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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王的女兒

第15章 妖族的罪人

瘋王的女兒 牛皮繩 2035 2020-11-05 20:00:00

  顧懷酒總是在沒有笑點(diǎn)的事情上笑得格外張狂,笑得車外跟隨的護(hù)衛(wèi)們脊梁骨發(fā)麻,顧涼月在馬車?yán)锔茏?,她又想離家出走了。

  涼月咬著小門牙,實(shí)在沒眼看,凌國國運(yùn)衰到家了才出他這么個攝政王。

  涼月被瘋王惹得心神不寧,她沒有嗅到空氣里淡淡的血腥味道,瘋王也有意繞道而行,沒叫她瞧見街口刑場上,還沒來得及沖洗的,一直流到街市的血跡。

  站在樓臺上的一黑一碧的兩個頎長身影,目送著瑞王府馬車行過鬧市。

  黑衣男子嘴角一撇,嗤笑了聲:“小東西就是太好騙!”

  花釀不但不惱,而且甚為理解顧懷酒的心情,他喝了口酒,憑欄而望,道:“瘋子再瘋,也知道保護(hù)自己珍視的東西。他雙手沾滿鮮血的模樣,不想讓自已的女兒看到,故意把她氣走幾日,倒也情有可原?!?p>  玄暉不認(rèn)同花釀的話,他作勢要追:“我去告訴那小東西,瘋子屠盡了西川皇族,一個沒留,看她還愿不愿意與我們走!”

  “沒用的!”

  花釀用手指扯住了玄暉腰間錦帶:“本尊的徒兒可比你有主意!況且你不是巴不得她不成器嗎?”

  玄暉眼睛盯著那馬車從路口拐走,收回了剛邁出去的那只腳。

  “這瘋子真能殺,亂葬崗恐怕又要長高三尺?!?p>  玄暉說完,見花釀根本沒聽進(jìn)去,只顧著喝酒。

  “天天喝,當(dāng)心中毒!”

  玄暉懟了花釀一句,他心里郁悶,就拿身邊人撒氣。

  花釀笑容明艷,晃了晃酒壺:“只要你不給我下毒,我就死不了。”

  “喝酒就喝酒,少說醉話!”

  玄暉奪過酒壺,給自己也灌了一口,卻是苦的。

  “這是什么!”

  玄暉嗆了一鼻子,捂著嘴咳嗽。

  花釀奪回葫蘆,先走一步:“傷藥??!怎么?你真當(dāng)我這乾坤葫蘆,是酒壺啦?”

  玄暉抬眼瞧見這人也正斜眼睨著他,星眸中閃著點(diǎn)點(diǎn)戲弄之意。

  “看我做什么?我知道我長得好看?!被ㄡ劰室庹{(diào)侃著。

  玄暉嗤笑了下,走到了前面:“好看頂什么用?正事兒不辦了?”

  玄暉抹干凈了嘴角,默默跟隨花釀離開。

  二人一路乘風(fēng),一人縮地成寸,恨不得早點(diǎn)干完活收工,一個漫不經(jīng)心,在后面磨磨蹭蹭。

  玄暉最受不了花釀的性子,吃啥都趕不上熱乎的。

  二人一路回到翼山,進(jìn)了山界,沖破罩在外的結(jié)界,便算進(jìn)了妖界。霧涯為濃霧籠罩,微微紅光在崖頂孤獨(dú)掙扎,二人沒有停留,直接下到千丈萬仞之下的崖底,霧氣漸淡,徒留暗暗蒼茫。

  花釀捂著鼻子,瞧著滿地荒草,臟污遍地,還帶著濃重的腐臭味道的殘尸斷肢散落得到處都是,他潔癖又犯了。

  “有日子不來,莽原還是莽原,叫人惡心得想吐?!?p>  “那就老實(shí)站著!”

  玄暉踩著泥淖與血水的混合物進(jìn)入一片黑暗之中,花釀當(dāng)真一動沒動,就在邊界處候著。

  片刻之后,玄暉拽著一把鐵鏈走回來,鐵鏈盡頭鎖著個大甕,有半人多高,圓肚大甕不安分地顫動著,但甕上帶著一道封印,里面的東西是萬萬沖不開的。

  玄暉松了鏈子,掐了個訣,封印便開了,大甕立刻崩碎,一道碧綠色的光閃過,一名衣衫襤褸的婦人跌在地上。

  那婦人似乎全身劇痛,蜷縮著身子,痛得瑟瑟發(fā)抖,但她懷里抱著一團(tuán)綠色的光團(tuán),仔細(xì)瞧可見光團(tuán)之內(nèi)靜靜地躺著兩只小青蛇。

  那婦人從牙縫兒里吐了兩個字:“騙子!”

  花釀淺淺地笑,喚了聲:“玉夫人可安好?”

  玉夫人啐了口:“滾!”

  “夫人何必惱呢?你沒有按照你我之前談好的條件,達(dá)成我愿,我又怎么會許你的愿呢?”

  “呸!什么妖判!不過是神族的走狗!”玉夫人又罵了句,眼窩深陷的她卻忍下劇痛,狠狠地沖著玄暉吐了口水。

  花釀用袖子擋下惡臭,也擋下自己意欲作嘔的表情。

  “你們叫我去殺安家那孩子,轉(zhuǎn)頭兒又派人捉我,害我重傷,分明是要陷害我!”

  “那是你無能,連個廢物點(diǎn)心都打不過?!?p>  玄暉擋在花釀身前,他剛才可瞧見花釀快要吐了。

  花釀從玄暉肩頭露出半個腦袋,與玉夫人道:“怪我?該怪你手腳不夠利索。”

  玉夫人又要罵,卻見花釀手臂一展一收,便把她懷里的綠色光團(tuán)搶了來。

  “你們還我孩子!”

  玉夫人要沖上前,卻被玄暉一掌打飛到三丈開外,玉夫人本就重傷,此刻更是一口血噴出來,連罵人的話都含糊了。

  花釀一手擎著光團(tuán),與玉夫人說:“事情不僅沒辦成,反而弄得更為棘手。本尊本不想允諾,不過有妖判求情,本尊便準(zhǔn)你的兩個孩子脫罪籍,出莽原?!?p>  玉夫人錯愕了下,玄暉這個叛徒,還會替她說話?說出去鬼都不信!

  但是至少她的孩子可以離開這個煉獄尚且不及之地。一日不出莽原,她的孩子性命難保,更不要說她能否護(hù)住兩個孩子平安長大了。

  玉夫人深吸了口氣,顫巍巍地屈服下來,她伏低了身子,沖著玄暉深深地跪在了血泥之中。

  “奴,謝妖判大人相救!”

  玄暉沒有看玉夫人,他已背過身去,眼神掃了眼那光團(tuán)里睡得香甜的兩只小蛇,平日里懟天懟地的囂張此刻都被陰沉所掩蓋,他只說了一個字:“走?!?p>  待玉夫人再抬頭時,已瞧不見那一黑一青的影子,而她背后的黑暗中,陣陣妖獸嘶吼咆哮之聲又此起彼伏躁動起來。

  莽原,犯了重罪的妖被處決后,其族人的流放之地。玉夫人捂著胳膊上烙著的罪印,閉上眼便是父親與夫君被玄暉手中的鳳鳴劍取命時的慘烈畫面。

  她又怎會感謝,一個仇人的憐憫!

  她硬生生咽下嘴里的污血,眼中名為復(fù)仇的焰火支撐著她走進(jìn)那抹不開的黑暗之中。

  一切的博弈都免不了棋子,而對于安家人來說,他們沒有這樣的自知之明。最難的生計問題都沒有解決,哪有閑心尋思別的?

  

牛皮繩

求收藏,求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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