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大收藏家
城堡一樓的大廳里,當(dāng)池川等人走進來時,大約十名男女正縮在一個角落里,瑟瑟發(fā)抖著。
他們哪怕沒有親眼目睹剛才外面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但僅從動靜和聲音上就已然判斷出大概——鎮(zhèn)里的防護力量在這幾人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再說了,鎮(zhèn)長大人和他寶貝孫子的無頭尸體,現(xiàn)在就躺在大門外面,這一幕已有人偷窺到。
波西小鎮(zhèn)要易主了。
而新的主人,就是眼前這波人。
“出去。”
冷漠的聲音傳來。
不過這幫人不驚反喜,坦白講,如果能跑他們早跑了,只因為對方一直堵在門口而已。
如今聽到這句話后,頓時如獲大赦,也不敢看池川他們,一溜煙消失在對開式銅門后面。
“嘖嘖……夠氣派的呀?!币皷|圓滾滾的眼睛四處亂瞟,一副嘆為觀止的表情。
安芹也有種眼睛不夠用的感覺。
也就綺南稍微好點,畢竟是豪門出身的千金小姐,而這座小城堡只是沃伯聞建在老家的一處府邸罷了,也肯定不是主宅。
至于池川,就不用說了。
山腳下小鎮(zhèn)長大的孩子,哪里見識過這種宮廷般的奢華。
一樓是復(fù)式的,上面有個大大的圓形穹頂,描繪著一幅安寧祥和的伊甸園般的場景,讓人抬頭望去,有種踏入神土的感覺。
廳中的擺設(shè)極盡奢華,除了圍繞一只壁爐的區(qū)域營造成一方客廳之外,其他地方就好似博物館一樣,墻壁上隨處可見大氣磅礴的畫作,往上延伸的樓梯口位置,左右各有一具充滿金屬美感的騎士盔甲,手中持有似乎依舊鋒利的長戟。
“好東西!”
綺南上前打量幾眼后,蓋棺定論道:“中世紀的古董,難得保存這么完好?!?p> 池川撇撇嘴道:“可惜不是金的?!?p> 他承認這兩套盔甲藝術(shù)價值很高,可關(guān)鍵與地球那邊的歷史發(fā)展完全不符,弄過去倒賣絕對要上頭條,強哥逃不過被人請去喝茶的命運。
“轉(zhuǎn)轉(zhuǎn)吧,難得欣賞首富的豪宅?!?p> 綺南的這個提議沒人反對,實際上池川正有此意,別忘了他起初來波西鎮(zhèn)的目的是什么。
一樓倒也就這個大廳,其他的不是廚房、儲物間,就是傭人房。
他們轉(zhuǎn)了一圈也便走上二樓,等來到這里后,池川眼里就冒綠光了。
剛才不是說一樓很像博物館嗎?
二樓就是!
比一樓更加開放的格局內(nèi),沿著墻邊擺滿了壁櫥,其他地方也隨處可見一只只獨立的展示臺,玻璃罩里放置著各種各樣的古樸玩意,有些金光璀璨。
“外傳沃伯聞是個收藏大家,果不其然,專門把老家這座莊園用來收藏古董?!别埵蔷_南都有些咂舌。
這滿屋子物件如果放在末世之前,價值簡直難以估量。
她父親的所有身家,或許都抵不上這里的十分之一。
“錢多到一定程度就是個數(shù)字,不找個愛好揮霍揮霍多憋屈,再說了,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末世,收藏古董怎么看都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池川嘿嘿一笑,手中已經(jīng)多出一把大榔頭。
“你干嘛?”綺南驚呼。
“你說呢,收了這個攤,外加對之前的事情聊表心意,晚上給你弄個牛奶浴怎么樣?”
綺南咽了抹口水,稍稍掙扎一番后,點頭道:“這個、可以有。”
什么愛護文物人人有責(zé),管他呢。
呯鐺!
一只展示臺的玻璃碎裂,池川從里面取出一條大金鏈子,比少數(shù)民族的那種頸鐲還要浮夸,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兩三斤沒跑。
呯鐺!
又一只展示臺的玻璃碎裂,這次收獲到一朵向日葵那么大的純金花朵,中間還點綴著一顆黑色寶石,鬼知道做什么用的。
這種干大票的感覺實在太爽了,池川心里樂開花,下一秒,余光瞥到一個位置,眼神猛然一亮。
他發(fā)現(xiàn)了一頂金燦燦的皇冠!
你敢信?
哧溜來到展示臺前,手中榔頭舉過頭頂——
“別!”
反對無效。
呯鐺!
皇冠到手后就消失不見。
池川這才扭頭望向樓梯口。
阿牛帶著翁斯來了。
“小伙子,你這是干啥?”翁斯苦笑。
“這么明顯還看不出來嗎?”池川笑呵呵反問。
翁斯嘴角的苦澀愈發(fā)濃郁,“這都末世了,你要這些東西干嘛?它們每一樣都來之不易,背后都承載著一段歷史,你可……千萬別弄丟了?!?p> 那就不好意思了,它們必丟無疑。
池川這才想起,這老頭是搞歷史的,見此情景只怕在剜他身上的肉一樣。
“教授,你先稍等會,我保證不動其他的,只要黃金?!?p> 攤兒很肥,連銀子池川都已經(jīng)不稀罕了,三四塊軟妹幣一克真心不值錢。
翁斯倒是想阻止啊,可實在有心無力,特別是一路走來阿牛告訴過他一些事情后。
緊接著,便聽到一陣陣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而那每響一下,都好像砸在他心頭上。
直覺告訴他,東西到了對方的手上,基本沒有幸存的可能。
花了大半個小時,池川才搜刮完這里的黃金物品,不難想象收獲有多喜人。
他覺得吧,按照這個節(jié)奏,強哥在小縣城里張羅一家首飾店已經(jīng)轉(zhuǎn)不開,是時候慫恿他去省城那邊開家金銀樓了,剛好母親已經(jīng)轉(zhuǎn)院過去,待在一起更方便照料。
“三樓不知道有什么,應(yīng)該有坐的地方吧,教授,不如一起上去轉(zhuǎn)轉(zhuǎn),剛好有事找你聊聊?!背卮獠阶邅恚质疽?。
“我就算想拒絕也沒用吧。”翁斯一臉無奈。
“教授,你可別搞岔了,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池川臉不紅心不跳道。
“為、我?”翁斯瞪眼。
就連旁邊的阿牛也詫異不止。
“沒錯。走,上去找個地方坐著談?!?p> 不出所料,三樓正好是主人家的休息區(qū)域,同樣極盡奢華,比一樓有過之而無不及,有一個很大的客廳,都可以開場舞會。
一行人坐在奢華的軟皮沙發(fā)上,池川也就將早前想好的說辭娓娓道來。
翁斯一聽……怎么感覺好像真是為了他?
“教授,你之前不是說了嗎,鎮(zhèn)子里還有好多地方你根本進不去。還有一些人也不太容易接觸到,比如十三元老……呃,現(xiàn)在只剩十一個了,但等你成為這里的老大后,情況就完全不同,這樣更有利于你調(diào)查事情的原委。”
望著池川笑呵呵的表情,翁斯狐疑道:“你、為什么對此這么關(guān)心?”
“這話說的?!背卮]好氣道:“教授,別以為就你一個人心系人類的存亡,我就不說了,我那位同伴明柯你是見過的,軍旅出身,一顆紅心日月可鑒,比你憂國憂民的心思只重不輕,我們?nèi)テ樟质杏泻艽笠徊糠衷蛞彩且驗檫@個?!?p> 翁斯默然,臉上的表情有些復(fù)雜。
旁邊的阿牛更是如此,萬萬沒想到這伙人擊殺鎮(zhèn)長大人,企圖使波西鎮(zhèn)改弦易轍,并不是自己要做土皇帝,僅僅是為了扶翁斯教授上位。
“我、能行嗎?”翁斯躊躇著問。
他不得不承認的是,如果真如對方所說,自己掌權(quán)波西鎮(zhèn)后,調(diào)查研究起來的確事半功倍得多。
問題的關(guān)鍵是,他怎樣去服眾,誰能聽他的話?
“行!有什么不行的,我也就先跟你知會一聲,讓你做好當(dāng)鎮(zhèn)長的思想準備,其他事情我們來解決?!背卮ㄅ闹笸鹊溃骸爱?dāng)然了,我也有一個條件?!?p> “你說?!?p> “我們?nèi)テ樟质羞t早要回來,你這邊借助一把手的優(yōu)勢盡快調(diào)查,最好等我們回程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然后你必須發(fā)誓要毫無保留地告訴我們?!?p> 池川的想法很簡單,他跟明柯不同,沒有心系天下的想法,就尋思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調(diào)查清楚后,找個安居樂業(yè)的地方提前步入養(yǎng)老的節(jié)奏——
他活到這么大,90%的時間都在學(xué)校里度過,還沒有好好體驗成年人的快樂呢。
要是沒有,那就自己創(chuàng)造一個。
到時波西小鎮(zhèn)不被返祖人侵擾的秘密,興許能起到作用。
這玩意貌似比呦呦更加靠譜,想當(dāng)初他們初次發(fā)現(xiàn)石筍的時候,在那只口水返祖人的挾裹之下,返祖人大軍不就曾跟呦呦僵持過一陣嗎?
直到呦呦后面發(fā)飆。
可波西鎮(zhèn)是真的一只返祖人都沒有,包括鎮(zhèn)外的一定范圍內(nèi)。
這就好比一種本質(zhì)上的阻隔,與利用人力刻意去營造的區(qū)別。那么當(dāng)然是從本質(zhì)上解決問題更加輕松而完美。
翁斯長出口氣,還以為什么呢,如果只是這個,他根本不用發(fā)誓,真等他調(diào)查清楚原委,倒巴不得廣而告之,這樣更多的幸存者才能存活下來,也是他的初衷。
“這一點沒問題,我會盡我所能?!?p> “那就妥了?!背卮ù笫忠慌模斑@樣吧,您老先待在這里,我去會會那十一個所謂的元老。”
……
來到一樓時,明柯已經(jīng)將老胡和隆叔帶過來。
隆叔依然被捆綁著,嘴里的毛巾也在,此刻癱坐在壁爐前面的灰色地毯上,一臉驚恐地望著眼前這群人。
剛剛進門時,倒在門口的兩具無頭尸體,以及滾到屋檐底下排水口處的兩顆人頭,他看得真真切切。
他感覺招惹這幫人是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事,這會兒腸子都差點沒悔青。
已經(jīng)到了午飯點,眾人移步到一樓餐廳,池川取出一些面包、牛奶、罐頭、熟食,大家圍著一張棗紅色的厚重長方形餐桌,邊吃邊聊。
“想要以最簡單的方式讓翁斯教授掌權(quán)的話,就必須從余下的十一名元老身上入手,因為他們在波西鎮(zhèn)的影響力已經(jīng)根深蒂固,只要他們承認了翁斯教授的地位,其他人就沒有反對的理由和膽量?!?p> 池川說的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問題的關(guān)鍵是,怎么讓這幫人心甘情愿接納翁斯教授,并且對他唯命是從。
要知道,他們已經(jīng)決定離開,別等他們一走,翁斯教授就被砍了腦袋。
“我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p> 池川繼續(xù)說道:“那就是武力震懾。待會兒等他們過來后,在他們面前露幾手,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F(xiàn)在的情況他們不可能離開波西鎮(zhèn),他們要真想對翁斯教授不利,也得掂量掂量一下我們秋后算賬的后果。”
“我覺得可以?!币皷|搭話,嘿嘿笑道:“我第一個上,嚇不死他們!”
安芹和綺南都下意識點頭。
這辦法雖然簡單,但確實有效。
老胡若有所思。
明柯?lián)u了搖頭,“這樣或許可行,但存在一個問題。”
“什么?”池川詢問。
“他們可以不傷害翁斯教授,甚至可以給他鎮(zhèn)長的頭銜,但很可能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敷衍于翁斯教授下達的命令,如此一來,只怕并不能給他的調(diào)查帶來多大幫助?!?p> 明柯思忖著說:“另外的話,其實同樣存在風(fēng)險,就怕他們鋌而走險,設(shè)計一場謀殺,比如利用外來者,到時翁斯教授死都死了,我們再報復(fù)又有什么意義?當(dāng)然,這只是舉個例子,我的意思是,僅靠一個口頭威脅的話,約束力不是很夠?!?p> 池川托著下巴想了想,承認他的話確實有道理。
“我有一個辦法?!边@時,老胡突然說。
眾人眼前一亮,齊刷刷望向他。
“池川大人,您不記得了,我們當(dāng)初在車上搜到過一張海曼的藥方……”
聽他這么一說,池川不禁眼前一亮。
海曼曾得到過一個古藥方,十分詭異,正常情況下是一味補藥,但遭遇一種花粉后,就會惡變成毒藥,坤叔就因為這個死的。
他瞬間明悟老胡的意思,手中也多出一張厚實的黃紙。
不過看了看后,又蹙起眉頭。
“這里面的藥物成份多達20幾種,還有那種花粉,海曼也不知道搜集多久才湊齊的,咱們一時半會兒上哪去找?”
“嘖……也是哈?!崩虾鷵狭藫项^。
大家默默吃著東西,一時間都沒有更好的辦法。
池川將藥方收起后,倒是心生一計,趕緊從褲兜里摸出小本本,開始寫起方塊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