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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土地上的人們

第三章

黃土地上的人們 和一宣 2156 2020-11-04 07:56:45

  高大衛(wèi)三步并作兩步,很快的來到了大隊門口。

  “吳麗紅你給我滾出來!”高大衛(wèi)越想高大成說的話越來氣,他扯著嗓子在大隊門口喊,屋里的娘們們炸了鍋:“吳麗紅,你家老爺們什么時候長了膽子???竟敢直呼其名了!”平日里跟吳麗紅關(guān)系很不錯的從山西嫁過來的佟麗娜笑著靠在吳麗紅的身上,挑釁的說道。

  “他今天肯定吃了狗屎了!從早上就不對勁!——我不把他的蹄子揍爛我就不姓吳!”吳麗紅氣呼呼的出了門,卻不想門口的高大衛(wèi)一個耳巴子扇了過來:“臭娘們!跟我回家!”

  從來沒見過高大衛(wèi)發(fā)這么大火的吳麗紅一下子蒙了!她捂著漲疼的臉竟然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跟我回家!”

  “你不去上工了?”反應(yīng)過來的吳麗紅沒敢質(zhì)問高大衛(wèi),她知道,自己的強勢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就是紙老虎。

  “上什么工???哪還有那心思!”高大衛(wèi)見他老婆有些“慫”,膽子就更大了。

  “我去跟隊長請個假!”吳麗紅小心翼翼的說道,似乎怕高大衛(wèi)有其他想法,她趕緊走到高大衛(wèi)身邊:“請了假就不扣工分了……”

  “快去快回!”高大衛(wèi)不耐煩的一擺手,吳麗紅像是得到了“特赦”一樣高興的去了。

  回到家,高大衛(wèi)正要嚴厲審問他老婆,吳麗紅就像個母獅子一樣一腳踹倒了高大衛(wèi):“你奶奶個腿的!你還真以為老娘怕了你?!在外面那是給你面子,你竟敢蹬鼻子上臉!”

  原本氣勢恢宏的高大衛(wèi)像是被撒了氣似的蔫了!也許是長期的習(xí)慣早已深入骨髓,偶爾的“意氣風(fēng)發(fā)”是干不過這種習(xí)慣的。

  “說!你今天抽的什么風(fēng)!”

  “你……你……有人說你跟那個馬本亮不明不白!”高大衛(wèi)還是鼓足勇氣說出了心里話,吳麗紅聽到此言頓時一愣!

  他是怎么知道的?難道那天他沒喝醉?是裝醉?也不對啊,如果是裝醉,他為什么不制止我們?難道眼睜睜看著我們?不對,他肯定是在套我!堅決不能承認!

  “你聽誰說的?。渴钦l這么胡說八道的?。磕憔谷幌嘈艅e人不相信自己的老婆?!”吳麗紅聲嘶力竭,她跑進廚房舉著一把菜刀沖了出來!

  “你跟我說是誰說的!——我去劈了他!”

  “老婆!老婆!——你消消氣!消消氣!——咱有話慢慢說!慢慢說!”高大衛(wèi)嚇得臉色蒼白,他急忙攔住吳麗紅,唯恐她真的去劈了高大成。

  高大衛(wèi)畢竟太“年輕”了!他哪里想得到這不過是他的老婆的極具“迷惑性”的表演!俗話說,越是叫的歡的越是慫貨,高大衛(wèi)的老婆不是“慫貨”——她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實力派”演員!

  一場因為信任的危機就此結(jié)束。高大衛(wèi)乖乖的去了地里干活,他的老婆則轉(zhuǎn)了個圈去找馬本亮了!說好了給我留著幾塊肉,再不去那個小子恐怕忍不住給我吃掉了!

  田地里,人們熱情高漲的勞動著。地已經(jīng)翻了一遍,整理平整了等老天爺一下雨就種上麥子。摟地的耙子像是畫筆在黃土地上劃出了整齊的直線,直線與直線之間距離相同,遠遠望去,好像大隊書記高大春油光水滑的大背頭。

  高大春這幾天沒在家。他家的大兒子初中畢業(yè)了,高大春委托他的舅子徐敏在縣城給他的大兒子安排了一份工作。徐敏是縣城美術(shù)家協(xié)會的會長,又是縣里的政協(xié)委員,據(jù)說還是縣城最厲害的黑道上的老大,這樣的一個“偉大”人物給自己的外甥安排個工作是輕松加愉快的——這幾天高大春帶著他的大兒子在縣城呢……

  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大隊書記不在家,村委會主任就成了村里最大的官!好不容易有個可以充分施展自己“抱負”的機會,村主任徐西忠自然不會放過!他平時看不慣大隊書記高大春耀武揚威的做派,可是又不敢明著跟他作對,只能利用他不在家的時候拉攏人心,擴張自己的勢力,希望能有一天“打到”高大春,成為村子里的老大!

  徐西忠深知那些大字認不了一籮筐的莊稼漢們不喜歡在上工之前的唱紅歌,背紅句,可是書記高大春喜歡,于是只要是高大春在家?guī)ьI(lǐng)著村民上工,歌曲,語錄是必須的“前奏”?,F(xiàn)在,他故意在去田地的路上不讓村民唱歌,背語錄,而是自由的“發(fā)揮”,想說啥就說啥,不想說就閉嘴——反正一切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就是了!沒有人是喜歡被約束的,就算是形成了習(xí)慣,當(dāng)有機會沖出這種由習(xí)慣而養(yǎng)成的“圍墻”,人們還是會義無反顧!

  “依我看,咱村里還是徐主任比較好——高書記人也不錯,就是太死板!——又沒有人監(jiān)督咱,干嘛要天天唱那些歌?——我的嘴都快要唱歪了……”

  “噓!你小聲點!——萬一有人去告書記,你就完蛋了!”

  “完啥蛋?——大不了陪他睡一回……”

  “聽說高書記那方面不行了——他老婆整天的罵他中看不中用——”

  “誰說的?前兩天不是馬家那個騷娘們還跟書記在大隊辦公室里上了一炮?”

  “你見了?說的跟真的一樣!”

  “我沒見,但是有人看見了——”

  “誰看見了?”

  “還能有誰?咱村里誰最喜歡在大隊里轉(zhuǎn)悠?”

  “徐主任?”

  “除了他還有誰?”

  “你倆啦啥呢?”徐西忠見張二狗媳婦和高有寶的媳婦杵在那里頭對著頭說話,停下了手里的活。

  “沒拉啥……”

  “說話可以,但是不能耽誤干活——”

  兩個女人伸伸舌頭,像男人一樣的手動作了起來。

  不光是長興村的女人的手粗糙的像樹皮,全天下凡是參加農(nóng)村體力勞動的女人恐怕都有這樣的一雙手。不過,長興村還真有一個例外,她就是高洪代的傻子媳婦。高洪代已經(jīng)快六十歲了,因為身體有點毛病所以一直沒娶上媳婦。他的鄰居王志章的媳婦蘇雨琴見他無人照顧,家里亂的像垃圾場,于是就把她娘家村里的一個傻子介紹給了他,起初傻子的家人嫌高洪代老,不愿意,蘇雨琴把高洪代夸成了一朵花,并且讓這朵花天天開放在傻子家人的眼前和耳朵里,他們經(jīng)不住蘇雨琴的“軟磨硬泡”,受不了“花朵”的“芬芳馥郁”,于是高洪代讓徐莊的算命瞎子挑了個好日子把傻子娶進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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