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功的將三年合同履行完,杜楓也成功的因為接二連三的在銀幕中出現(xiàn)而被大眾所熟知。
我成功的熬到了大四,熬過了論文答辯,只等著拿到畢業(yè)證書,然后安心的等杜楓合約期滿,回小鎮(zhèn)找我完婚。
我也熬出了一身的傷,多處骨折過,韌帶撕裂過,更不要提那些磕磕碰碰的小傷,現(xiàn)在想想,除了武替的工作本身風險極大之外,我自己的狂傲無知,盲目自大也是頻頻受傷的原因。
一切好像都在按照我的預(yù)計進行著,那段時間,我快樂的像只小喜鵲,每日嘰嘰喳喳的,討人煩的說這說那。
王蕊她們仨為了留在京城,正在四處找工作,卻又四處碰壁,我毫無眼色的炫耀著自己的輕松,她們仨想爆錘我一頓的想法由來已久,可正因為我高興,所以每晚都會帶她們仨出去吃。
礙于這口腹之欲,她們仨也只能忍了。
如今我手中不僅有我自己這三年來做武替攢下的不到十萬塊錢,還有杜楓的工資卡!
杜楓在我大三剛開學(xué)時,便將那張銀行卡交給了我,他說,只為讓我放心,他跑不了!
說來也巧,杜楓的銀行卡交給我沒多久,王蕊的媽媽在老家就遭遇了車禍,當時傷勢嚴重,電話打給王蕊的時候是要錢救命,肇事司機逃逸了。
王蕊整個人接著電話就癱倒在地了,我二話沒說將我自己存的錢全部交給王蕊。
王蕊回老家待了半個月,再回來時,她媽媽已無大礙,肇事司機也被抓到了,我的錢也還回來了。
其實我當時是想好了的,如果王蕊還需要錢,我就動杜楓的銀行卡,所以,王蕊走的時候,我底氣很足的跟她說:“有我在,錢就不是問題!”
事后我跟杜楓說起這事,杜楓說錢在我手里就由我做主,我說那我就做主先給杜媽媽和小姨在省城買了一處房子,杜楓沉默了一會兒說:“好!”
我知道他猶豫什么,他的合同里寫明合同期內(nèi)不能公開戀情,不能結(jié)婚,他肯定想存夠錢,結(jié)婚時買兩套挨著的房子,可一想到還有好幾年,他也就不堅持了。
王蕊為了借錢這事又說了一遍:“你這個朋友我王蕊交下了。”
我理都沒理她。
錢上的事,飯上的事,我都能伸把手,可找工作這事,我是真幫不上她們仨忙,我畢業(yè)以后是要回小鎮(zhèn)的,杜楓說先讓我回去臥底,看看將來武館開在哪,所以我眼下只能無憂無慮,美滋滋的過著每一天,氣得她們仨敢怒不敢言。
可……變天之前毫無預(yù)兆!
這一天,外面陽光灼熱,知了沒完沒了的叫著。
我們四個都在寢室,她們仨今天都沒有面試,也懶得出去曬太陽,就留在寢室陪我。
我躺在上鋪,吃著芒果干看著小說,她們仨也百無聊賴的在床上挺尸。
盡管我斥巨資為寢室買了兩個電扇,可每到下午的時候,依舊一動不能動,一動就一身汗。
這時候,我手機突然響了,我看了一眼居然是杜楓,這個時間,我心里帶著疑問接聽了電話,剛想肉麻的問是不是想我了?
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卻冷到至極的聲音。
“你去過吳導(dǎo)家?”
“誰家?”我有些蒙。
“吳尚導(dǎo)演的家!”杜楓的聲音冷的讓我不由自主坐起身,心里莫名發(fā)慌。
“我去他家干什么?”慌張之下,我沒過大腦的說了一句,說完就后悔了。
“所以,你認識吳導(dǎo)!”我能聽到杜楓咬牙的聲音,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你想做演員,可以跟我說呀!”杜楓低吼。
他從來沒有對我這么說過話,連聲音大點都沒有。
他的吼聲激怒了我,我也對著電話吼道
“誰想當演員了?我要是動過這個念頭,我不得好死!”
“你不想當演員,你,你巴結(jié)導(dǎo)演干什么?!”
“誰巴結(jié)他了!”
“你做了幾部戲的替身?”
我傻了!他知道了!
不對,他知道不是應(yīng)該感動嗎?
“你騙了我一次又一次,你背著我連合同都簽了,你背著我……”
我更懵了,呼吸也不自覺的急促起來。
“我是去給劉詩怡做替身了,那是因為她說能讓你演戲!”
“所以,你是為了讓我有戲演……才跟導(dǎo)演上床的?”
我腦子里無數(shù)個驚雷炸響,對著電話喊道
“上你妹!杜楓,你混蛋!”
“我是混蛋!”杜楓的聲音開始哽咽“我一再的相信你,你卻,一再的,騙我!三年多,我,我沒有碰你,你,卻爬上了別人的床!”
杜楓歇斯底里的喊完最后一句,直接掛了電話。
我忘了我在哪,忘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腦子里只想著我得去找他,我打死這個王八蛋!
我忘了我在上鋪……
王蕊說,她們仨被我和杜楓百年不見的爭吵,驚的都從床上下來了,站在我床前看著我,然后便看到我一個側(cè)身從上鋪直接翻了下來,她們仨下意識的跑上來想接住我,可我還是狠狠的摔到地上。
夏冬說,第一次見有人從上鋪跳鋪自殺。
我根本不知道疼,利落的從地上站起來就想沖向門口,可腿卻把我留在原地。
那支曾經(jīng)斷了的腿又折了。
準確說,當初的保守治療是錯誤的,骨頭長勢并不良好,我一直沒當回事而已。
她們仨把我送到醫(yī)院,大夫說要手術(shù)。
我一只手緊緊握著電話,期盼著杜楓打來道歉的電話,我要看他表現(xiàn),再決定要不要原諒他!
可惜,手術(shù)做完了,我躺在病房里,手機始終沒有響過。
她們仨輪流留在醫(yī)院陪護。
我整天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是睡著還是醒著,只是那只手一直緊緊握著電話。
大夫查房時,我隱約聽到病房里其他人跟大夫夸我。
“這小姑娘真能忍!從沒聽她吭吭一聲。”
我何止沒有吭吭一聲,我連話都沒有說過一句。
住院的第三天,曉晨來換王蕊,懷里抱著一個紙盒,放到我身旁,輕聲說:“你的快遞?!?p> 我沒買任何東西,哪來的快遞?是杜楓!
我掙扎著想起來,王蕊趕緊攔住我說:“我來拆?!?p> 紙盒里厚厚一沓照片,還有合同!
我看著照片,有我站在劉詩怡家門口的,有我在片場摔傷后,導(dǎo)演將我抱上車的,有在片場拍完夜戲,跟導(dǎo)演邊說邊走進旅店的,還有那次帶著石膏,忍痛拍了最后兩天戲,晚上導(dǎo)演到我房間來看我,進房間和出房間的,有我去省城看望杜媽媽時坐在劉詩怡幫我安排的車上的,還有導(dǎo)演平時開車的,是同一輛車……
不用問,那里不是劉詩怡的家,是吳導(dǎo)的家!
我一邊看一邊笑,眼淚一遍又一遍的沖刷著我的臉,然后我看到了那份合同!
名字是我的,也是我簽的,在最后一頁,可前面幾張里的內(nèi)容變了!
我沒辦法看仔細,眼睛總是模糊,可我還是使勁找著那上面的錯處。
我好像看到上面有一條寫著:三年內(nèi)表現(xiàn)良好,安排有臺詞的角色……
我渾身顫抖著,一張張翻到最后,是一張白紙,上面只有一句話:
我說過定不會負你,可你卻負了我!
我只覺一陣眩暈,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我沒有想到,杜楓的歇斯底里是我聽到的,他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我再沒收到過他的電話或者短信。
曉晨后來說,她們仨偷著給杜楓打了好幾個電話,都被杜楓掛斷,然后將她們拉黑。
我從那天開始后就一直發(fā)低燒,大夫找不出原因,我難受起來就覺得呼吸困難,全身縮成一團才好受些。
連著燒了好幾天,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了老林的臉,還有滿臉淚痕的母親!
我記得我只知道哭,哭的昏天黑地,然后,燒退了。
……
老林和母親陪我在醫(yī)院里待了幾天,直到我出院,他們倆才離開。
離開前,老林拉著我的手說:“天大的事,有爸爸在!回家來,爸爸媽媽陪你邁過這道坎!”
我只知道流眼淚,什么都說不出,母親哭的很厲害,跟老林商量留下來陪我到拿了畢業(yè)證,再一起回家,老林說
“她能哭出來是好事,也沒剩多少日子就回去了,你陪著她,她怕你擔心,還要演戲給你看,沒必要,咱們回去吧,年輕人,傷再重,好的也快!”
曉晨和王蕊把老林和母親送去車站,夏冬在寢室里陪著我。
自從那天起,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不愿意再說話了,哪怕是曉晨在我耳邊嘮叨的都累了,我都不會開口。
夏冬坐在我床邊問我:“你現(xiàn)在是不是還在想著等杜楓想明白,這一切都是別人設(shè)的局,然后回來找你?”
我渾身顫了顫,是!我心里就是這么盼著的,他應(yīng)該了解我,我不是那樣的人??!剛看見這些的時候會生氣,我能理解,過幾天冷靜下來,一定會想明白!
可夏冬卻告訴我一個讓我徹底死心的消息。
“娛樂新聞?wù)f,杜楓跟劉詩怡……在一起了。”
我的世界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