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對,重來一次?!?p> “嗯。還是不對。再來一遍?!?p> “再來?!?p> “再來!”
“從頭開始?!?p> “再一次?!?p> 歡快輕松的氣氛,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可以明顯感覺到李容夏的話語正在變得越來越嚴肅越來越緊繃,就連解釋的話語也慢慢消失,最后就只剩下一遍又一遍的機械式重復,卻始終看不到結(jié)束的希望。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
胸口如同風箱一般劇烈地拉動著,汗如雨下,面部潮紅,連續(xù)高強度高密度的四十分鐘練習挑戰(zhàn)著每一個人的體力極限,但辛苦的訓練還不是重點,真正倍感遺憾的重點是訓練效果依舊無法令人滿意。
李容夏的臉龐沒有多余的表情,明亮而清雋的眼睛此時迸發(fā)出一股堅毅的鐵血和強硬,強大的氣場牢牢壓制住全場,以至于一點聲音都不敢發(fā)出來,就連同一個練習室的一組都能夠感受到空氣的緊繃。
進入“男子漢”兩個小組的共用練習室之后,雙方都投入了舞蹈的訓練,然后一組與二組就形成了鮮明對比。
三十分鐘,一組的舞蹈練習就已經(jīng)初步成形,雖然裴珍映、周學年還是有些跟不上,但其他五名組員都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了自己的舞蹈功底,整體推進速度飛快;但二組的舞蹈練習卻還是被困在基礎(chǔ)階段。
不僅僅是三位訓練時間相對短暫的年輕練習生而已,包括金相彬和姜東昊在內(nèi),舞蹈動作都非常粗糙,不要說跳舞的感覺了,就連舞蹈動作都不到位,整體呈現(xiàn)效果松松垮垮,完全沒有任何力量可言。
毫不夸張地說,問題非常非常非常嚴重!按照如此進度的話,李大輝的一組完全可以兵不血刃地擊敗他們;即使他們專注于自己,呈現(xiàn)出來的舞臺也將會是一場災(zāi)難,徹頭徹尾的災(zāi)難。
情況真的很危急。
李容夏并不是那種怒發(fā)沖冠、大吼大叫的類型,而是沉默不言地將氣場沉淀下來,如同鷹隼般地眼睛絕對不會錯過任何細節(jié)。
無論是面對鏡子的集體練習,還是李容夏單獨轉(zhuǎn)過來面對組員的指導練習,他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捕捉到細節(jié)的誤差,然后敏銳地指出來,而且,一說一個準,絕對專業(yè)也絕對權(quán)威,然后,無形之中的壓力也就傾軋下來。
以至于旁邊的一組也稍稍壓低了聲音,唯恐遭遇池魚之殃。
樸志訓等等幾個A班之外的練習生都能夠感受到李容夏散發(fā)出來的威嚴壓力,不由都朝著李大輝投去同病相憐的視線,似乎終于明白李大輝為什么沒有選擇李容夏了。
短暫前往衛(wèi)生間休息的時候,周學年心有余悸地感嘆到,“我現(xiàn)在終于知道大輝為什么說容夏哥不太容易接近了?!?p> 樸志訓也是連連點頭表示贊同,“氣場真的不一樣。我現(xiàn)在慶幸他不在我們小組,感覺二組的氣氛太可怕了?!?p> 雖然樸志訓和周學年沒有什么惡意,但金薩繆爾還是聽著不太舒服,“容夏哥只是在練習的時候保持專業(yè)和嚴謹罷了,認認真真訓練,有什么不好嗎?”不由自主地,金薩繆爾還是為李容夏辯護了一句。
周學年和樸志訓交換了一個視線,你懂我懂,但也沒有正面說什么,只是河成云打哈哈地說了一句,“他們也就是說說,沒有其他意思?!?p> 后來,其他人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嘻嘻哈哈打趣了兩句,氣氛就重新輕快起來,一組的整體氛圍確實融洽自如,因為年齡更加接近,也因為性格更加合拍,再加上李大輝組建的復仇者聯(lián)盟也建立起了他們的自信,后續(xù)訓練很快就進入正軌。
與此同時,二組依舊在苦苦掙扎。
“容夏哥,到底是什么感覺不對,你不如和我們交流看看,我們才能夠改正。”交換視線過后還是金相彬開口了。
作為A班成員,金相彬也有著自己的驕傲,雖然表面不說,但其實他認為自己的舞蹈動作沒有問題,至少不是和其他人同一個水平線,但現(xiàn)在他卻和所有人一起被困在基本功泥沼里,他還是有些不滿的。
李容夏也沒有贊同或者反對,主動站在組員們的正前方,語氣始終保持著平和,“孩子們,你們可以休息一下,冷靜下來認真觀看,我做兩個八拍的動作,分別做兩組,你們看看效果感覺到底什么不同。”
眾人面面相覷,然后紛紛往后退開了些許,讓開位置。
李容夏站在正中央,用自己清唱的方式表演了副歌的兩個八拍。
“抓緊我,在我采取行動之前,在我的心放開你之前?!?p> 這段舞蹈動作依舊延續(xù)了整首歌曲的設(shè)計風格,并不復雜,雙手往前平伸,手掌一轉(zhuǎn)一握,而后雙臂打開往后舒展,當雙臂如同大鵬展翅般張開的時候,右腿往后一跨點地,隨后推動身體重新歸位,而后右手輕輕觸碰一下心臟的位置,配合著身體右傾下壓,再緩緩地重新站立起來。
結(jié)束。
簡單來說,其實就是一個擴胸一個上步,一個下壓一個站立,前前后后也就是四組簡單的基礎(chǔ)動作而已,全部都是基本功,即使是賴冠霖這樣才剛剛訓練六個月的雛鳥練習生也能夠毫無難度地完成。
那么,問題到底出現(xiàn)在哪里呢?
力量!
當基本舞蹈動作之中感受不到力量與韻律的時候,那么動作就只是動作,就好像稻草人或者木偶一般,沒有任何生命力,只剩下一個空架子,對于任何編舞來說都是致命的,而放在“男子漢”這樣依靠力量來展示情緒的歌曲之中,就是徹頭徹尾的災(zāi)難。
從進入練習室以來,李容夏已經(jīng)分解動作來來回回講解了至少十遍,但最終呈現(xiàn)出來的效果依舊糟糕,包括金相彬在內(nèi),動作顯得潦草而浮躁,僅僅只是完成動作而已——
如果說完成舞蹈動作,那么在沒有配樂的情況下,不需要追趕節(jié)奏,二組的所有成員都已經(jīng)學會了舞步,沒有什么難度可言;但李容夏依舊無法滿意,并且反反復復地卡在原地,四十分鐘了依舊在原地踏步。
對于很多人來說,其實是跳舞天賦、靈感的差異;但對于李容夏來說,卻是基本功的差異,這是可以練習出來的。
既然金相彬提出了異議,那么李容夏也嘗試改變訓練方式,看看能否打開局面。
第一遍,沒有力量只有舞步,或者說,只有框架。
第二遍,力量融入身體,用肌肉展現(xiàn)韻律的節(jié)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