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諸葛亮罵郎網(wǎng)(4k)
秦吉喆眼底閃過一絲驚疑,面上卻不改顏色,道:“拿來我看看?!?p> 郎網(wǎng)沒有拒絕,他手里的這份本就是他用一個小法術(shù)弄出來的拓本,原本早就被他貼身藏了起來,除非秦吉喆冒天下之大不韙從自己這個聯(lián)盟使者身上強取豪奪。
秦吉喆接過復(fù)印檢舉信一看,先看署名。
梅叔弼。
有點印象,但是具體是誰記不清了,應(yīng)該是不怎么重要的人物。
再看內(nèi)容。
故事脈絡(luò)與諸葛亮之前所說的版本基本無二,但是故事卻變成了秦吉喆見色起意,殺人擄掠將劉玉玲據(jù)為己有,更是以邪術(shù)秘藥控制了劉玉玲的心神,使之對秦吉喆言聽計從。
最后還說道:“叔弼起于微末,求學于北中、大學府,雖聲名不顯,但數(shù)年求學亦有所得,自問天下之大盡可以去得。
后偶見天命城招兵,其文書言辭狡詐蠱惑人心,叔弼年少輕狂一時不察,竟為之鼓動,于是被編入天命城軍隊之中。
初一切安好,尋,軍中開展大運動,極力打造秦城主的個人魅力,剝奪將士之獨力人格,上上下下之情緒如三沸之水,人人狂熱信仰,行事如同瘋魔,此非邪教乎?
叔弼本欲揭穿,然勢單力薄,身死不足惜,但眾人盡皆沉醉我獨醒,若是我輕易舍棄此身,豈不是無人清醒?
于是茍全性命于邪教,不求聞達于聯(lián)盟,同年與我入伍者,位高者乃軍團之副將,低者亦是萬夫之長,獨吾一晃數(shù)年,仍然是千夫之都尉...
其所作所為天人共怒,桀驁不馴人人得而誅之!
今聯(lián)盟天使在此,我梅叔弼不惜此身,揭發(fā)此獠!萬望聯(lián)盟還天命城一個朗朗乾坤,如此,雖死無憾!”
我有才華,當初不懂事入了魔窟,為了世界和平,我忍辱負重收集證據(jù),機會來了,我要揭發(fā)!
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
“有點意思哈~”秦吉喆淡然一笑,將目光看向呂奉先、呂子遠,二子虎目圓睜瞪著堂下的梅叔弼,若不是秦吉喆在高堂坐著,只怕已經(jīng)飛身而出擒殺此賊了,“子遠、奉先,這人怎么回事啊?按照他書信上所說,他應(yīng)該是你們同學吧?為何一連數(shù)年未得升遷?可是有什么隱情?”
秦吉喆的關(guān)注點顯然不是那些揭發(fā)之詞,而是軍中的升遷原則。
按理來說,梅叔弼出身正統(tǒng)學府,理論知識完備,自身修為也不差,又與奉先、子遠有同窗之誼,這都不需要立什么大功,勤勤懇懇干上一段時間,怎么也能升上萬夫之校尉的位置,怎么說也不至于數(shù)年時間待在一個千夫都尉的位置吧?
“啟稟城主!”呂奉先起身回答,“梅叔弼領(lǐng)導的千人隊考核成績中下,沒有重大貢獻與突出表現(xiàn),不存在破格提拔的資格。去年的時候,本來有一次培訓升遷的機會,但是他與人游玩,錯過了文試的時間,因此至今仍是都尉。”
說完之后,呂奉先瞥了梅叔弼一眼便坐了回去。
梅叔弼面色漲紅,低著頭沒有說話。
郎網(wǎng)迎著秦吉喆玩味的目光起身,道:“梅叔弼在個人履歷上或許有矯飾的成分在,但是,針對梅叔弼的檢舉,秦城主可有話說?”
秦吉喆沒有回答郎網(wǎng)的問話,而是將目光看向梅叔弼,問道:“梅叔弼,除了書信上所說的這些,你可還有什么藥補充的嗎?”
秦吉喆的話溫柔不帶一絲火氣,梅叔弼很疑惑,開弓沒有回頭箭,現(xiàn)在想對自己好了?晚了!
“沒有!”梅叔弼搖頭答道,語氣十分肯定、
秦吉喆意味不明地點了點頭,看向郎網(wǎng),問道:“郎大人可聽清了梅叔弼的回答?還請重復(fù)一遍?!?p> 郎網(wǎng)奇怪地看了秦吉喆一眼,道:“我聽清了,梅叔弼說他所有要說的話都記錄在信紙上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秦吉喆燦然一笑,厲聲道:“吾兒奉先何在!”
秦吉喆一聲突然一聲大喝,駭?shù)脠鲋斜娙算と灰惑@,被點名的呂奉先一個激靈起身慨然回應(yīng)道:“大布在!”
“將此獠捉拿,推上城墻斬首示眾!”
“喏!”呂奉先雖然有些吃驚,但是并不妨礙他執(zhí)行命令,話音剛落就龍行虎步向梅叔弼走去。
梅叔弼駭然抬頭,目光中透著不可置信與驚懼。
多聞如意三人紛紛側(cè)目,一時不知道秦吉喆是真的要殺人,還是虛張聲勢嚇人而已。
多聞如意等人可以坐地吃瓜,郎網(wǎng)不行!
“秦吉喆,你大膽!”郎網(wǎng)起身快步上前,擋在梅叔弼的身前,努力瞪大眼睛以使自己看起來威嚴些,“秦吉喆,你無故攻殺友軍,戕害使者,囚禁公眾人物,此三罪也!即使第三罪存疑,然而前兩罪鐵證如山!
你不思悔改自己的罪過,反而變本加厲,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下令殺害關(guān)鍵證人!
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聯(lián)盟使者放在眼里!
有沒有把聯(lián)盟放在眼里???”
郎網(wǎng)厲聲怒斥,激情澎湃氣焰昂揚,心中不覺有一種不畏強權(quán)、秉公執(zhí)法的正義感充斥著,因此越發(fā)賣力,以至臉色通紅,渾身顫抖。
呂奉先被郎網(wǎng)擋住去路,又聽他如此數(shù)落自己的干爹,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戾氣,只是這老賊乃是聯(lián)盟使者,不可輕易動他!
于是呂奉先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去看秦吉喆,只待秦吉喆一聲令下,便將這倆貨一起打殺算逑了!
“哈哈哈~”秦吉喆沒回答,諸葛亮笑了起來,引得眾人側(cè)目看去,只見諸葛亮起身,抱著羽扇朝在場眾人拱了拱手,道:“郎網(wǎng),郎大人!我原以為你身為聯(lián)盟使者,來到這前線,面對我天命城三十余萬將士,必有高論。
沒想到竟然說出這樣沒有頭腦的話,我有一言,請諸位聽之。
昔日先主之時,建城于王城西北,號曰天定城。自天定城建立數(shù)十年來,先主內(nèi)修德政,庇護一城十余萬人族,外御強侮,年年與妖族戰(zhàn)于風暴戰(zhàn)場!
自我主公降世以來,數(shù)年不得先主一面,雖是城主之子,然生長于民眾之間,故知民眾疾苦,故明家族危難,自小便有驅(qū)除妖族,還我山河之志。
若是長此以往,天定城有先主之賢明,又有主公之大志,當蒸蒸日上成為我人族的強大臂助!
然而天有不測風云,天定城毀于一旦,十余萬軍民百姓百不存一...
昨日十萬親人,今日不滿一百!主公立于沙林之界,仰天長嘆..
自天命城建立以來,以逾八年,于內(nèi)庇護百萬人族,于外操練三十萬大軍。
有《山吉詩集》傳世,有黑玉斷續(xù)膏救護眾生,還有無數(shù)丹藥、兵器遠銷各地,今時更是不惜千金之軀領(lǐng)兵御敵。
常人出兵,留一半出一半,以防不測。我主公出兵,除少量留守之外,傾巢而動!
非是我等不知保存力量以防不測,實在是我主公認為,獅子搏兔亦需全力!況妖族乎?
值此人族危亡時刻,我主公毀家紓難,先主因此而喪命,主公因此而奮發(fā)圖強,方得今日之城富兵強。
不知你郎大人又有何作為?
郎大人之生平,亮素有所知,你出生簪纓之家,蒙先祖之蔭庇而入仕聯(lián)盟,理當忠于聯(lián)盟,使聯(lián)盟無需憂心前線將士,使我等前線將士無后顧之憂!
何期反助賊子,誣陷一軍之帥,一城之主,百萬民眾之君?罪惡深重,天理難容!”
郎網(wǎng)被諸葛亮這劈頭蓋臉罵的臉色漲紅,小小的眼睛竟然顯露了出來,只見郎網(wǎng)顫抖著手指指向諸葛亮,怒聲道:“諸葛匹夫,你...你安敢...”
郎網(wǎng)一是憤怒,二是心虛,以至于話都說不連貫了。
諸葛亮也沒給郎網(wǎng)辯解的機會,繼續(xù)噴道:“住口!無恥老賊,豈不知天下之人皆知你的面目,恨不得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饒舌?今幸我主公英明神武,料敵先機,才不使爾等陰險狡詐之賊作成罪惡,你既是阿諛佞臣,只可潛身縮首,茍圖衣食富貴,安敢在我三十萬大軍面前妄論言罪!皓首匹夫,瞇眼老賊!你即將命歸九泉之下,屆時有何面目去見人族千年來先祖?!”
郎網(wǎng)被罵得狠了,捂著胸口氣不打一處來,有心動手,但是在場之人基本都是對面的,唯有的三個正張著嘴巴目瞪口呆,無有半點可靠的樣子。
一時之間,郎網(wǎng)竟然想起了此行目標敵人的一手詩:
前不見古人
后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
獨愴然而涕下!
“我...我...我...”濃烈的孤寂感涌上心頭,占據(jù)腦海,郎網(wǎng)連第二個字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諸葛亮卻沒有半分憐惜老人家的心思,緩了口氣繼續(xù)慨然噴道:“賊子!你枉活百八十年,一生寸功未立,只會搖唇鼓舌!助紂為虐!一條斷脊之犬,還敢在我軍眾將之前狺狺狂吠,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你...??!”郎網(wǎng)顫抖著手指抖了又抖,比食堂阿姨抖得還厲害,最后痛苦哀嚎一聲倒在了地上。
沒死。
裝暈?zāi)亍?p> ‘啪啪啪!’秦吉喆面帶微笑,起身鼓掌,眾將見狀一齊起身,一起鼓掌,頓時整個宴廳便是此起彼伏的喝彩聲、鼓掌聲,多聞如意等人回過神來,此情此景,甚是尷尬。
鼓掌不對勁,不鼓掌不得勁,尤其是多聞寶、多聞狐二人,多聞如意老而沒死臉皮夠厚,只是淡定地微笑著。
但是多聞寶、多聞狐心中卻埋下了一顆別樣的種子。
“奉先,給丞相倒酒!倒?jié)M!”秦吉喆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燦爛,既是快意恩仇的宣泄,也是見證經(jīng)典的舒坦。
呂奉先聞言嘿嘿直樂,去拿了酒壺酒杯,之前的些許情緒,在郎網(wǎng)倒在地上的時候就消失得一干二凈了。
呂子遠也跟了過來,兩兄弟一人拿杯子,一人倒酒。
呂奉先一手拿著一個杯子,倒?jié)M之后將先倒的那一杯遞給諸葛亮,燦爛地笑道:“叔父,奉先敬你一杯!”
呂奉先等人與秦吉喆之間的關(guān)系名義上是義父義子,但是當楚蘭舟入主城主府的時候,雙方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變成了繼父繼子了,以諸葛亮與秦吉喆的關(guān)系,自然就成了呂奉先等孩子的叔父了。
諸葛亮向來公私分明,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晚輩攀關(guān)系的,若是平常,呂奉先這聲‘叔父’喊出來,諸葛亮就要說他一頓‘軍中無父子’了,但是眼下他的心情也極為暢快,因此,就暫時不拘小節(jié)了!
與呂奉先碰了一杯之后,呂子遠又湊了上來,舉著敬酒的動作嘿嘿不說話。
諸葛亮哈哈一笑,接過杯子與呂子遠碰了一下,然后飲盡!
“丞相好酒量,我等也來敬丞相一杯酒!”其余將領(lǐng)將向來嚴肅的諸葛亮連喝了兩杯,便鼓起勇氣湊了上來,一人一杯圍著諸葛亮,滿目的熱切。
諸葛亮當時臉就綠了!但是這...自己招的臨時女友,轉(zhuǎn)過身就拒絕她要的太多?
為難??!
“好了好了!”秦吉喆站了出來,暗中瞪了呂奉先、呂子遠二人一眼:老子讓你給丞相倒酒,你怎么還敬起來了呢?
“軍中本不宜飲酒,但是今日大喜,破例小酌一杯。丞相是主角,當飲三杯,我等沾丞相的光,蹭上一杯酒。
這一杯酒呢,就當我等一起敬丞相!”
諸將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也知道這紀律的必要,因此在一片敬酒聲中,眾人一起干了一杯。
秦吉喆放下酒杯時瞧了瞧,瞥見了一些好酒之人正在戀戀不舍地舔酒杯,當時就覺得手中的杯子不干凈了,身子也臟了...
一個大男人,嘖嘖嘖,惡心心!
當然,秦吉喆沒有說出來,若無其事地和諸葛亮說起了別的事情。
躺下躺著的郎網(wǎng)自然不能任由他一直躺著,就算瞧他不起,但是他終歸是代表著聯(lián)盟的顏面,語言辱罵一番言之有物,秦吉喆也不擔心后果,但是將他‘昏倒’的身體隨意棄置,這就是故意打聯(lián)盟的臉了。
郎網(wǎng)的身體被抬走之后,多聞如意等人坐在原地如鵪鶉,也不說話也不多動作,一副良家婦女被擄掠上山,任憑山大王處置的模樣。
秦吉喆也沒為難他們,安排房間讓他們暫時住下。
如果不是聯(lián)盟使者郎網(wǎng)‘昏倒’了的話,打發(fā)他們滾蛋也是可以的。
梅叔弼就沒那么幸運咯,多聞如意三人打定主意出工不出力,只負責搖旗吶喊,在正主郎網(wǎng)倒下之后,三人便低眉垂眼不語,自然不會為了梅叔弼出頭。
于是梅叔弼先是以和呂奉先二人的同窗友誼求饒,無果之后又哭訴在天命城的這些年多么的勤勤懇懇,希望以功抵過。無人理睬之后再扯起常家的虎皮做戰(zhàn)旗,寄希望于秦吉喆等人忌憚常家而不敢動他。
人呀,事關(guān)生死,則分寸全無。
常家怎么可能在乎這么一顆棋子呢?
就算在乎,秦吉喆又怎么可能因為忌憚敵人而不敢殺敵呢?
機關(guān)算盡大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理想者凱歌
郎網(wǎng)(w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