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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佑十年【1】,殘霜子【2】致書裴公曰:“晚宋既至,公何不早日棄絕塵世,與貧道共修長生之道?若公應(yīng)邀而來,貧道定掃榻相迎,你我一同逍遙于天地之間,可乎?”
裴公即以書信示于諸弟子,曰:“唐有初唐、盛唐、中唐、晚唐之分。初唐朝氣勃勃,盛唐繁盛無雙,中唐日暮西山,晚唐風雨飄搖。今殘霜子來書明言‘晚宋既至’,豈非明言宋之將亡乎?”
裴公憂嘆曰:“靖康中,金人破東京,奪我半壁河山。今蒙軍南侵頻仍,大宋每遇攻則守,遲遲不能轉(zhuǎn)守為攻——可嘆!朝中丁大全【3】、尹杰之流禍亂朝綱,忠臣黜不見用、名士隱而不仕,國政日壞、形勢日危。官家蒙蔽于丁、尹欺君之語,不思進取;朝臣畏懼于丁、尹熏灼之勢,不敢直言,豈不哀哉?”
李仁風【4】曰:“憂嘆何益?不若思求有何破局之策?!?p> 裴公失神不語。
久之,裴公喟嘆曰:“噫,宋亡必矣!”
申屠義剛喝曰:“公何出此不祥之語?料那殘霜子不過一瘋癲道人,焉能知曉世事?事在人為,若我輩盡全力一搏,大宋必有生機——公素來志在恢復(fù),今豈能自破肝膽!”
裴公愕然,正色而贊曰:“我今老矣。論機敏,我不如南康【5】;論膽氣,我不如申屠。愿汝二人永勿忘今日之言,今后數(shù)十年時時自勉之、踐行之。切記!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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