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月上柳梢頭,郭云忠還沒回來,許正清也不見了人影。
在這個家家團圓的時刻,鄭真真孤獨異常。酒樓里人煙稀少,少到只有他鄭真真一個客人。
關(guān)于楚雨實的林林種種,她再也不敢輕易去嘗試了。萬一不是那個人呢!那她就是去自投羅網(wǎng)了。
鄭真真煩躁異常,也未吃晚飯。就這么坐在窗前發(fā)呆。
鄭真真想:
前世,我因他丟了性命,今生,他又因我生死不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前世今生的恩怨糾葛嗎?
鄭真真覺得楚雨實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陌生到甚至不如一個真正的陌生人——郭云忠。
是的,郭云忠,這個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酒樓的人。
越想越燥,越燥就越覺得委屈,越委屈就越想有人陪……
鄭真真下了樓,找老板要了酒,瀟灑的沖老板一揮手:來,今天我請!
老板喜笑顏開的過來
“姑娘啊,實在對不住,原本今天不營業(yè)的,許小公子再三交待要照顧好您,我這才不得已等您回來,您看這會兒都這么晚了,還有什么需要的您盡快說!沒有的話,我就先回家去了?!?p> 李白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好吧,就按李白說的辦!
“您走吧,我沒什么需要的了,門鎖了就行,我也不想出去了?!?p> “好嘞!姑娘,這樣,我把酒菜送您屋里去吧,免得您再來回折騰?!?p> 鄭真真沒答話,兀自上了樓。
她擺了三個酒碗,放了三雙碗筷,酒斟滿,端起來,先敬明月,再敬影子
“二位隨意,我干了!”
一碗酒下肚,辣的她呲牙咧嘴。不過,回味卻清香異常。
門吱吖一聲開了
“姑娘,那個,我囑咐一句,這酒后勁足,您可別貪杯哦!”
“知道了,知道了!”
鄭真真頭也不回的,沖著門口揮了揮手。酒樓老板搖搖頭,關(guān)上門走了。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p> “兩位仁兄,今日,我們不醉不歸!干!”
就這樣,鄭真真對著影子和月亮喝了起來!
初喝時那股辛辣勁兒還能壓抑住內(nèi)心的抑郁,可越喝越清醒是個什么鬼?
已醉醉醺醺的她,本以為會這樣踏踏實實的睡過去。怎奈那種無助的痛楚卻在心底越發(fā)的清晰,她搖搖頭,努力睜了睜眼睛,又猛喝一頓。
“老板……老板!……”
她喊了幾聲,才想起酒樓里只剩她一個人了!反應(yīng)過來之后,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老板,你這酒里是不是兌水了?你不是說這酒后勁大嗎?怎么,我卻越喝越清醒呢?”
許是酒喝的多了,也許是酒中確實兌了很多的水。多到那水自覺不自覺的從眼睛里就溢了出來。
鄭真真擦了擦眼淚,卻越擦越多
“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鄭真真說著改用衣袖來擦。
還是越擦越多,甚至,連鼻涕也出來湊熱鬧了。
“我好欺負是吧?你們都看我好欺負,落井下石來了是吧!”
“連你也來看我的笑話!”
她醉醺醺的指著地上的影子怒到!
隨后,又放聲大笑道
“呵呵!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哭一下么!誰怕誰??!”
她瘋魔一般,笑了哭,哭了笑。又喝一陣,仰身躺在了地上。
…………………
鄭真真做夢了!
夢里很冷,刺骨透心!
“冷……”
“好冷……”
她想動,但又動不了。
“唉,又是一個無助的夢”
鄭真真在夢里嘆息道。
不知道冷了多久,突然,她看到周圍有了亮光。一個模糊的身影在燈光搖曳中向她走了過來。
“你是天使嗎?”
她問到。
來人沒有回答。
“你是來拯救我的嗎?你是來送我回家的嗎?”
來人越來越近,依舊沒有回答她。
“真暖和~”
她感覺身子一沉,身上似裹了什么東西,便呢喃著。
來人似乎推了推她,她嚶嚀一聲,不予理會,裹了裹身上的溫暖,滿足的想要睡去。
仿佛天旋地轉(zhuǎn)一般,在酒意的肆虐中,她仿佛被人提了起來。
“這感覺真好!像飛一樣,再來一次!”
她揮舞著、踉蹌著……
“嗯~~怎么沒動靜了?再來一次嘛,這感覺像坐過山車一樣,刺激!”
來人似乎又推了她一把,她感覺自己似乎又飛了起來,不幸的是,好像摔在了桌子或者凳子,或者其他什么物件上。
“我像一只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卻怎么也飛不高……”
她邊哭邊唱邊爬邊摸索。
“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唱著唱著,她摸到了來人的鞋子,順著大腿往上爬,一把抱住了來人的腰。
“嗯!真有一個懷抱!嗯!真好!”
來人想要掙脫她,卻被她死死纏住。
“好香!”
她在來人身上蹭了蹭。
“哦!我知道了!是體香……呵呵呵呵呵~”
來人使勁兒掙脫,她卻如狗皮膏藥一般貼上便揭不下來了。
“讓我聞聞!”
“嗯!異性荷爾蒙的味道~”
“我去,越聞越上癮,我這無處安放的靈魂!”
邊說邊往上爬
“小哥哥別緊張??!有女朋友沒?談個戀愛吧!親親抱抱舉高高的那種~”
“嗯嗯~別推,別推,再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真好!”
她想再聊聊天,放縱嗎?
那就放縱一次好了!去他的什么不好意思,什么顧忌!今天,你丫的老娘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不管你是誰,抱一下又死不了人!
想著想著,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她身子一癱,直接倒人家懷里睡著了。
很多年后,鄭真真想,這不能怪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主要是雪中送炭的那個懷抱真的太溫暖了,太讓她心安了。是死是活,于她來說,都不如那一刻的溫暖來的真實。
睡夢中的鄭真真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之后又放到了床上。
她下意識地抓住了想要離去的那人。
“別走!陪我說說話!”
“不說話也行,陪我坐一會兒?!?p> “你為什么總是不出聲?哪怕跟我說一句,多喝熱水也行??!”
鄭真真感覺那人似乎又要離開,便又抓緊了那人的衣服。
那人似乎說了句什么,鄭真真,迷迷糊糊的便放開了手。
不大一會兒,她還真喝上了一口溫熱的水。
“唉!原來是個直男啊!”
鄭真真又迷迷糊糊的說了些什么,她自己也記不清了。
只記得,后來自己腦袋被什么東西敲了一下,夢就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