬼對峙!
*
從電梯里出來,喻輕輕大步流星走在游宋前面。
一轉(zhuǎn)角,肩膀被人狠狠撞到,喻輕輕捂著肩抬頭。
“不好意思?!睂γ娴呐嘶琶ξ孀“霃埬?,微側(cè)過身小跑著離開。
妧西?
她怎么哭了?還是在傅錦樓辦公室里出來?
妧西是娛樂圈新晉小花,算是二線演技派女演員。她是氣質(zhì)清冷型美女,長相頗具東方式的婉約,清純、干凈,用媒體給的描述就是“有仙氣”。
妧西和喻輕輕就是兩個極端,前者給人感覺像小白兔,后者像狐貍精。
游宋終于追趕過來,他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門,示意喻輕輕可以進(jìn)去。
......
管他和哪個女人有關(guān)系,喻輕輕毫不客氣地推門而入。游宋很懂時宜,沒有跟進(jìn)去。
一進(jìn)門,喻輕輕下意識打量他辦公室的布置。
實木家具價值不菲,文件柜被各色文件夾填滿,整體房間的設(shè)計簡雅低調(diào),奢華但不奢侈。
下一秒,喻輕輕的目光逡巡到老板臺,正好與好久不見的傅姓男子目光交匯。
她心虛地挑挑眉,語氣惡狠狠的:“看我干嘛?”
傅錦樓輕輕地呵笑一聲,拉長語調(diào):“看你好看?!?p> “......”
喻輕輕覺得他不正常:“剛剛和妧西也是這么說的吧?”
傅錦樓搖頭:“你比她好看?!?p> 這一刻,喻輕輕必須承認(rèn),她很膚淺俗氣。她就喜歡聽男人夸她漂亮,尤其是與另一位公認(rèn)的美女比較。
被他這般不辨真假的夸贊,喻輕輕心里對他的不服不忿全都散了。
而且她覺得,自這幾次的接觸后,她和傅錦樓的關(guān)系比上半年近了。上半年他倆很少見面,她不務(wù)正業(yè),他不愛回家。所以,合作機(jī)會不多。
最主要的是,她不再害怕傅錦樓,他并沒有她想象中冷漠嚴(yán)肅,也不是傳言那般難以接觸。
他,也是會開玩笑的......
“裴娜的藝人都要簽到霍森娛樂?”喻輕輕坐到沙發(fā)上,主動挑起話題。
傅錦樓翻開剛剛看到一半的文件,一心二用:“他們很開心換公司?!?p> 喻輕輕的唇瓣蠕動,又立刻將臨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她低低地哦了一聲,終是沒有出聲。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但她依然想做出改變。
安靜因子在辦公室內(nèi)瘋狂滋長,兩個人都不說話,有著長達(dá)兩分多鐘的沉默。
“我還以為,喻小姐又要我做補(bǔ)償?!?p> 喻輕輕心神發(fā)散,“什么?”
傅錦樓沒有抬頭,鴉羽般的睫毛微眨,“之前讓我?guī)湍阏颐麑?dǎo)合作,我不但沒有施行,如今又把你經(jīng)紀(jì)公司搞垮。按喻小姐精打細(xì)算的原則,難道不需要我做補(bǔ)償?”
話落,喻輕輕心里很不舒服。
以前,每當(dāng)她有什么不好意思提的要求,若是先被傅錦樓點破,她會很開心。
可現(xiàn)在卻變了。
此時被他說出她以往做過多次的把戲,她卻只有難堪。
喻輕輕嘆了一聲,心事重重道:“不需要?!?p> 終于,男人的目光投了過來,眸底甚至劃過一抹打量,似在審視她話中真假。
喻輕輕被這眼神刺得心生壓抑,她抬手捏了捏耳垂,避開他逼人視線的同時,熱血上頭:“傅錦樓,咱倆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