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見縫插針買田地
陸曉拉著小臉嫌棄道:“甭和我套近乎,誰是‘這丫頭’?”
姜莞不服氣:“你才剛還叫我大姐姐呢,我稱你一句這丫頭怎么了?”
陸曉就氣得鼓了臉頰。
姜薇只得在中間打圓場,見陸曉還氣呼呼的,她便揪了揪姜莞的衣擺問:“你剛說的‘冷月公子’……”
說到這兒,她忍不住一笑,實在太二了。
陸曉的小臉頓時又黑一層:“有什么好笑的,這名頭又不是我哥哥自己討來的,都是那起子吃飽沒事干的酸才瞎胡嚷的!你們只笑我哥哥,怎么不笑那個邀月公子?”
姜薇無語,本來挺正經(jīng)的古代時空,怎么凈弄一些二了吧唧的名頭。
但也挺好奇:“邀月公子是誰?”
姜莞再次恨鐵不成鋼地哼她:“見天你長那腦袋耳朵是當(dāng)飯吃的?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那是徐家七少爺!”
姜薇懶得理她,不在意聳聳肩,安撫陸曉:“這個名頭還沒有你哥哥的那個好聽呢?!?p> 陸曉小嘴撇著,一臉嫌棄:“都不怎么樣!”
姜莞卻是一臉向往仰頭望天:“我覺得挺好聽的呀,邀月、冷月……”
陸曉氣得轉(zhuǎn)身就走。
姜薇忙笑拉著她道:“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p> 她把陸曉往邊上拉了拉,悄聲問她:“陸曉妹妹,我能問一下,你們家買那莊子是干什么用的?”
才剛她聽得分明,陸秋堂買那個莊子似乎是順手為之。若是這樣的話,她其實也可以借機從陸秋堂手里買上一百畝的地。
她這也是才剛迷糊過來,她不是沒銀子,只是沒那么多而已!
若是沒陸秋堂加個岔子,周大媳婦便是想賣能賣,估摸著也得一把手往外賣,再不可能像眼下這樣,五十八十一百畝的零著往外賣。
但眼下正陸秋堂接手的這個節(jié)骨眼上,倒好辦了,到時順勢辦兩份契子就成了。
陸曉警惕:“你問這個干什么?”
姜薇只好說了自己買地的主意。
話音方落,擠過來聽話的姜莞就震驚道:“小五,你買地干什么?”
姜薇就無語了,這不請自來的毛病跟誰學(xué)的?
她自然要遮掩一二:“不是我買,是替別人買的?!?p> 姜莞撇嘴:“我信你才有鬼!”
說著,她上下打量了姜薇一番,待要問她是不是缺銀子,卻又顧忌著有外人在場,到底還是沒問出口。
陸曉卻是從兩人的衣著差異忖出了點點內(nèi)情,她上下打量了姜薇一番問:“你種嗎?”
姜薇點頭。
陸曉待要不幫著問,可今兒她和父親其實還是沾了這丫頭的光,又上下在姜薇身上溜了一眼,丟下一句“等著”抬腳進去了。
不一會兒,她出來,朝姜薇道:“你進來吧,我父親叫你呢?!?p> 姜莞忙提醒道:“你順道問問這里頭還有姚家姑娘什么事兒沒?若沒有,咱們使人送她回去?!?p> 這會兒天也不早了,她們也不能一直在這邊耗著。
姜薇應(yīng)了一聲,隨著陸曉舉步到了正堂外。
這會兒,老縣丞已經(jīng)和陸秋堂嘀咕完,退了出去,陸秋堂坐在正位那里,半仰著臉在那里琢磨什么,那叫錢福的中年管家站在邊上。
撇眼瞧見她,陸秋堂微長的眼睛一瞇,露出一抹溫和的笑來:“丫頭,進來?!?p> 姜薇抬腳進去。
陸秋堂撇了眼站在姜薇身邊的陸曉,展開扇子遮住半邊臉,底氣不足地咳了一聲問:“……才剛聽曉兒說,你是漳州姜家人?”
連閨女都怕成這樣,陸大人懼內(nèi)實錘了!
姜薇心里的好笑一閃而過,點了點頭。
陸秋堂叫她笑得有些尷尬,咳了一聲,道了聲“有緣”,又問:“才剛曉兒說,你想買地?”
他說這話時,眉梢高挑,帶著些許提醒的意味。
姜薇便笑:“其實也不是我買,是幫旁人買的。”
陸秋堂就明白了,這丫頭是打算把契子放在信得過的人的名下。即她心里有盤算,自是沒有再說。
卻是好奇:“你不在府城,為何會住在此處?”
姜薇就咧嘴笑了:“我和大人您一樣?!?p> 陸秋堂也笑了,一臉興味地往前探了探身子:“這話何意?”
姜薇臉上的笑意更大:“大人您是被貶的,我是被發(fā)落的唄!”
陸秋堂失笑不已。
陸曉氣得頓腳:“我爹才不是被貶的!”
“唔~~那是……”姜薇在腦海里扒出一個文雅的詞兒:“……左遷?”
陸曉鼓起大眼瞪她。
陸秋堂就笑了,以扇子點了點她,道:“說起來,本官今兒還是托了你福。即你開了口,本官自然不能抹了你的面子,那地就按你說的,賣與你一百畝。”
這霉透頂?shù)腻?,姜薇可不想背。她趕忙屈身行謝禮,把這口霉透的鍋又給踢了回去:“大人哪里話,是您福運當(dāng)頭福星高照,故而萬事遂順?!?p> 又問姚芊芊的安排。
陸秋堂笑,這丫頭倒是個聰明的。今兒這事只是他們父女見機行事,之前并未有所安排,是以,身邊現(xiàn)下也抽不出人手,陸秋堂便托姜薇這邊將姚芊芊送回。
又詢問了一些諸如她是和誰一道來的,可需要人護送等語,便讓她出去了。
這會兒,才剛趁著空子往杜府去知會姜大少奶奶的焦媽媽,已然帶著姜大奶奶給的兩個婆子和仆從回來了,大家正在那里說程家少爺被害的事。
見她過來,姜莞沒好氣說她:“咱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兒,你還有心思……”買地。
姜薇不客氣地回了個白眼,你自己不也有心思扯什么冷月公子邀月公子?
說到底,還是她們那姑母出門子早,這些年又一直在京城,很少見面兒,她自己又是個強硬的性子,她那閨女程初瑤和那程澤從前來姜府小住時,又貓嫌狗厭的,再有就是,她和姜莞兩個都在府中不怎么得寵的,在這件事上很難做到和姜老太太感同身受罷了。
她等幾人嘀咕了一會兒,那股子震驚勁兒略散了些,這才把陸秋堂的安排說了。待姚纖纖謝了又謝,隨在那兩個婆子身后往客棧去了后,這才問起姜莞之前說過的關(guān)于劉喜兩口子的事兒。
姜莞這次倒沒拿喬,飛快把她知道的給說了一遍兒。
“原也不知道那話是誰傳出來的,祖母惱我娘沒管好家,我娘惱了,狠查了一圈子,才在她走后,把這事兒給查出來了。這話原是后花園里做雜活的葉婆子和人閑話的時候嘀咕的。但她這話,卻又是在后花園做活的時候,從后門處幾個挑擔(dān)的小販子閑話中聽到來的。原到了這里,就不好往下查了,可巧張媽媽的兒子張順,那天正好打那邊路過,沒聽見幾個貨郎說什么,但認(rèn)準(zhǔn)了當(dāng)中的一個人。我娘就叫張順把這人找到問了問,這才知道,起話頭的是另外一個貨郎,就這么順著一路查下去,查到秦媽媽的兒媳婦頭上……”
姜莞說到這兒,遞給她一個你懂的神色。
姜薇其實不關(guān)注這件事本身,而是關(guān)心它是怎么傳到府里的:“那這些天,姜六那里有沒有什么不尋常,比如說,突然用了之前從來不用的人,或是派人到外頭辦了什么差?”
這事兒滿府皆知,姜莞張嘴就答:“有啊,用了從我們大房鉆營過去的丁二。”
她把姜六姑娘重用丁二幫她尋古本的事說了,一臉瞧不上的模樣:“也不知道那些個古本有什么好的,一個個倒都當(dāng)作寶!”
姜薇就笑,在這點兒上,她和姜莞倒是十分相似。怪不道人常說,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
接著又問:“知道這丁二常往哪里替她尋古本么?”
姜莞搖頭:“這誰知道啊。不過聽說,前些日子,丁二也不知替她尋什么了不得的古本,倒在外頭跑了好幾天?!?p> 姜薇心中一動:“可還記得是哪一日?”
姜莞想了想,搖頭。
焦媽媽一旁答道:“應(yīng)該是二月二十二。”
那天正好府城井家有喜,大太太去了井家赴宴之后,去老太太那里回話,六姑娘就帶著綠枝到了。她聽老太太問六姑娘近些日子忙什么,六姑娘說想練字,叫人尋了幾本古本云云。
姜薇算了算日子,差不多就是劉喜兩口子來過的兩天后,也是李回到她這里當(dāng)差之后的兩天后。
她不由得想起李冬生媳婦回來說起的,秦掌柜給李回尋差事的那檔子事兒。他那個老表可也是府城人士。
不過也不能因此斷定,這人就是姜六姑娘使喚的丁二。若要這么猜,就必得猜,她為什么如此大費周……
一個“章”字沒浮上來,姜薇便了然了。
這一準(zhǔn)是重生歸來的姜六姑娘在布局了。
那么李回又有什么值當(dāng)她這么上心的?
難道是因為他特別倒霉處境特別慘?
其實這么說,也行得通。
她不止愛看種田文,還看過不少系統(tǒng)文呢。
那系統(tǒng)文里,不是有好些專門以拯救受苦受難的人,為任務(wù)目標(biāo)的任務(wù)者嗎?
雖說姜六姑娘是這任務(wù)者可能不大,但她是重生者,一準(zhǔn)是知道了李回日后有大造化,或者會有一番成就才這么著的吧。
而以李回之前的處境,若是繼續(xù)惡化下去,他成為一個反面人物的可能性顯然要大于成為正面人物。
所以,姜六才迫不及待地做好事,想拯救他來著。
好了,故事通了。姜薇卻無奈了,她真是無心之舉哎,不知道這一個小小的舉動會不會,把她重新拉回女主的視線和故事主線中去。
真是叫人防不勝防啊,姜薇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