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殺陳三狗之前,我無意中聽到一個消息!”
不給大家更多猶豫的時間,杜羽反推前世的屠村事件,編織出第二顆重磅炸彈:“天亮之后,山豹將帶隊洗劫石壁村!而且下達(dá)了‘三光’命令!”
“怎么可能?”胡錚第一反應(yīng)是不相信。
其它人也瞬間懵了。
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
在這方圓二三十里范圍內(nèi),就峰頭嶺一個山寨。
理論上,包括石壁村在內(nèi)的周邊二十幾個村落,都是峰頭嶺的勢力范圍。峰頭嶺戰(zhàn)損人員的補充,有很大一部分要來自這些村落中在貧困線上掙扎、走投無路的村民。
可以說,峰頭嶺與這些村落之間,有著天然的利益聯(lián)系。
山豹得多喪心病狂,才會帶人去洗劫石壁村,而且還決定燒光、殺光、搶光!
杜羽沒有繼續(xù)開口,只是默默觀察著自己這幾個伙伴。
“對不起!”胡錚第一個反應(yīng)了過來,趕緊道歉。他剛才的直觀反應(yīng),事實上構(gòu)成了對杜羽的質(zhì)疑。他腦袋瓜稍微轉(zhuǎn)一轉(zhuǎn)就明白,在這件事情上,杜羽既沒有撒謊的必要,也沒有撒謊的理由。拋開相互間的交情不說,這種消息很容易被證實或戳穿。
“沒關(guān)系?!倍庞饠[了擺手,沉聲說道:“時間緊迫,不允許我們糾纏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大家趕緊想一想,接下來該怎么辦!”
此時,杜羽雖然可以直接給出建議或命令,但他沒有這么做。百年時光過去,他對這些小伙伴變得有點陌生,有必要通過觀察他們的反應(yīng),來幫助自己回憶他們的性格、思維和能力。
“有什么好想的,直接去把山豹宰了,一了百了!”刀疤嚷嚷道。
“殺不了!”胡錚冷靜地?fù)u了搖頭。
“為什么?”刀疤明顯有點不死心,“現(xiàn)在外面到處黑乎乎的,只要大家小心點兒,未必沒有機會。”
“不可能的!”胡錚再次否決了刀疤的想法,并耐心解釋道,“山豹不是陳三狗,絕不會讓我們摸到枕頭邊還一無所覺!他睡覺的時侯,房子內(nèi)外至少有七八個武藝高強的親信守衛(wèi)、警戒,這在峰頭嶺是公開的秘密。”
胡子奇接過話頭:“更重要的是,他是峰頭嶺唯一的武者,警惕性和戰(zhàn)斗力非我們所能想象。一旦打草驚蛇,我們這些人絕對沒有一個能活著離開!”
高卓補充道:“也許,想痛快地死去都是奢望!”
是啊,武者!
這也是杜羽感到頭疼的地方。
雖然據(jù)他所知,山豹僅僅是一階武者,而且極有可能一輩子只能停留在這個境界,但那也不是他現(xiàn)在所能對付的。
在冷兵器的戰(zhàn)斗中,一階武者可以同時面對數(shù)十個訓(xùn)練有素的青壯戰(zhàn)而勝之!即使遭到數(shù)百人的圍攻,如果一心想逃,也很難被留下。
更重要的是,哪怕是一階武者,對危機的敏感度和戰(zhàn)斗中的閃避能力,也大大強過普通人。
就以他手上這款有效射程四五百米的單發(fā)步槍來說,如果在兩百米外射擊,即使對方毫無防備,在開槍的瞬間,也有極大的概率被感知到并形成有效躲避;
百米左右,只要對方有防備,就有可能躲開子彈;
近距離射擊,比如50米內(nèi),雖然對方會來不及躲避,但在子彈出膛前遭到反殺的概率也不低!
所以,雖然手中有了桿步槍,但半路襲擾、風(fēng)箏戰(zhàn)術(shù)等方法都沒法用。據(jù)他所知,即將隨山豹一同前往石壁村的三當(dāng)家雷猛,在武道修為上離武者也只有一步之遙,即使他僥幸在半路埋伏、近距離一槍干掉山豹,接下來也很難逃脫雷猛等人的追殺。
好不容易重生回來,還激活了成就系統(tǒng),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說不定能創(chuàng)造一世傳奇,怎么可能選擇以自己金貴的生命去換山豹的一條爛命?更不會愚蠢到在沒有把握一槍斃命的情況下,提前暴露自己手中有一桿足以威脅到武者性命的單發(fā)步槍!
因為此戰(zhàn)的關(guān)鍵是山豹,他必須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近距離開槍!
再看看其它人的反應(yīng),杜羽暗自搖頭,果然如自己所料,未來有望成長為獨當(dāng)一面之才的,恐怕只有一個半。
胡錚算一個,高卓目前只能算半個。
時間有限,杜羽接過胡子奇的話,以半命令式的語氣說道:“書生說得沒錯,殺山豹太危險。我們眼下最該做的事兒,是立刻動身回村,無論抵抗還是躲避,都得讓鄉(xiāng)親們早做準(zhǔn)備!”
說罷,徑直回屋,提起墻腳的樸刀,再從破草席下摸出以前存下的二兩碎銀,轉(zhuǎn)身走出屋子。
出來一看,差點氣樂了。
只見小伙伴們大包小包地往屋外搬,像足了逃荒的人群。
換洗的舊衣服舍不得扔也就算了,居然連破了好幾個洞的棉被都想帶走!
比如刀疤,仗著有幾分力氣,不但背著舊衣服、就棉被,還把他們六個人足有七八十斤重的口糧一起打包馱著!
還有黃山河,被一個大蛇皮袋壓在背后,兩條腿一直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太緊張,還是袋子太重。
“你是不是擔(dān)心被寨口關(guān)卡處的守衛(wèi)發(fā)現(xiàn)?”杜羽笑問。
“是,是?!秉S山河用顫音回答了一句,又矢口否認(rèn):“我才不怕呢。我,我們這么多人,一人一個,偷偷做了他!”
“對啊,一人一個做了他!”杜羽點了點頭,轉(zhuǎn)向刀疤,問道:“你是不是故意背了這么多東西,等下不打算動手?”
刀疤居然咧嘴一笑:“把東西放下,不照樣能殺人?”
杜羽一巴掌輕拍在他的后腦勺,笑罵道:“你把他們當(dāng)死人嗎?說不定還不等你放下,就被發(fā)現(xiàn)了!你不知道背著那么重的東西,腳步也會變得沉重嗎?”
說罷,親自動手,把刀疤背上的糧食、被褥、衣物全部解下,往旁邊一扔,對所有人沉聲說道:“除了武器和干糧,其它的東西全扔了!我們還有寨口關(guān)卡的值守人員一關(guān)要過,不要因為這么點破爛玩意兒丟了性命!”
“是!”
“好!”
一個個不再多言,緊握武器,跟在杜羽身后,向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