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勝湖不是,觀星湖不是,我們下一個去哪里?”季丹書不知何時已經(jīng)與亓官令他們走到了一處,只留下宋時秋一個人冷著臉在后面跟著。
“還有海棠溪”尚沐顫抖的接了一句。
亓官令點了點頭:“帶路吧!”
“就……就在這前面就可以看到”說完他又道:“我覺得你們要找的應(yīng)該不在這兒。海棠溪已經(jīng)斷流很久了,很少有人往這邊來。我還是之前打獵的路過這里,就是一個破敗的臭水塘……”
“過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只見落后的宋時秋不知何時跑到邊上去了,遠遠的,身影有些模糊。
眾人聽到他的聲音,忙向他那邊趕。
“怎么了?”還沒到,季丹書有些不耐煩的問了句,不過待看清他面前的景象時,不由得驚呼出聲。
面前是一條水溝,水溝里帶著腥臭的血紅色的水在翻滾著往下流淌。
“就是這兒了”見到這個景象,亓官令神色一緊。
隨即他轉(zhuǎn)身,對著剛剛趕過來的尚沐道:“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你拿著這些符,趕快出去,越快越好。如若不然,等我們找到鬼身,驚動了水鬼,你就難走了?!?p> 他將文云朝給的符全數(shù)給了尚沐。
尚沐接了符,也不問為什么,跌跌撞撞的往來時的方向跑回去。
見尚沐跑遠,亓官令正準(zhǔn)備說沿著水流上去,卻見宋時秋帶著他們已經(jīng)先行一步了,于是他趕忙跟上。
水塘在林子的中央,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四周又都是黝黑腐敗的枯葉,使得這個環(huán)境有些黑暗陰冷。倒是塘中不斷冒泡的血腥紅水,給這里添了一點詭異的火熱氣氛。
“誰下去?”季丹書突然問出的問題,讓剩下的幾人有些尷尬。
亓官令摸了摸鼻尖,他不是怕,只是單純嫌臟而已。
宋時秋則是臉撇向一邊,假裝沒有聽見。
季丹書目光略一停頓,落到“白靈”身上。
他悄無聲息的走到“她”身后。
“要不,蘇名揚,你去吧”他嘴角勾出一絲壞笑,還未等他反應(yīng),就將“她”一腳踹了下去。
眼見了“她”掉下去,沒有濺起一絲水花,反而像是入了流沙般,被吸了進入。
亓官令露出擔(dān)憂之色,轉(zhuǎn)而對著季丹書道:“有一些過了”。
他的言語之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慍怒。
“那不然呢?既然你們都不想下去,那就她下去最好了,反正……”
反正“她”又不是活人,不管是軀體,還是那附在她身上的靈,不過顧及到宋時秋在旁邊,他并沒有把話說完。
他話一出,亓官令也只他要說的話,也就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擔(dān)憂的盯著水面。
“蘇名揚?她不是叫白靈嗎?”宋時秋這話雖是疑問,卻并沒有幾分問,更多的是疑。
“呃,叫錯了”盡管這理由季丹書自己都不信,但是他也懶得編理由來應(yīng)付宋時秋了,就讓他自己猜去。
宋時秋明顯不信,知這其中必有蹊蹺,只是看了季丹書一眼,并不再多問。
“丹書,可以布陣了”亓官令知道,只要有人入湖,必然會使水鬼察覺,現(xiàn)在湖面上布陣或可以阻擋一二。
“來了”季丹書將手里常拽著的骰子,投出一只在岸上的大樹間穿梭,頃刻間織成了一個八卦網(wǎng)圖。
亓官令也不閑著,畫出幾個金色的大字,圍在岸邊,逐漸形成一個八卦囚籠的模樣。
正在忙碌寫著的亓官令,突然覺得不對勁,腳下怎么黏糊糊的,低頭一看,只見一張血肉模糊的鬼臉出現(xiàn)在他腳下,還發(fā)出陰森森的笑,他當(dāng)即一筆點過去,戳破了那張鬼臉。
“水鬼已經(jīng)來了!”他吼出一句。
卻見遍地都是鬼臉,那邊季丹書和宋時秋也正在和腳下的鬼臉纏斗。
宋時秋抽出背后的弓往前一搭,一靈匯箭,射出一箭之后,那一地鬼臉疏的消失不見,不過空出來的地很快又被鬼臉填滿。
“快聚到一起!去三師兄那邊!”亓官令見這么纏斗不是辦法,叫季丹書往宋時秋那邊去。
季丹書也正有此意,心下一動便到了那邊。
這些血紅人臉出現(xiàn)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已經(jīng)將他們陣法盡數(shù)破壞。
隨即地面開始抖動,他們腳下的土地變成了血泥,雙腿陷入泥里無法自拔。
季丹書拋出一個骰子,纏在水塘對岸的大樹上。骰子里有一根細細的銀絲鏈接在他手里的骰子。他借此一躍到對面的樹上,后面亓官令和宋時秋也各自借力飛過去。
三人立于樹杈中間,卻見對岸適才他們所處的位置后方一個人形的血腥紅水涌來。對面的樹木已經(jīng)被淹沒,那水鬼如同一匹小山般壓了過來,他們腳下的樹木也搖搖欲墜。
宋時秋率先射出幾箭,那箭插向水鬼,徑直射穿,形成一陣青煙。緊接著亓官令也在空中畫了幾字。許多小“火”搖曳著身軀,呼嘯著撲過去,想要阻擋那大山一般的水鬼,卻被水鬼一腳踏破。季丹書的骰子則同宋時秋的箭一樣,徑直穿過水鬼身體,雖激起一陣青煙,但漏洞部分也很快被補上了。
水鬼已經(jīng)到了海棠溪的邊緣,他們卻無可奈何。
就見著那水鬼伸出巨大的血手往湖里一撈,撈出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小白!”亓官令看著那人影,心頭一慌,再虛空中踩了幾步,飛身前去。
季丹書見他飛過去,甩出骰子,為他開路。宋時秋也搭好箭,隨時準(zhǔn)備射出。
那邊的水鬼見到手中的黑影極為憤怒,將手中白靈捏成了一灘爛肉,隨即狠狠甩出。
此時,亓官令正懸在虛空之中,來不及去接,見季丹書將她的身體卷了過去,就直直向水鬼沖過去。
他用筆尖插入水鬼的腦袋。頓時水鬼發(fā)出凄厲的慘叫,巨手揮舞著,一下將他拍打在旁邊的大樹上,使他狠狠的吐了一口血。
亓官令也來不及揩去嘴角的血,就抬頭見水鬼身形有些張狂。不過這種張狂,并不是因為他插在它腦袋上的筆,而是因為它的頭被斬斷。
而那顆斷掉的頭如同巨石般,掉落在亓官令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