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溪的血水翻滾著向他們襲來。血水卷入半空中,聲勢浩大,像是要直接將這片土地全部淹沒。
只不過那水幕在離他們不過一尺的時候卻遲遲壓不過來,像是受了什么阻力。
“怎么回事?那水怎么不動啦”齊己躲在眾人身后,弱弱的問道。
“大師兄,這是怎么回事?”季丹書也問道。他們沒有看到保護罩,沒有看到靈氣波動,但他也知絕不可能是水鬼就停到這兒嚇他們的。于是他選擇問這里學(xué)識最廣的文云朝。
文云朝不動聲色的瞟了白靈一眼,心里思索了一番,道:“不知”
季丹書看見了大師兄的眼神,心知必然與白靈有關(guān)。
“大師兄竟然也不知,那這是何總神奇力量?”只有齊己還撓頭苦思。
那水鬼本來想用血水淹了他們,未料及血水竟然被無名力量擋住,怒意之下從水幕之中穿出,身下頓時伸出許多管狀觸手,一齊抓向亓官令。
哪料將要碰到他時,又被白靈抓著它的觸手將它又扔回水幕之中。
整個過程白靈竟還是原地,一步未動。
而經(jīng)過這般功夫,亓官令手下的白光愈來愈勝,水鬼的力量也隨之逐漸減弱。
水幕中水鬼凄厲的叫著,最后拼盡全力又沖出水幕想要進行最后一擊。卻只見白一閃,那水鬼在半空中化為光點消失,只有一張人皮沒有化為光點,而是掉到地上化為一灘惡臭。
亓官令此時收回了筆,看著地上的一灘惡臭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令!快看一下,三師兄這是怎么了”宋時秋口中正在流出黑血,季丹書抱著他不斷的給他擦拭著。
“無礙,這些黑血是水鬼的,他吐出來正好”亓官令道。
“小師弟說的沒錯,適才二師弟被水鬼吞了進入……身體里進了不少鬼氣,此時吐出來才好”
季丹書剛才情急沒有注意,此刻一見,果然,他身上的黑氣淡了很多,心里也就放下心來。
雖說如此,亓官令還是蹲下來將他身上殘留的鬼氣盡數(shù)除去。末了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季丹書的神情。
季丹書沒有注意到自己剛才慌亂失神的狀態(tài),亓官令卻是注意到了,他突然想起了灰藏曾經(jīng)的戲言,季丹書曾與一人赤裸相依被它撞見,那人會不會就是他的三師兄——宋時秋。
季丹書見亓官令望著自己一言不發(fā),便問道:“怎么了?”
“無事”他淡淡的答道,而后道:“你們速回鹿山養(yǎng)傷吧,你們身上的傷耽擱不得,特別是三師兄,他傷得如此重,希望不會留下遺癥?!?p> 他見著面前已經(jīng)沒一塊好皮肉的師兄們,心里有些內(nèi)疚,若是是自己沒請他們來,他們也不會遭這些罪。
文云朝似是猜到了他的心思,道:“靈門中人,為天地,為蒼生,別說傷些皮肉,縱使粉骨碎身也不懼”
亓官令看著他眼中的神采,知他一向圣潔,所說的沒有半句假話,尊敬的應(yīng)著。
“你不同我們一起回鹿山么”季丹書聽出來話里的意思。
“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亓官令自然應(yīng)道,并沒有同他們細說的打算,他總覺得他進幻境這個事情很復(fù)雜,還是不要再把他們牽扯進去。
“那你的傷?”季丹書又問,神情中有些擔憂。
亓官令卻是自責,嘆了口氣道:“這次我并沒有受什么傷,該受的傷你們都替我受了?!?p> 季丹書還想說什么?卻被齊己打斷了。
此時,齊己已經(jīng)召來了一只巨大的靈鶴。
“別磨蹭了!你們再拖下去,三師弟就不行了”他的聲音一下驚醒了眾人。
“那我們先回鹿山了”季丹書看著宋時秋蒼白的臉龐,臉上顯出憂色。
他將宋時秋扶上靈鶴之后,又囑咐道:“如若遇到困難,一定要找我?!?p> “鹿山是你堅實的后盾”文云朝從懷中掏出一疊符咒給他后,也上了靈鶴。
“白兄,要一起去鹿山么?”齊己早就待在上面了,見白靈還呆愣的站在原地,便問了句,他此刻對白靈已充滿了敬畏之心。
亓官令看了她一眼道:“她應(yīng)該不會”
“那太遺憾了,等小師弟你辦完了事,一定帶他來鹿山啊”見白靈并不回答他,他也不在意。
“會的”亓官笑笑應(yīng)道。
見他應(yīng)道,齊己便架著白鶴帶著眾人展翅飛去。
“辦完了,抓緊時間回鹿山!”他們的聲音回蕩在空中。
亓官令朝他們揮了揮手。
“小白,將蘇名揚放出來!”見著白靈那個呆愣的樣子,亓官令便知道蘇名揚被她以某種方法壓制了。
亓官令并不確定白靈是否會聽自己的,但是據(jù)他這段時間的相處,白靈似乎聽得懂自己的話,于是他決定試一試。
果真,下一秒見她那張屬于蘇名揚的臉一陣抽搐,繼而臉上活動起來出現(xiàn)恐怖的神色。
“亓……亓官公子”見到亓官令,“她”有些茫然,而后見周圍沒有其他人了,便問道:“季公子他們呢?”
“已經(jīng)離開了”亓官令的聲音清潤明朗。
“嗯?”他有些疑惑,想不起之前是怎么了,怎么再次附上白靈的身后,就一下失去意識了。
“你還記得你是怎么變成皮魘的嗎?”亓官令從適才,水鬼的皮剝落,心里就有一個猜測。
皮魘、剝皮和水鬼,這其中有什么聯(lián)系呢?亓官令暗自想到。
“不記得了,我只記得自己的名字”蘇名揚想到那漫長難熬的日子,臉上有些黯然。
也許初次在棺材里醒來的時候他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后來就慢慢有些模糊了,于是他在棺材里刻滿了他的名字,才讓自己沒有忘記,但也只記得名字而已,其他的都忘干凈了。
“如此,勢必要去一趟了”亓官令也并沒有抱太大希望能從他口中獲得些許信息。
“去哪兒?”蘇名揚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之前便說過要去你的墳?zāi)顾谥?,剛好現(xiàn)在這邊的事情都解決了,也該去了”亓官令道。
水鬼消滅后,這里又恢復(fù)如初,像是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夕陽透過林間縫隙照射進來,那束光落到亓官令身上,讓他倍覺溫暖,與在幻境中感受到陽光不同,這是真實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