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穩(wěn)呼出了一口白氣,化成透明的水霧在晨光中彌散,他是不怕這種天氣的,但也耐不住冷。
寒風把樹叢殺得片甲不留,連半點兒秋葉的余燼也沒留下,北方的冬天來的格外早,也格外的扎實。
他打了一個哆嗦,來這個城市將近十年,仍然討厭這里的每個冬天。
他踩踩地上剛落成的薄薄積雪,看看依舊陰沉的天氣,又是一個暴風雪的前兆,暗罵了一句,把手揣進了兜里,朝著過街天橋的地下通道走去。
每當這種天氣,他都不想開車,不如走幾步,去搭個地鐵更省心些。
身后的小區(qū)是寒城有名的高價樓盤,這里面的房子還是5、6年前,他當董事長的老媽以他的名字在這里買下的一套,據說現(xiàn)在已經升值了4倍不止。
要說自己名下的房產到底有多少,他還真不清楚。陸董事長有個癖好,那就是購置房產,那些年為了喚他回去,已不知在昌都買了多少房子。
若非這兩年房產限購,怕還是要不停的購置。上次回昌都,她媽指了指車庫里的瑪莎拉蒂非讓他開走,說為他買了,存放了已經有一年。
他無奈道:“媽,你還讓不讓我好好工作了?!?p> “就你那工作……”老媽用不解的目光看著他,“到現(xiàn)在,興致還是不減呢?”
說起他的母親,如今也是快60歲的人了,仍然在商場上叱詫風云,論起這方面來,他們倆還真不像。
“沒有?!彼隙ǖ馈?p> 陸母嘆了一口氣:“那你一定注意安全……我可就你這么一個兒子,如果你有什么三長兩短,我這輩子也沒什么奮斗的指望了。”
能夠成為別人的奮斗希望,就這一點來說,倒還是挺勵志的。
說歸說,做歸做,陸穩(wěn)還是做了陸穩(wěn),而不是那個罩在巨大光環(huán)之下的昌都陸少。
比起這個200多平的大房子,他更喜歡住單位的宿舍,簡單方便好打理。
主要還是因為一個人。對于一個怕冷的人來說,住一間大房子,未免太過空虛寂寞冷。
想到這些,陸穩(wěn)將臉從寬大的圍巾里拔出來,在通道入口朝著空中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氣,就這么一個小舉動,立馬惹的旁邊迎面而來的幾個年輕女孩們的一陣躁動的低呼聲。
陸穩(wěn)的眼睛朝著她們掃了過去,棱角分明的側顏加上凌厲嚴肅的眼神,完全沒有對應匹配他這張臉的基本覺悟和素養(yǎng)。
果然,女孩們看到他的表情和眼神,驚喜的眼神瞬間冷卻凍住,四下落荒而逃。
此時,他想起了莫粒的一句話:“大叔,若是你溫靜如處子,想嫁你的人肯定從寒城頭排到寒城尾。”
嘁,耳邊終于清靜了!
陸穩(wěn)將臉重新埋回圍巾里,順著過街天橋地下通道的樓梯臺階向下走去。雖然很長時間沒有坐地鐵,但是印象里應該是從這里穿過,再走一個路口就是地鐵口。
“行行好,給點錢吧……”身旁,右側方,一個年老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