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聰二年,寡婦村里終于嫁出一位姑娘,惹得整個瓦房鎮(zhèn)的村民津津樂道,“是誰家的兒子不要命了,也不怕祖宗十八代半夜回來敲他的門,真是怪事年年有”,“聽說隔壁瓦廟村李老頭的兒子在兩天前上山打獵,不幸被狼咬死了”……街頭三三兩兩的人交頭接耳,嚼碎著瓦房鎮(zhèn)稀奇古怪的事。
顧桂花提著一籃子雞蛋,背上挎著一個不大的包袱,大汗淋漓的走在瓦廟村口,天已近黑,村里乘涼的人或正趕回家做飯的人,陸續(xù)在小道上遇到顧桂花的模樣,一陣可惜。
“哎……你看多水靈的姑娘,頂多十五歲,可惜生在了寡婦村,還嫁在了李老頭家,這孩子完了呀……”李婆婆坐在村口的大榕樹下,一邊扇著蒲扇,一邊和張家婆嘆息說道。
“是啊,哪家的父母愿意讓自己的孩子守活寡啊”。張家婆也是一陣感慨,眼膜也迷失了霧氣。
顧桂花用袖口擦著臉上的大汗,又換了只手提著籃子,小心翼翼的護(hù)著,深怕一不小心力氣大了,雞蛋就被磕碎了,對于一旁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路人,全然不在意。
啊娘說,李大娘這些年偷偷摸摸,幫過自家不少,所以,在得知李大壯死后,母親為了圓李大娘兒子生前沒找媳婦的夢,便主動讓女兒嫁了過來,了李大娘心結(jié),也是還這些年的恩情,顧桂花邊想著這些,邊加快了小碎步,定要趕在天黑盡前到李家。
“嗚嗚嗚……兒啊,你安心的去吧”。李大娘在兒子的墳前邊燒著紙錢,邊哭咽道。心理又默念到這些年,兒子勤勤懇懇的打獵,賺錢養(yǎng)家,從沒讓她操心過,如今啊,真是造孽啊,不該去的去了,該去的還沒去,這老天啊,真是不開眼啊……
李大娘越想越堵,心里悶得慌,一瞅周圍都黑乎乎了,正準(zhǔn)備起身回家做飯,卻發(fā)現(xiàn)雙腳蹲麻了,根本就起不來,恰到這時(shí),一雙手扶住了她,李大娘還來不及說謝謝,顧桂花就自顧的叫了聲“娘,我是唐心的女兒,顧桂花,以后就是你兒媳婦了”。
李大娘這時(shí)才站利索的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顧桂花,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好女兒啊,娘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娘啊,白白害了你這么好的黃花大閨女”。說完,李大娘又抱著顧桂花嗚嗚嗚的哭了起來,心理訝異著唐心的情義,她心里不是沒有私心,可是眼前的人兒,讓她不得不相信小時(shí)候閨蜜。
李大娘把顧桂花帶回李家后,一身黑布衣帶補(bǔ)丁又瘦的李老頭在門口蹲著抽大煙,瞅了瞅顧桂花,沒好臉色的沖李大娘道“天都黑盡了,也不做飯給老子吃,還帶回來個吃閑飯的”,桂花看了眼前這個毫無像剛死了兒子模樣的老頭。低聲嘆道:“爹,我是你的兒媳婦顧桂花”。
李老頭聽完,沒搭理顧桂花,繼續(xù)悠哉悠哉的抽著他悠長的大煙。李大娘那個恨啊,拉著顧桂花的手,直接進(jìn)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