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找到一個突破點
姜薇就對這老實丫頭無語了：“你替旁人操什么心，現(xiàn)在院門開著，能出去咱們就只管出去?！?p> 至于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
再說了前后院兒足夠大，足夠她折騰了一陣子了。等到院子里折騰完了，雙方也有了進一步的了解，自己也如韓林家的所愿足夠安生，到時還不給她自由，她可就要發(fā)難了。
丁香一想也是哦，她們往后就要在這里住下了，外頭有什么沒有什么，總得親眼瞧瞧。趕忙一溜小跑跟過去，隨在姜薇身后出了院子。
這會兒已是半午時分，因田里還沒開忙，莊子里人也少，整個莊院里靜悄悄的，唯有巷子那頭，有幾個長工家的娃子在那里折桃花，遠遠瞧見幾人出來，一齊朝這邊望來。
姜薇沒理會，搭眼掃過整條巷子，抬腳往東邊走去。
原聽韓林家的說東邊是莊邊河道，她還以為是用來灌溉的小河道，不想，幾步穿過巷子，眼前豁然開朗。
橫在面前的是一條又寬又長的老河道。
水面倒不大，只細細淺淺的一條臥在河灘正中，就是兩邊的河灘地，足有百十步來寬，灘地上，長著好些紅柳叢，蘆葦桿子什么的，靠近河岸的地方還長著不少野桃杏樹，還有李子樹?，F(xiàn)今李花已落了，杏花也快敗了，倒是那桃花正當時，如粉如霞聚在枝頭，襯著新萌發(fā)的蘆葦蒲草苗子，岸邊的青草，紅紅綠綠，一下子亮了人的眼。
這讓姜薇自穿越到此，一直略有些灰暗沉重的心情，霎時明媚起來。
她不由得迎著河面大大地的伸了個懶腰，舉目四望。
河對岸，和這邊一樣，也是一大塊平整的田地，田地間坐落著幾間房舍，想來應(yīng)該也是誰家的莊子。在那邊的莊子和這邊的相連處，還有架有一座磚石結(jié)構(gòu)的小橋，專供對面的田莊進出莊子的。
順著河流往南看，除了麥田，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樹落，離這邊并不算太遠，她還能遠遠瞧見，村頭有人走動，田地里也有不少農(nóng)人在勞作。
北邊也一樣，不過村子似乎比南邊的離莊子更近一些。
姜薇左右看過，抬腳下了河灘。
這河灘上雜草茂盛，石頭瓦礫并不多，踩上去松松軟軟的，坡度也不陡，將來把兩頭一堵，便是個上佳的養(yǎng)雞養(yǎng)鴨的場所！
姜薇帶著兩個丫頭默默走了一會子，把自己想看的都細細看過，這才上了河岸，順著岸上的小路，往北而去。
過了韓大郎家的院子，就是進莊的大道，也是通往隔壁莊子的那條路。
她也沒下坡，就站在河沿邊的一株野桃花邊上，舉目四望。
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莊子里的田和農(nóng)家里的田，真可謂是涇渭分明。
遠處屬于農(nóng)家的田，大概原本土質(zhì)就好，再加上侍候的精心，返了青的麥苗子多是生機盎然的鮮綠色。而田莊里的麥子，則明顯青中帶黃，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
而且，農(nóng)家的田里，這會兒到處都是勞作的農(nóng)人，田莊里，卻還靜悄悄的，一個人沒有。不止姜家的田莊是這樣，隔壁的也是這樣。
莫不是為了節(jié)省人力，所以采取了粗放耕種的手法？
姜薇略微琢磨了一下，覺得還真有這種可能。畢竟時下種田只靠人力，又沒有什么除草劑，單是除草這一樣，就得耗上大量的人工。
不過……要說不用機器驅(qū)動的除草器械她倒是知道一兩樣哎！
這個念頭撞入腦海，姜薇心里頓時一陣小激動，也顧不得再看了。
反正她們初來乍到的，又有之前的惡名在，想一下子要個人上人的超高待遇，那是不成的。這個原先她起意的時候，就考量到了。
不管任何時候，這頭一腳都難踢。所以一開始，她只求自己這邊吃飽穿暖，有點事可做，余下的，再徐徐圖之。
而眼下，她不但把一開始盤算的事兒，都盤算好了，還有一個突破點，算是意外之喜，那就趕緊的著手去做吧。
她帶著丁香和綠翹匆匆回到家，在堂屋門前的桌子邊坐下，開始合計接下來要做的事兒。
首先，到了莊子里得自家開火，這個是一早就定好的。一開始，她是怕莊子里的莊頭在飯食上苛責她。眼下嘛，雖然這個擔憂已不那么強烈了，卻也不想，把主動權(quán)完全交到旁人手上。再說了，如無意外，她是要在這里長住的，天天麻煩人家，自家不自在，人家也心煩，干脆兩好合一好唄。
這個綠翹和丁香都沒異議。
特別是丁香，從前在府里，她總沒多少機會掌大勺，且郁悶著呢，一聽這話，更是興奮得連連點頭，躍躍欲試。
其次，是開荒種菜。這個也是一開始，她就暗琢磨的。莊子里什么最多呢，肯定是地啊。若到了莊子里不讓出去，那只能先在院子里折騰了。雖說眼下韓林夫妻倆比她預想得好太多，但對她這個小小計劃卻沒有多大的影響，甚至她還要通過這個小小的舉動，來打消韓林夫妻倆對她的警惕和顧慮。
這個綠翹和丁香還是沒異議。雖說她們從前沒種過菜，可若是被圈在院子里出不去，天天閑著沒事，還不如找點事打發(fā)打發(fā)時間呢。
“第三呢，咱們得喂兩頭豬，再喂點雞鴨鵝什么的?！苯弊詈蟮馈＿@是她在給自己的養(yǎng)殖大業(yè)鋪路，積累經(jīng)驗。
這個綠翹和丁香就不覺皺了眉。相互看看，然后丁香皺眉道：“姑娘養(yǎng)雞養(yǎng)鴨可以，喂豬就算了吧？”
那東西埋汰得要死，臭哄哄的，誰樂意擺弄它。
姜薇大力搖頭：“這不成。我還想到了年關(guān)殺年豬呢！”
兩個丫頭：“……”
突然好想掰開自家姑娘的腦瓜子，看看里頭都裝了啥，這才到了莊子里，就想到過年殺年豬的事兒了！
這是已經(jīng)拿定主意要在這里長住了嗎？
綠翹四下看看，小聲湊近姜薇問：“姑娘，那您外祖家那邊……”不去了？
朱媽媽當然不是被姜薇真心怪罪才出府的。
而是在她接收了姜五姑娘的遺愿，并了解了姜五姑娘在姜府的處境，心知，她在姜府根本沒什么出路的情況下，決定離府的時候，而做的一場戲罷了。
那時，她尚還不知姜老太太會送她到哪里，莊子里又是什么樣的情形，莊頭的為人如何。
再不敢把自己手頭僅有的人，一下子拉到莊子里，叫人圍困在這兒。便叫朱媽媽先行出府，去和州那邊先悄悄打探一下柳家的情況。
若是姜家實在不可留，而柳家但凡有一絲可取之處，她就打算舍莊子而奔柳家去。
眼下韓林夫妻倆眼瞧著為人不錯，那她自然不會輕易地去打擾柳家。
姜薇便點頭：“是啊，不去了?！?p> 柳家這么些年，聽說只在柳姨娘死的時候，過來收殮之外，再沒和姜家有什么來往，想來是早忘了這個人，又或者，當年的傷心事，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她干嘛現(xiàn)在去戳這個舊傷疤。再說了，她去柳家名不正言不順的，去了凈給人家添麻煩。
頓了下她又和綠翹道：“等明兒你哥哥來了，就和他說，朱媽媽若從和州那邊回來，就讓他先給朱媽媽安排個住處，先在外頭住著，別亂跑，也甭一心想著回來侍候我還是怎么樣，老太太他們就算要走，也得收拾個時候。萬一誰傳到府里，知道是咱們暗里弄鬼，這可就是罪加一等。再者，咱們將來指定是要賺錢的，多個人在外頭接應(yīng)著，總比你哥哥一個人在外頭作難強些?！?p> 綠翹家原在漳州府邊上，爹早沒了，娘后來又重病。沒得法子，才把她賣到了姜府，可惜，她娘也沒撐幾年就去了。
原先她是分派到二房的庶女姜二姑娘身邊做丫頭，那是三年前，綠翹的哥哥做活摔斷了腿，需要好些銀錢醫(yī)治，她入府時間不長，沒那么多錢，求到姜二姑娘跟前兒。
姜二姑娘不知是沒有，還是不樂意給，就給了五兩銀子。后來綠翹在后花園里哭，叫姜五姑娘瞧見了，她其實是個心腸極軟的人，見綠翹哭得傷心，也不管不論她是誰的丫頭，大手筆的拿了五十兩銀子給她。
因這五十兩銀子，綠翹的哥哥得到了較好的醫(yī)治，腿上倒沒留下后癥。
過后綠翹就自請到姜五姑娘身邊當差，也早和姜五姑娘表了忠心，往后他們兄妹任姜五姑娘驅(qū)使。
姜二姑娘為此，還大發(fā)脾氣。
而這一次，姜薇才剛透了要鬧一場來莊子里的意思，綠翹就悄把和她哥哥說了，叫她哥哥在外頭想想法子，接應(yīng)一下子。是個好歹別叫姜薇受太多委屈的意思。
姜薇也是知道了這件事，才把自己手頭的銀錢，分了一大部分交給綠翹她哥哥先管著。沒得莊頭太惡，把她的家底子，一把給搶走。
原就說定，到了莊子之后，叫綠翹的哥哥借著來探妹子，過來一趟。
若是莊子里情形不好，他們就想法子離了這里。
眼下雖然不用想法子逃跑了，但這一趟，他必是要來的。
綠翹知道，自家姑娘一向是有主意的，特別是經(jīng)過這次的事兒之后，比之前愈發(fā)的有主意了，聞言也多說，點頭應(yīng)下。
這事兒才剛說完，韓林家的就抬腳進來了。
姜薇正要找她：“韓大娘你來得正好……”
說著，她把自己才剛盤算的幾件事，簡簡和她說了。
韓林家的：“……”
她只是那頭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過來和五姑娘打個招呼而已，這還沒開口，就又領(lǐng)了一大堆的差事！
暈頭暈?zāi)X的回到家，迫不及待地和那些在她家等消息的長工媳婦訴起苦來：“才剛還說，她往后興許會消停呢，你們瞅瞅，她這也叫消停？”這才一會功夫，腦瓜子里就盤算了這么多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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