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無妨,只要要求合理,朕無有不允?!背绲濍y得一次大度。
“京城流民眾多,是以臣希望陛下能撥給臣一營兵馬,以震懾宵小保護太子殿下安全?!?p> “這……”崇禎有些后悔了,他現(xiàn)在手上錢糧是捉襟見肘,皇城的侍衛(wèi)一再縮減,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到了不能再少的地步了,況且,撥調(diào)兵馬意味著消耗錢糧,他哪里能拿的出來?但他答應(yīng)的話已經(jīng)說出來了,已經(jīng)是覆水難收,他不禁為難起來。
“陛下不必憂慮,流民之中青壯不在少數(shù),只要拿出錢糧定能迅速募集一支軍隊?!壁w羽信心十足地說道。
“國庫日用緊張,每筆錢糧都已經(jīng)劃定好了用處,這一時之間也拿不出足夠的錢糧啊?!背绲澞樕行┌l(fā)燒,他身為天子,居然對大臣出爾反爾了,同時他掌控著這么大的一個帝國,竟然拿不出幾百人所需的軍資,他自然感到十分羞愧。
“此事臣有解決之法,只需在京城張貼告示,號召富商和大臣捐獻即可?!壁w羽正等著崇禎這句話呢。
“此時恐怕有些不妥,朝廷向大臣和富商募集軍資,豈不是有失朝廷體面,況且,大臣們又能有多少家產(chǎn)呢,恐怕也只是杯水車薪罷了?!背绲澋脑捴械闹攸c在于后面,至于什么向大臣募集軍資有失朝廷體面,是他習(xí)慣性的忘了自己以前曾經(jīng)干過這種事。他以前從大臣那里沒有募集到多少錢糧,而且皇宮之內(nèi)也是常年縮衣節(jié)食,所以想當(dāng)然的認為朝臣們家里也沒有多少余糧。
“陛下只需靜待好消息,臣自有妙計解決此事。”趙羽在充滿自信的對崇禎說道。
崇禎有些不悅,他沒想到趙羽竟然在他面前賣關(guān)子,不過還是忍住了,如果趙羽真的能不花他絲毫錢糧就解決了此事,倒也是一件好事。
崇禎隨即任命趙羽為抗災(zāi)總指揮,這個詞還是從趙羽嘴中冒出來的,抗災(zāi)他明白,指揮他也明白,因為錦衣衛(wèi)里就有指揮使,大明有千總、把總他也明白,只不過把這些個詞結(jié)合起來,他總是感覺有些怪怪的,他一個文官自己卻給他加上了有些武官色彩的職位,不過崇禎一時之間也想不到還有什么空缺的職位了,只好憑空制造一個了。
趙羽臨走前又在崇禎那里請了一道圣旨,圣旨的內(nèi)容主要是任何妨礙抗災(zāi)的事,趙羽可自行處理,事后匯報即可,崇禎認為這件事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也沒有什么疑問,不過趙羽可是清楚這道圣旨的作用。
領(lǐng)了圣旨后,趙羽就離開了武英殿回到了府邸。
進了府邸才發(fā)現(xiàn),沈景曜他們幾個早已經(jīng)回來了,不過看上去一個個都是垂頭喪氣的。
“敬端兄你們這是怎么了?”趙羽有些不解。
“唉……”沈景曜嘆了口氣,沒有說話,不過趙羽卻是看出了他臉上的羞愧之意。
“我們哥兒幾個在華辰兄府上白吃白喝頗有些過意不去,所以今早去找些活計,可卻什么都找不到,無奈之下只能先回來了。”童盛心里面藏不住話,直接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趙羽。
“哈哈哈哈,我道是什么事呢,幾位兄弟放心住著就是,我也不是那等小氣之人,豈會怪罪幾位兄弟?況且?guī)孜恍值芏际桥c建奴廝殺過的勇士,我是佩服無比?!壁w羽大笑著說道。
沈景曜聽了都是感動不已,只有祖延尚有些疑惑,不過幾人也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我今日倒是替兄弟們找到了一份活計,不知幾位兄弟可愿屈就?!壁w羽在崇禎那里已經(jīng)討要得了自行募兵的旨意,不過崇禎只允許他募兵最多一千人。
“華辰兄但有吩咐,我等敢不從命?!鄙蚓瓣讕兹藢σ暳艘谎郏R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任命沈景曜為千總,童盛、蘇成和、祖延、余陽秋為把總?!壁w羽整頓面容,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等遵命?!鄙蚓瓣讕兹寺犃粟w羽的任命都有些激動,沒想到這剛從遼東回來沒多久,就又官復(fù)原職了,還是在軍伍之中,干的還是他們的老本行。
“陛下今日召我入宮,任命我為抗災(zāi)總指揮,專門處理京城的瘟疫和流民之事?!壁w羽向他們解釋道。
“原來如此?!壁w羽宣讀他的命令時,他們幾人雖是激動,但還是有些小小的疑惑,趙羽作為一個侍讀學(xué)士,手上也沒什么兵權(quán),怎么會任命他們軍職呢?聽了趙羽的解釋,他們總算是明白了。
“那不知我手下的士卒現(xiàn)在何處?”蘇成和向來穩(wěn)重,但趙羽的話使他變得無比激動,搓了搓手興奮的問道。
“莫急莫急,要人家手底下的士卒有什么意思,平業(yè)也不是不知道,這京城的士卒多是些兵油子,要來又有什么用?倒不如自行募兵?!碧K成和聽了有些泄氣,沒想到他們到現(xiàn)在還只是個空頭把總,他們手底下的士卒還停留在紙面上,不過也覺得趙羽的話有道理。這京城承平日久,士卒都早已腐化了,即便是建奴幾次入寇,他們也沒有與對方交過手。
“那華辰兄可得到了陛下的募兵準許?”余陽秋為人謹慎,問出這樣的話也不足為奇。
“不知陛下?lián)芰硕嗌馘X糧?”見趙羽點了點頭,沈景曜向趙羽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募兵需要充足的錢糧,這一點是無需贅言的,所以沈景曜問道。
“國庫也沒什么錢糧了,我們也應(yīng)該多為陛下考慮考慮嘛。”趙羽一臉忠君愛國的表情。
“什么?錢糧也沒有?那兵甲器械呢,這個總該有了吧,不然募兵跟招募一群農(nóng)夫有什么區(qū)別?”童盛見趙羽再次否認,不禁急了眼,立即出聲問道,并且用他那銅鈴般的眼睛一臉希冀地盯著趙羽,生怕他再次否認。
“什么?這也沒有那也沒有,那崇禎老兒怎么好意思讓華辰兄去辦事?”見趙羽還是搖了搖頭,童盛不禁大怒,對崇禎大罵道。
“偉茂!慎言!慎言!”見童盛口不擇言的罵道,余陽秋大驚失色,立刻阻止了他,童盛自知失言也不敢再多說什么了。
“諸位兄弟不必著急,雖然我一無士卒,二無錢糧,三無甲胄,但我有這個就夠了?!壁w羽掏出了懷中的圣旨,向他們遞了過去。
祖延見了圣旨面色一變,立即跪了下來,將圣旨鄭重其事的接了過去就準備向圣旨扣頭。
“展和兄這是做什么?這里只有我們兄弟幾個,何必如此多禮?!壁w羽伸手阻止了他更進一步的動作。
沈景曜他們四人也是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祖延,祖延這才注意到自己行為上的格格不入,然后立即站了起來,好在他們幾個都沒見過圣旨的模樣,第一次見,情緒激動還情有可原。
“華辰兄為何說只有手上的圣旨就行了?”余陽秋接過了趙羽的話茬。
“這張圣旨將抗災(zāi)的一概事宜都交給了我,我是沒有錢糧兵甲,可那些阻礙賑災(zāi)的人府中有啊,哼哼……”趙羽眼中閃過了一道寒芒,他們不知道這些京城的大戶有多富,可他趙羽卻是一清二楚。崇禎在李自成迫近北京時再次號召他們納捐,可他們目光短淺,皆是一毛不拔。
李自成可沒有崇禎那么仁慈,他命劉宗敏“拷餉”,短短時間居然搜刮出了七千萬兩銀子。俗話說狡兔三窟,這還不是全部,他們必定在其他地方還藏有不少,但這個數(shù)目已經(jīng)是令人極其令人震撼的了,七千萬兩,約合三千五百噸,假如一個士兵能夠背一百斤的東西,單單是搬走這些銀子就需要七萬名士兵。
可見這些人是有多么富裕,與其日后便宜了李自成和建奴,倒不如自己早點下手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呢。
“可華辰兄身在朝堂,那些人背后又有我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在他們身上打主意,可不利于華辰兄日后為官啊?!鄙蚓瓣子行?dān)憂的說道。
“無妨無妨,我自有妙計?!壁w羽滿面自信的答道。
他當(dāng)然有理由說出這話,崇禎不清楚那道旨意的作用,但他可是一清二楚。那些土豪劣紳多有違法之事,要想他們妨礙抗災(zāi)可謂是輕而易舉,他有無數(shù)種理由使那些土豪劣紳成為阻礙抗災(zāi)的刁民。
而且李自成部也已經(jīng)沒有了對手,只要他掃平河南陜西幾省,就可長驅(qū)而入直取北京。歷史上也是這樣,大明的生命只有一百多天了,他還有什么好怕的呢?與其讓這些金銀財物便宜了李自成,最終便宜了建奴,還不如讓他拿走呢。
至于如何行事,他心中也有了一些規(guī)劃,首先要做的就是去募捐,經(jīng)過后世大環(huán)境的耳濡目染,他有方法使這些權(quán)貴們先吐出來一點,因為有著太子殿下的名義,他可操作的空間可就太多了。
沈景曜見趙羽如此自信,也就不再多問,他們還是相信趙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