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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修行

第五十七章 留香樓常客

大漢修行 無名之狼 2983 2020-12-16 23:00:00

  凌霄的恐嚇,效果立桿見影。第二天,從陸遠處得到消息,劉秀以家中有急事為由,輟學(xué)回南陽郡去了。

  這事承包了凌霄一上午的好心情。

  其實逼走劉秀,他自認為還算心慈手軟,一開始的想法,他準(zhǔn)備將讖言改一改,直接太學(xué)里的南陽劉秀,再派凌一和凌七將讖言投至長安城四處,以莽皇帝對讖言符命的態(tài)度,劉秀估計難逃此劫。即便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趕走劉秀,其實只是凌霄心血來潮,完全是因為酒桌上,他被劉秀那段話給打臉了,心中氣憤難平,沖動所至。

  現(xiàn)在想想,倒也不錯,太學(xué)是儒家最高學(xué)府,高境界的博士一大堆,在里面修行進境很快,據(jù)陸遠說,劉秀馬上就要突破到儒家二境了,早點趕走,不僅能讓他的修行速度變緩,最重要的是少在太學(xué)里結(jié)交同窗。

  太學(xué)里的學(xué)生,都是儒家修行者中的佼佼者,劉秀每多一個同窗好友,競爭力就要強上一分。凌霄還沒有考慮清楚和劉秀的關(guān)系,有機會打壓一下,倒也不無不可。

  ……*……

  未央宮宣室殿,身高七尺五寸的王莽,頭戴通天冠,一般金黃色冠服,腳下厚底皮履,挺著胸,居高臨下,看著站在下首的繡衣御史王磐,獨特的嘶啞嗓音很大:“王磐,此事你怎么看?”

  “回陛下,那蔡少公偏尋不著,有人說是去了極西之地昆侖。但無論如何,此事必然不是空穴來風(fēng),茲事體大?!蓖跖椭皇潜磉_自己觀點,至于具體怎么辦,聽著就好。

  王莽像是喃喃自語:“劉秀當(dāng)為天子,劉秀當(dāng)為天子……”

  王磐猜不出自家這位皇帝堂叔的心思,低首不言。

  王莽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國師改名劉秀,予是清楚的,那年是建平元年,其父過世?,F(xiàn)在國師重新改回原名劉歆,恰恰此時出現(xiàn)這等讖言,其意明顯直指國師?!?p>  “陛下,臣調(diào)查過,那蔡少公頗通星相占卜之術(shù),此語坊間證實確系源于其口,恐怕并非故意暗指國師公,國師公忠誠于陛下,反而最不可能是那讖言所指?!?p>  王莽搖了搖頭:“讖言符命,乃天之道也,豈是尋常人等可以隨意窺之的。予受命于天,得之于金匱符命,這世間鉆營之徒眾多,這兩年,民間讖言符命四起,又有幾起是真?算了,由它去吧,真查究起來,怕又是徒耗錢財?!?p>  新朝改革之下,國庫非但未見充盈,反而越來越窮,凡是要花錢的事,王莽都很頭疼。

  王磐不好多說什么,只好補充了一句:“陛下,太學(xué)里有一學(xué)生,名字就叫劉秀,來自南陽郡,不僅和那蔡少公是同鄉(xiāng),而且私下里有過往來?!?p>  王莽鼓睛暴眼好像更鼓了些:“既然如此,你便去查查,事情做隱秘些,別太張揚,這種事,予不想再聽人說起?!?p>  “唯!”

  要是凌霄知道此事,一定會感嘆,要不說人家是位面之子呢,凌霄將劉秀嚇得退學(xué),想不到反而救了劉秀一命,不然繡衣衛(wèi)一查,劉秀絕對是死路一條。

  ……*……

  當(dāng)然凌霄并不知道未央宮發(fā)生的事,吃過午飯,有人送來請柬。

  打開請柬,帶著淡淡的被稱為西域異香的薰衣草香味。原來是《青玉案·章臺街》譜好了曲,留香樓的黛姬姑娘請凌霄前往賞曲。

  如此風(fēng)雅之事,凌霄自然當(dāng)仁不讓,卻又把小影姑娘氣了個嘟嘟嘴,自家主人,已經(jīng)是留香樓??土耍L安城總共呆了不過十幾天,去留香樓,這是第三次。

  見小影又撅著個小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兩只小腳互相摩擦著,凌霄忍住笑,輕輕握起小影一雙玉手,觸手柔軟,凌霄禁不住曖昧地摩挲著,直把小影弄得滿臉?gòu)杉t一片,這才意猶不盡地松開。

  大笑道:“莫要想多了,我家小影才是最美的姑娘,我們?nèi)トゾ突?。?p>  然后攜著凌一和凌七,揚長而去,獨自留下又羞又腦的小影。

  今天那些江湖游俠大佬都不在,別看他們外面風(fēng)光,其實財力都有限得很,留香樓這個銷金窟,可不是想來就能來的。但王留在,衛(wèi)將軍之子,家里有錢,住在留香樓都行。

  王留坐在大廳舞臺正前方的位子上,這是留香樓大廳最好的位子,演出結(jié)束之前,非達官貴人不可坐。王留雖然沒有官職,但有爵位,自然能坐。

  他背對著入口,有下人見凌霄進來,輕輕在他耳邊提醒,王留起身,轉(zhuǎn)身,也不管大廳坐著很多人,聲音大得震耳:“凌兄弟,凌兄弟,這邊來坐!”

  今天是黛姬三天一場的演出,留香樓頭牌的號召力驚人,諾大的廳堂幾乎座無虛席,青年才俊有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更是不在少數(shù)。一看就知道都是大戶人家,個個穿金戴玉,衣履光鮮。

  辰初二刻,一陣清脆的鑼響之后,后堂轉(zhuǎn)出裊裊婷婷的三名女子,正是由兩名丫鬟引路的黛姬一行。

  黛姬仍然是一襲雪白緞衣,外罩薄紗羅,懷抱七弦古琴,臉上白紗掩蓋,卻掩不住清雅的氣質(zhì)。

  凌霄嘴角翹起,回憶起那天揭開面紗的時刻,那驚世的容顏帶著一絲羞澀,那絲羞澀一閃而沒,卻至今還讓凌霄難以忘懷。甚至黛姬玉雕一般的容貌,都沒有這絲羞澀讓他記憶深刻。

  很多男人喜歡羞澀的女孩子,越害羞越有征服欲。凌霄便是如此,他微笑的臉上多了些神往,沖著黛姬點了點頭,他坐在如此顯眼的位置,她應(yīng)該看到了他。

  果然,微不可察間,黛姬也點了點頭。

  大廳內(nèi)掌聲雷動,四下里,有激動的,口哨四起。

  難怪有人說漢代有名的歌伎,一如明星,果然不是虛言。

  坐定后的黛姬,也不說話,玉手在古琴上輕輕一彈,一聲空弦音,松沉而幽遠,如天地之寬廣,江湖之遼闊,響遏行云。

  四下雜聲頓失,人們洗耳恭聽。

  一段幽遠的前奏后,將聽眾帶入一種遠古的意境,黛姬開口唱道——

  “

  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

  玉壺光轉(zhuǎn),

  一夜魚龍舞。

  ……

  蛾兒雪柳黃金縷。

  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里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

  那人卻在,

  燈火闌珊處。

  ”

  琴聲悠揚,歌聲輕柔,有如天籟,有時像潺潺流水般的淺吟低唱,帶著些許的凄美;有時又像喧市中的絢爛的燈火,光怪迷離。直至吟唱到“驀然回首”,滿天的云彩散去,天清地明,人群里只有那一個她,在對你甜甜微笑。

  久尋而得的驚喜,讓人情不自禁眼眶盈滿熱淚。

  黛姬婉轉(zhuǎn)曼妙的歌聲隨著琴聲,戛然而止,熱淚隨之滾落。

  歡呼聲四起。

  “居然是一首新曲,好聽,太好聽了!”

  “再來一曲!”

  “再來一曲!”

  “余音裊裊,令人沉醉,黛姬,我愛你!”

  “……”

  “張方張大人打賞五百!”

  “孫傳孫大人打賞一千!”

  “……”

  “王留王大人打賞一萬?。?!”

  “?。?!”

  聽曲而已,一般打賞三五千,已是豪客,王留出手就是一萬,震驚全場。

  留香樓雖是青樓,但并沒有所謂的答謝場景,你打賞了,歌伎就要下來陪你喝酒?

  不存在的。

  王留打賞巨款,一來確實傾慕黛姬,心存一親芳澤的念想;二來歌詞是凌霄寫的,雙方結(jié)交后,凌霄又是請客又是送酒的,很上道,王留很是喜歡,打賞也算是投桃報李;第三個原因,卻是凌霄并不知道的。

  一曲唱罷,黛姬謝幕,再次引起四下里一片驚叫。

  謝幕,是要揭紗的。不露一點,如何繼續(xù)引暴癡漢們的癡情?這方面,留香樓是專業(yè)的。

  雖然只是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但那精致的容顏,足以讓相思了三日、六日、九日……的各路癡漢們,聊慰相思。

  “奴家謝過各位大人,此曲乃新曲,名為《青玉案·章臺街》,歌詞是漢中郡的凌霄凌會長所作?!摈旒б贿呎f,一邊遙指凌霄,并玉手相合,帶頭鼓掌。

  青樓本是風(fēng)雅之地,癡漢們里面詩人才子不少,聞聽好詞,倒并無爭風(fēng)吃醋之意,而是發(fā)自肺腑地鼓掌叫好。

  “花千樹,星如雨,寫得真美!”

  “眾里尋他千百度,這是怎樣的深情?妙!”

  “哇,這位詞作者好年輕!”

  “凌霄,名字好陌生呢,如此才華,怎么會如此默默無聞,明日我等定要幫他揚名!”

  “……”

  凌霄滿臉惶恐狀,其實心里正爽:被人群吹的感覺真好!

  黛姬沖凌霄展顏一笑,留香樓粉黛無顏色,四下一片吞咽之聲,她轉(zhuǎn)頭看向某個角落,語氣恭敬:“《青玉案·章臺街》的曲子,是揚雄揚老師前日所譜!”

  玉手所指,角落的一張小桌上,一壺濁酒,一個潦倒的老人,正在獨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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