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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嫡女

第四十章 打斗

東宮嫡女 滿堂美人 3276 2020-12-19 09:23:53

  梁國主楊纂此回派來和親的使團,帶隊人是其叔叔楊雄及梁國第一大將韓似虎。

  看陣仗應(yīng)該是極其重視這次和親。

  雖然關(guān)于他的真正目的究竟是為了美人還是為了政治這一點并不好深究,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是以鄭重其事的態(tài)度接受了這一次講和。

  永平帝現(xiàn)下還病著,無法起床接見使臣,所以一切接待事宜的操辦便全部落在了李庸肩上。

  而李庸剛好極其擅長打理這類跑腿之事,亦是不負所托,早早就安排好了長安城內(nèi)守軍班底及接見當日的流程等一系列大大小小各類雜事,連細節(jié)也沒有放過,力求做到最完美,能給梁國使臣留下一個好印象。

  一開始的時候一切行進的都很順利。

  楊雄和韓似虎皆是武將出身,與愛武的李庸剛好很有話聊,在長安城內(nèi)游街的一路上都有說有笑,氣氛融洽。

  變化是發(fā)生在晚宴之時。

  因為永平帝身體之故,此回晚宴他并未能出席,宴堂上只長樂皇后一人坐于殿前,韓似虎與楊雄坐在她的左手邊,李庸李晉等皇室成員及朝中幾位大臣則坐在長樂皇后的右手邊。

  韓似虎參拜行禮之后,抬頭見只皇后一人坐于殿上,當即有些發(fā)懵。坐回座位以后越想越不對,總覺得是被齊國看輕了,臉也隨之拉了下來。

  他是個粗人,不懂曲意逢迎那一套,更不愿假裝若無其事??砂荻及葸^了,晚宴業(yè)已開始,他也不好此時再跳起來質(zhì)疑。郁結(jié)于心之下,韓似虎干脆坐在位子上一杯接一杯的開始喝悶酒。

  幾杯酒下肚,人很快變得有些昏昏然。

  恰好此時李庸注意到他在喝酒,于是笑呵呵端起手中酒盞便欲同他對飲一杯。

  韓似虎借著酒勁兒發(fā)散,直接朝他冷哼一聲,既不舉杯也不說話,完全沒給面子。

  被人晾在一邊,李庸頗有些尷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撓了撓頭,問他,“將軍可是對吃食不滿意?”

  韓似虎瞟他一眼,酒壯熊人膽,此時心中的苦悶再也壓制不住,當即騰然起身,指著李庸怒道,“吃食?區(qū)區(qū)吃食不滿意算什么?我對你整個齊國都不滿意!”

  韓似虎人如其名,身體渾圓強壯,嘴邊長滿絡(luò)腮胡,光看長相就讓人覺得彪悍。而他的聲音更是如此,這一開口,簡直像老虎的吼叫聲般震耳欲聾。

  就連殿前正奮力吹奏的樂手們也隨之停下了奏樂,惴惴不知這種場合下是該繼續(xù)吹奏還是先行退下。

  坐在殿上的長樂皇后將目光投過來,皺了皺眉,“發(fā)生了什么事?”

  李庸也同樣一頭霧水,便將他們適才的對話又重復(fù)了一遍回稟給皇后。

  韓似虎冷哼一聲,當著眾人面問道,“我且問你,說與我大梁交好,這意見是你們主動提出來的不是?”

  李庸應(yīng),“是啊。”

  “那為何我朝使臣來到長安,始終不見皇帝前來迎接?!”韓似虎憤怒的一拍桌子,連著地面都跟著顫了顫,他一臉怒容,眼睛瞪的銅鈴一般直勾勾盯著李庸,“你們可是瞧不起我大梁?”

  竟只是為了這種事?

  李庸頓時又好氣又好笑,“這件事我已經(jīng)解釋過了,我朝陛下今日身體抱恙,并不方便見客?!?p>  韓似虎呵呵冷笑,“那要是突厥人現(xiàn)在打來,敢問你們陛下臥病在床,跑是不跑?”

  “難道也要對突厥人說:今日身體抱恙,改日再戰(zhàn)嗎?”

  他話說的著實不客氣,且還侮辱了皇帝,縱使李庸心里默念幾百遍“來者是客”也壓不住蹭蹭向上漲的怒氣。

  于是未等皇后開口,他便像個被點著的炸藥桶一般先行跳了起來,風風火火沖到韓似虎面前,“你再說一遍?”

  韓似虎亦是毫不畏懼,“說就說,我韓似虎一言既出……”

  “呸?!?p>  李庸可不打算再給他繼續(xù)羞辱一次皇帝的機會,所以韓似虎剛一開口,他便伸手拽住他衣領(lǐng),一把揪了起來,“我管你是似虎似豹還是似豬似狗,你就是似盡天下的畜生,今日也要給我賠罪?!?p>  韓似虎一介武夫,又是梁國第一大將,何時曾被人抓過衣領(lǐng)這般羞辱?所以也立即毫不示弱的抓上了李庸衣領(lǐng),兩個三十幾歲男人的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長樂皇后鐵青著臉,看著本國太子和梁國將軍竟如此不顧形象的當眾扭打成一團,氣得聲音都在顫抖,“來人,還不快將他們分開!”

  皇后發(fā)怒,嚇傻了的一眾大臣們忙紛紛上前,另一邊楊雄也是嚇出一身冷汗,使勁拽著韓似虎的袖袍,口中道歉連連。

  可兩個中年男人此刻互相扭拽在一起,僵硬的就像兩塊石頭,任由大臣和楊雄怎么扯都扯不開。

  所有人都焦慮萬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致使兩國關(guān)系從此走向徹底的崩壞。

  李容與也是焦急站起了身,快步走至李庸身旁。

  她沒有像楊雄他們那樣,試圖用蠻力將二人分開,而是冷靜下來開口勸道,“父王完全不必動怒。韓將軍之所以發(fā)火,并非是因為不尊重我朝皇帝,正相反,女兒認為他其實是太過于看中我朝皇帝,所以才會通過陛下是否出席來判斷我朝是否真有交好的誠意?!?p>  李庸邪眼睨韓似虎。

  韓似虎理直氣壯瞪回去,不忘記嘲諷,“你女兒都比你明事理!”

  李容與又對韓似虎道,“不過韓將軍也確實誤會我們了?!?p>  她的聲音回響在寂靜無聲的大殿之上,和緩而清晰,“您是梁國人,或許不太清楚我朝國情。在我大齊,皇后陛下也同樣是天子,和皇帝陛下?lián)碛型葯?quán)利。所以今日莫說是我朝陛下龍體抱恙,即便是陛下康健,只皇后陛下一人前來也絕非代表我們的不重視,正相反,她即代表了我們整個國家最高的尊重?!?p>  她一番話說得極其巧妙,既不動聲色恭維了皇后,又同時安撫了暴怒之中的韓似虎。

  見韓似虎有所猶豫,李容與忙又補充,“若您不信,大可現(xiàn)在就問問您周圍這些齊國大臣,看他們是如何稱呼皇后陛下的?!?p>  楊雄聽罷,忙也附在韓似虎耳畔低聲道,“確實如此。我聽聞這位皇后很有手段,不光有權(quán)參政,甚至還逼迫齊國主一生只娶她一人,與我朝完全不同?!?p>  連楊雄都來作證了,這下確實再無疑問。韓似虎這會兒酒也醒了大半,知道自己惹了事,多少有些尷尬,看了看李庸,訕訕開口,“你放手?!?p>  李庸怒視他,“你先放?!?p>  韓似虎一下子又被惹毛了,“你放不放?”

  “不放!”

  眼看著兩人又有要吵起來的架勢,李容與一陣頭疼,忙低聲道,“父王,來者是客。”

  女兒都發(fā)話了,李庸果然沒再繼續(xù)爭執(zhí)下去,憤憤哼一聲,先一步放了手。

  韓似虎也隨之放了手。

  然而殿上的長樂皇后氣還沒消,看著李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似乎是覺得太子給她丟人了,只是如今當著外國使臣的面,不太好發(fā)作才強忍下來。

  李容與懂得怨氣不能積壓的道理,她亦不希望皇后將怒火一直帶到以后,所以緊跟著跪地道,“陛下容稟,此事雖然是個誤會,但容與以為,誤會最能見人心。韓將軍和太子殿下今天不光不應(yīng)該被責罰,反而都當賞才是。”

  皇后一向?qū)钊菖c疼愛有加,再及她剛剛表現(xiàn)出眾,深得皇后贊賞,所以此時聽她如此說,也不急著反駁,而是問,“那你且說說,為何當賞?”

  李容與道,“韓將軍是因為看中此次和親,又不知曉我朝情況,才不小心產(chǎn)生的誤會,但他目的是在維護自己國家,且為此不惜置生死于度外,這等勇烈忠臣,我們應(yīng)當敬佩才是?!?p>  長樂皇后點點頭,她也很贊成李容與的說法。

  即便拋開韓似虎是梁國使臣不說,他維護梁國的行為也絕對稱得上忠義。殺掉忠義之士的名聲可不太好聽,而若是就此原諒他的魯莽,反倒能成就一段佳名。

  李容與繼續(xù)道,“太子殿下亦是同理。通過此事,我們足以看出,他確實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愛戴陛下和國家的,絕不容旁人玷污半分。容與覺得,太子此舉動亦是坦直率真,令人欽佩。能得此愛國愛民的太子,這是我國的福分啊?!?p>  長樂皇后皺了皺眉,雖然知道容與說的屬實,但其實心中仍舊對太子魯莽有些不悅,只是此刻不好一個賞一個罰,只好先順著臺階下,“言之有理?!?p>  李容與卻并沒有停下,“而且容與覺得,太子殿下在處理此事上的做法,也足以見其聰明和用心良苦。”

  這又是什么說法?

  長樂皇后和一旁好整以暇看熱鬧的李晉都有些疑惑。

  李容與一本正經(jīng)道,“自古武將與文臣的關(guān)系便如同水與火——既無法相容,也無法溝通。倘若今日太子不是以武力的方式去對抗韓將軍,而是以理規(guī)勸,恐怕韓將軍非但不會聽進去,還會覺得他是在強詞奪理。”

  “若非太子,說不定今日雙方都要因此積壓怨氣,這對我們和梁國,可都不是一件利事啊?!?p>  “所以容與才覺得,太子今日行為,非但不魯莽,反而做得恰到好處?!?p>  她這一番話說得韓似虎最先哈哈笑起來,笑過后對皇后拱手,“郡主說得不錯,外臣確實非常欣賞太子為人。”

  長樂皇后聽罷,竟也是莫名覺得此話很有道理。雖然她并不相信這是兒子的“大智慧”,不過好在總算放下了心中芥蒂,眉頭也隨之舒展開來,“嗯,太子今日處理事情得體,確實當賞。”

  皇后的封賞很快下達,宴席之上重又響起了推杯換盞和絲竹之聲。

  得了賞的李庸坐回到自己位置,到宴會結(jié)束都還有些迷迷糊糊。

  他不懂。

  怎么……現(xiàn)在打架也能夠被表揚了嗎?

  

滿堂美人

沒有中途斷章一口氣寫了下來。三千三,算一個小加更啦。   周末愉快,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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