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明愿沒注意身邊人的表情,交疊放在腰腹部的手微微收緊,她有點緊張,不為別的,只因為面前男人的目光,實在太有存在感了。
霍存思的目光由上至下,將她打量了一遍,她幾乎能感覺到那股冷冽的氣息順著她的身體一寸寸滑下來,那樣強的侵略感,讓她十分不適。
“夫人最漂亮?!?p> 就在符明愿快要堅持不住,準備開口的時候,霍存思才回了句。
不輕不重的聲音讓符明愿緊繃的神經(jīng)一松,舒了口氣,倒是沒有注意到霍存思微妙的用詞,只囫圇聽了個‘漂亮’。
旁邊的鄭擎抿著唇,耳朵里全是老大那句‘夫人最漂亮’,那樣的語氣,贊嘆中還帶著點兒驕傲……鄭擎站在霍存思右后方,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是想象著那副冰碴子一樣的冷臉,露出像公司同事老王那個耙耳朵一樣的表情時,鄭擎心都要碎了!
不!不!不!
他已經(jīng)受夠了老王這個炫妻狂魔的折磨了!眼見著自家老大好像已經(jīng)步入老王的不歸路,他只覺得蒼天無眼!
為什么!為什么他沒有女朋友!
鄭擎心中哀嚎不止,臉上的笑都要維持不住了,不過現(xiàn)在并沒有人管他。
“愿愿,坐這兒來?!?p> 霍存思見符明愿一直站著,便主動開口讓她坐下,甚至還向她伸出了手,虛扶了她一把。
符明愿看著伸到面前的手掌,有些發(fā)愣。
霍存思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手掌寬大,攤開的掌心紋路交錯,還有一層薄繭,秀氣又不失安全感。
霍存思見小姑娘不動彈,便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將人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符明愿猛然驚醒,轉(zhuǎn)頭看向霍存思,待瞧見他眼中的笑意時,腦中靈光一閃,她知道——戲來了!
明白了霍存思的突如其來的怪異舉動,小姑娘便安生的坐在了他的身邊,緊繃的身子慢慢放松,神情恬淡,像只懶散的貓兒。
“鄭擎,去冰箱取一碟子點心來。”
霍存思神情冷淡,沒再質(zhì)問什么,只是吩咐了一句。
聽著霍存思的話,符明愿抿了抿唇,嘴里似乎還有方才的怪異味道,估計她有好長時間不會再吃這樣的點心了。
田叔本來是想開口提醒鄭擎家里沒有點心了,只是瞧著他已經(jīng)進了廚房就沒有多說,冰箱里還有些吃的,拿過來也是一樣的。他是信了剛才田恬的說法的,眼下倒也不覺得有什么。
只是田恬聞言卻幾乎要哭出來,她說了謊,家里是有多余的點心的,甚至就在冰箱里放著,她是故意給符明愿吃那盤子壞了的點心的。
田恬想要開口說什么,只是想著謊言要被揭穿,而且就在先生面前,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只能吊著一顆心,惶恐不安的等待著。
鄭擎動作很快,他的腳步聲一聲一聲落在田恬耳朵里,像是踩在她心上。與此同時,田叔轉(zhuǎn)頭看見鄭擎手中捧著的兩盤子點心時,瞳孔猛地一縮,心頭一梗,隨即轉(zhuǎn)頭一巴掌抽在了田恬的臉上。
“啊!”
田叔手勁極大,田恬的臉都被抽歪了,劇烈的疼痛感讓她忍不住一聲尖叫。
“爸爸!你做什么打我!”
田恬沒有想到,一向疼愛自己的爸爸會出手扇自己巴掌,當即也來了脾氣,紅著眼,怒氣沖沖的質(zhì)問田叔。
“你給我閉嘴!”
田叔厲聲一喝,嚴肅的表情讓田恬縮了縮肩膀,閉上了嘴。
“先生,夫人,是我沒有教好田恬,還請先生,夫人原諒。”
事到如今,田叔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無非就是這個被自己寵壞了的女兒,對先生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由于嫉妒這才出了這檔子事,而且,先生肯定也識破了事情的真相。
田叔在霍存思身邊多年,不說對他完全了解,但是先生的性子也還是知曉幾分的。眼下這種情況,與其由著這不爭氣的丫頭狡辯,還不如主動承認錯誤。所以他便趕在田恬犯蠢之前先打了她,攔住她的話頭,由自己出面,說不定先生還會從輕發(fā)落。田叔就這么一個女兒,到底還是疼她的。
“夫人,你想怎么做?”
霍存思沒有說什么,只是轉(zhuǎn)頭望向符明愿,詢問她的意見。
“我……這是你家里的人,你來決定就好?!?p> 符明愿猶豫了會兒,余光瞥到田恬憤恨的眼神,垂了眸子,又把皮球踢到霍存思名下。
倒不是符明愿怕事,只是這戲不好接呀!
她作為霍存思的未婚妻頭一次來他的私人領(lǐng)域,就處置了他家的傭人,貌似也忒不客氣了些。況且她眼下有些摸不準霍存思的用意,畢竟在符明愿看來,水域桃源是他的私人住所,并沒有外人在場,他架著自己演戲有些沒必要。
霍存思看著面前的小姑娘睫毛微顫,顯然是在想事情,就也沒硬要她表態(tài),畢竟他只是為她擺正身份而已。
“愿愿是我的夫人,容不得任何人的怠慢,況且還是在這里?!?p> 霍存思語氣淡淡,聽不出生氣的意味,只是田叔聞言,心中一沉,事情怕是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果然,下一秒霍存思就開口決定了田恬的去向。
“她對著我夫人耍這些小心眼,水域桃源是容不下她了,田叔,你看著處理,總之我這里容不下這樣的人。”
田恬再笨也明白了霍存思的意思,這是要趕她走啊!
“先生,你不能這么對我!我再這里服侍您五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么能把我趕出去!”
田恬已經(jīng)哭了出來,帶著嘶啞的哭腔望向霍存思,可是她并沒有在男人的臉上看見自己期待的憐惜,甚至連一絲動容都沒有。
“你這個賤女人!我照顧先生這么久!為什么你要出現(xiàn)!你個狐貍精!勾引人的賤胚子!”
田恬見說不動霍存思,心中的憤怒再也壓制不住,頓時朝符明愿撲了過來,難聽的叫罵聲充斥著整個別墅。
看著狀若癲狂的女人,符明愿仍舊坐在了遠處,并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驚慌失措,只是裙底穿著艷色高跟鞋的腳緊繃著時刻準備好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