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燕軍到來
田冀聞言,立即轉身對使者道:“請先生回去告訴屈將軍,今日非我不戰(zhàn),實則是放他一馬,等他什么時候冷靜下來了,本公子再去請他來淳于城中做客?!?p> 曲赴聞言,譏笑了一陣,但見田冀不為所動,只得罵罵咧咧的離去。
燕軍陣中,屈庸得到曲赴的稟報,立即大喜的對左右道:“齊人果然還是怯弱無比,心中懼怕我軍,不敢出城與我軍交戰(zhàn)?!?p> 左右聞言,皆道齊人懼戰(zhàn)。
接著,屈庸派出一支兩千人的軍隊去淳于城門外邀戰(zhàn)。
齊人不出。
而后,燕人在城門處耀武揚威大半個時辰。
齊人依舊不出。
此時,屈庸見燕軍軍心大振,似乎已經(jīng)從幾天前的失敗中走出來了,這才下令收兵,一路往南而去。
淳于城頭。
田冀看著保持嚴密陣型緩緩退走的燕軍,目光一凝,暗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而在知彼這一方面,首先要做的,無疑就是了解敵方將領了?!?p> 想著,田冀開口問道:“諸位,不知你們看燕將屈庸如何?”
田冀身側的謝子率先開口道:“這燕將屈庸雖然沒有樂毅那么能得眾籠絡人心,但看他行軍布陣,可謂嚴謹非常。
而燕人一向以實誠聞名各國,屈庸用兵正好順應了燕人的性格,一板一眼,不拐彎抹角,二者可謂相得益彰,有些難纏。
若是我齊國以等量的精銳齊師,想要正面排兵布陣擊退屈庸,這不難。但,想要擊潰屈庸,獲得大勝,這就很難。”
謝子身側的田禮點頭道:“不錯,他之前驟聞前軍戰(zhàn)敗,卻沒有驚慌失措,既沒有冒進,也沒有停兵不前。雖然三天走了七十里路,但這并非屈庸膽怯,可能是在收聚人心。而且,他剛剛在城外的耀武揚威,可能并非是真的要與我軍交戰(zhàn),可能是為了提振士氣?!?p> 說到這,田禮看著田冀道:“公子,這屈庸也不好對付啊,我攻心之計,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對燕軍沒有多少影響了。”
田冀聞言點了點頭。
接著,田冀看著不斷南行的燕軍,問道:“這屈庸率軍南行,可是想要將大營駐扎在我淳于城南面?”
謝子聞言,應道:“應該就是如此了。
我淳于西南高而東北地的整體地形,屈庸去南部扎營,這就占據(jù)了地勢高的優(yōu)勢。如此,我軍想要出城決戰(zhàn),就天然處在地勢的不利位置,去偷襲也困難重重?!?p> 田冀聞言,點了點頭,然后開口道:“請先生立即派出探子打探一下,我想知道屈庸就會將軍營扎在淳于西南的濰水北流,還是淳于東南的的濰水南流?!?p> “諾?!?p> 大半個時辰后,就在田冀與諸將商議軍情時,斥候歸來:
“報,公子,燕軍現(xiàn)在正在我城西南十五里外的一處高地建營,觀其規(guī)模,大約能容納二十萬人。
而且,燕軍軍營離濰水約三里。目前,燕軍在修建軍營的同時還在濰水上修建五座浮橋,且正在清理其軍營附近的草木?!?p> 廳中,田冀揮退斥候后,看著謝子問道:“先生,如何?”
坐在田冀左手首位的謝子應道:“燕軍屯兵西南處,有利于保障后路,但卻不能阻斷我膠南方面的支援,屈庸選擇此處扎營,沉穩(wěn)有余,進取不足。
燕軍占據(jù)濰水上游,又在高地建營,顯然屈庸已經(jīng)注意到了濰水這一個水患,雖然屈庸不明濰水水情,但他的做法已經(jīng)避免了濰水的隱患,我們現(xiàn)在再想用水攻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他在濰水上修建浮橋,從一開始就避免了我軍人多勢眾可能會圍困于他,又能確保后路不被截斷。
屈庸此人打戰(zhàn)很穩(wěn),先立于不敗之地,然后再求勝。就算樂毅不來,我們想要擊敗屈庸也很困難。”
說到這,謝子又皺眉道:“還有,屈庸率領的八萬大軍,我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但他修建的軍營竟然能容納二十萬大軍,這就有大問題了,因為燕軍根本沒有那么多人。
除非,燕軍還有援軍來齊國。”
說罷,謝子拱手道:“請公子立即派人去我齊國北部打探,看看屈庸是虛張聲勢,還是確有其事,如果是真的,當立即確認燕軍來齊的規(guī)模?!?p> 田冀臉色沉重的點了點頭,然后立即讓負責監(jiān)視燕軍以及負責打探情報的張側趙完同時派人去打探消息。
張側趙完快步出去后,廳中剩下的眾人,心中皆沉甸甸的。
齊國一直都想吞并燕國,然后東北兩面包夾趙國,所以,燕國的情況,齊國知之甚詳。
雖然燕國北部比較苦寒,人口稀少。但燕國南部就比較富裕,其中燕下都武陽城,就有百姓五萬戶,大城武遂、曲逆皆有百姓三萬戶,稍次的都亢地區(qū),也是膏腴之地,土地肥沃,人口眾多。
此外,還有剛剛被燕國奪回的河間地,也是極其肥沃的地方。
所以,二十五萬大軍,可能是燕國國中絕大部分的精銳,但這遠遠沒到燕國的極限。尤其是這三十年來,燕王職一直在蓄養(yǎng)百姓,燕國的實力壯大的很快。
萬一,燕王職為報亡國之仇,要死磕齊國,傾國之力伐齊,這也是極有可能的。
只是,現(xiàn)在還不能確認燕國是否有援軍來,更加不能確認燕國援軍的規(guī)模。
眾人沉默間,坐在田禮身側的田單笑道:“謝子所言極是,燕軍屈庸行軍作戰(zhàn)的確挺穩(wěn),與燕人相得益彰,能最大程度上的發(fā)揮出燕人的長處。
不過,這屈庸在發(fā)揮燕人長處的同時,也將燕人實誠不善機變的弱點也變大了?!?p> 說到這,田單拱手道:“公子,實誠的燕人配上樂毅這種狡詐如狐的人,這才是災難,實誠的人燕人,配上屈庸這種穩(wěn)重規(guī)矩的人,這正是在給我齊國的機會,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恢復實力?!?p> 謝子對面的田禮一聽,立即呵呵笑道:“不錯,正是此理。
若是尋常時分,用屈庸帶兵打戰(zhàn)倒是夠用了,但是,現(xiàn)在用屈庸這等穩(wěn)重之將來攻打我齊國,卻正中我們下懷。
現(xiàn)在我齊國最缺的就是時間,我齊人可不怕他穩(wěn)重,他越穩(wěn)重,我就越高興。拼消耗,我齊國還沒怕過誰?!?p> 諸將聞言皆點頭,以齊國的實力,他們最不怕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