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自然沒有理會那個海水幫的漢子。
他的目的是賺錢,只要銀子到手,立馬就走。
這個大漢罵罵咧咧,似乎對別人掙錢很是眼紅。
但是他剛見到許青,一來摸不清許青的脾氣,不便發(fā)作。
何況,他也沒理由發(fā)作,只是在那里氣呼呼的看著。
許青走的時候,注意到那個長袍的胖子也去海水幫大漢攤子前問了問豆制品的價格,聽那漢子報完價,胖子則是可能嫌貴,搖搖頭走了。
那海水幫的漢子更是罵罵咧咧,出言不敬,這樣一來,人們似乎都不愿意上前去和他問價了。
本來就冷清的攤位前,更加無人光顧。
菜場小道雖然人來人往,但是人們路過那個漢子的攤位前,全都繞著走。
許青揣著三枚大錢,來到了徐家鎮(zhèn)邊上的青云樓。
青云樓位置處于徐家鎮(zhèn)南邊和徐家?guī)筒藞龅谋边吔唤缣?,位置非常敏感,如果登上最高層的五樓,可以在頂樓一覽徐家鎮(zhèn)的全貌,也可以看見徐家?guī)偷哪且涣锴嗤叻俊?p> 這地方一般貧民消費不起,而是給一些路過的商旅大賈,或者是幫派首腦才能夠來的地方,有時候也接待一些普通百姓家的婚喪嫁娶等喜喪之事,在附近非常有名。
許青以前不只一次路過這里,都是遠遠地看看,并沒有進來吃過飯。
今天既然是奔著增補氣血來的,那么就奢侈一把。
今日的青云樓外觀很是嶄新,應(yīng)該是前不久店里的活計把外墻清理過,淡黃色的圍墻,橘紅色的大柱子,氣派非常。
深紅色的牌匾上,黑漆點綴著“青云樓”三個字。
而牌匾下面的門口,一扇不知道什么品種的翠綠玉石是屏風(fēng)。
屏風(fēng)下一顆不大不小的青石壓著地基,寓意“平步青云”之意。
許青看見四周進進出出,都是些頭戴綸巾的商賈貴人,要不就是手臂或者脖子上紋身的幫派漢子,錯落于外面或里面的長凳之上,互相交談,或者大碗吃肉喝酒。
這些人,雖然社會階級不同,圈子不一樣,但是因為附近只有一家酒樓,只好經(jīng)常來這里。
好在這些人對自己的圈子分得很清,一般不會有什么過大的摩擦。
許青觀察了一會兒,帶著大草帽,低著頭一路走了進去。
眼尖的店小二立馬發(fā)現(xiàn)了他,笑臉相迎上來招呼,把許青迎接到了三樓一個靠窗的小角落里坐下。
店小二很有經(jīng)驗,知道一般這種戴著大帽的食客,都是獨來獨往,身份神秘,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的江湖草莽。
一般不是被官府通緝的殺人犯,就是一些手上染血的豪客,不敢怠慢,盡量能打發(fā)走就行。
許青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個位置雖然破舊了點,地方小了點,但是斜對著窗戶,正好能看到外面,又不惹人注目,還比較滿意。
他沒有要茶水,而是快速看了一眼墻壁上那布滿油煙的菜譜,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三枚大錢,所能選擇的肉菜也少得可憐。
“嗯,大爺,您想要點什么?”店小二陪笑著彎腰,似乎想要瞅清楚許青的長相。
“咳咳……”許青把帽檐用手壓低,沉聲道:“來一盤紅燒豬頭肉,嗯,還有兩碗米飯……”
小二趕緊站直了身子,砸了咂嘴道:“好嘞您吶……”轉(zhuǎn)身扯著嗓子吼道:“一盤紅燒豬頭肉咧……”
這“紅燒豬頭肉”和“紅燒豬肉”雖然有一字之差,但是大不一樣。
許青要的豬頭肉,是豬身上最不值錢的一部分,一般只有做苦力掙了點錢的漢子,偶爾下酒菜才舍得點。
可是許青看來,這道菜只用兩枚大錢,米飯免費,對他就足夠了。
他體內(nèi)的氣血之樹,需要的是肉菜,是肉就行,和哪個部位的肉并沒有關(guān)系。
而且這樣的話,它還能夠省下一枚大錢存起來。
其實這段期間,許青已經(jīng)存了一兩多銀子,都是他從指甲縫里省下的,現(xiàn)在除了交學(xué)費,他還想攢點錢,等以后急用,買個過冬的衣服什么的。
所以,能省則省。
他盤算了一會兒,把目光投向了外面的街道。
他坐的位置是青云樓的三樓靠窗,向下望去,正好能看見從西向東的菜市口街道。
忽然許青看見了個有點熟悉的身影,把目光一凝。
原來是剛才在自己旁邊擺攤的那個漢子,這漢子站起來足足有八尺多高,肥厚壯實的肩膀上擔(dān)著兩個大籮筐,向西面的山道口走去,肥厚的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罵罵咧咧著什么。
許青瞇起眼,遠遠的看見,這家伙的擔(dān)子里還是那么多豆類品,很顯然蹲守了半天,一點東西都沒賣出去。
怪不得嘴里罵罵咧咧。
只見那漢子走到西面的上山口,左右看了看,然后趕緊朝著山道走了,不一會兒消失在了山路邊上密密麻麻的樹葉后面。
許青“哦”了一聲,心下明了。
這漢子果然是海水幫的人,因為在菜市場買菜的商販,絕大多數(shù)是回家朝東面的徐家鎮(zhèn)方向走,這漢子逆著人群,去路正是幾十里外的海水幫的方向,非常顯眼。
這樣一來,更加驗證了許青的猜想,這個漢子就是海水幫偷跑到這里做買賣的私鹽販子。
不過,和他關(guān)系不大。
他的目的是靠賣柴火掙點零花錢補氣血,以后做買賣要是遇見這人,避而遠之就可以了。
沒一會兒,一股肉香氣伴隨著小二歡快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當(dāng)小二把一大盤熱氣騰騰的紅燒豬頭肉端上桌時,許青明顯感覺到,體內(nèi)的氣血樹苗震顫了一下,似乎那可憐巴巴的三片葉子,也張開了不少。
他深深吸了口氣,只感覺肉味充足,比徐家?guī)褪程美锏娜獠讼銡鉂庥舳嗔恕?p> 試著用筷子夾起來一塊放進嘴里,又膩又軟,一口下去解饞又管飽,吃了幾口便大快朵頤起來。
許青心中有些佩服,怪不得這青云樓雖然價格貴點,但總是客源爆滿。
因為菜量給的足,而且可以把很尋常的材料,做出不一般的口味。
說實話,這道菜在他上輩子,只是大學(xué)食堂的水平。
但是對于他來說,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吃過這么肉大的菜了。
就是在徐家?guī)褪程美?,那些肉菜也只是剛好塞牙縫,哪有這一頓解饞?
紅燒豬頭肉不知道用的什么油,又肥又膩,但是越吃越香。
以前從來不吃肥肉的許青,風(fēng)卷殘云,把一大盤紅燒豬頭肉吃了個底朝天,就連盤底的菜油,都被他用米飯蘸了一圈吃下肚去。
小二見他對菜品贊賞有加,又是第一次來,貼心的端了一壺粗茶。
許青沉聲道了聲謝,一邊喝著燙茶,一邊感受著體內(nèi)氣血的變化,帽檐下深深藏著的瞳孔中,驚訝之情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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