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晏澤的眼里,那只有整個走廊高的巨大詭獸,在對面又出現(xiàn)了一個鏡像。
而陳灼,不見了。
按理說陳灼就在他身后,晏澤看了看身后那只鏡像詭獸,猶豫了一下,倒著向它后退了兩步。
觸摸到了布一樣的東西。
不對,這些都應(yīng)該是幻象,晏澤繼續(xù)后退,退進(jìn)了鏡像詭獸的身體里。
而此時的陳灼,正被眼前那些布片逼的步步后退,但是突然,那些布片,就停了下來,開始緩緩后退。
發(fā)生了什么?陳灼一時愣住了,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
但是她本能地覺得不對勁,這些布片總不可能那么好心地把自己引到出口,而是不想讓自己干什么?
做什么,剛才自己的姿勢是在后退。
再后退一步,陳灼感覺自己碰到了個人。
人?
“晏澤?”
她回過頭,在看到晏澤的一瞬,周邊的幻象都開始潰退消散,包括那只巨大的詭獸。
晏澤下意識地拉住了她的手,陳灼眨了眨眼,并沒有松手?,F(xiàn)在這種情況,還是這樣比較安全,陳灼試圖說服自己這么想。
一直到幻象消散殆盡,兩個人才松開手。
但是這一切結(jié)束后,他們依舊站在爬滿紫色符文的走廊里,這個法陣也依舊沒有顯出結(jié)束的跡象。
陳灼定了定心,看向了晏澤,她發(fā)現(xiàn)晏澤也皺著眉,看著樓梯口的方向,似乎是在猶豫接下來該去哪兒。
“回去看看嗎?”她記得之前晏澤查看過那幾具尸體,現(xiàn)在說不定能看到他想找的東西了。
“你會解法陣嗎?”晏澤突然問她。
“你想去樓上?”陳灼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放自己去看樓下是否有法陣顯現(xiàn),自己去樓上看那里到底有什么。
晏澤愣了愣,說了句:“是。”
“你不記得我們剛才分開的時候看到了什么嗎?”陳灼突然覺得晏澤有些死腦筋。
晏澤把自己剛才看到的鏡像詭獸說給了陳灼,同樣,陳灼也把剛才自己看到的那些詭異布片告訴給了晏澤。
陳灼開始分析:“按理說我就在你看到的鏡像詭獸里面,如果你如果在慌亂之下攻擊了那個鏡像詭獸,那么是會攻擊到我,還是給它送法力,不管是哪種都很危險。我認(rèn)為,只要我們離得夠遠(yuǎn),這個法陣肯定就會搞出些幺蛾子來?!?p> “如果你跟著那些布片跑遠(yuǎn)的話,我們就會在幻象里離得越來越遠(yuǎn),這個法陣想要分開我們?”晏澤也明白過來了。
“所以才不能分頭啊,誰知道一轉(zhuǎn)身會不會就到另一個幻境里去了,”陳灼看了眼樓梯口,“你想去樓上找什么嗎?”
“這家旅館以前發(fā)生過一些事情,如果有幻象的話,樓上那件屋子也應(yīng)該會……”說到這里,晏澤嘆了口氣,“沒什么,不是件大事,走吧,去樓下?!?p> 陳灼沒有再追問,兩個人一路沉默地到了樓下。令人驚喜的是,那幾具尸體上,真的浮現(xiàn)出了一個法陣。
那是一個雙正圓外沿的法陣,在內(nèi)部的圖案是一個傳統(tǒng)的六芒星,除了六芒星,還有散射排列的三瓣長花瓣,似乎是一朵只呈現(xiàn)出了四分之一的花。
“補全嗎?”陳灼看向晏澤,她沒接觸過黑魔法的法陣。但是對付一般法陣,通常有“補全”和“拆解”兩種方法,四分之一朵花,陳灼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補全。
晏澤蹲在法陣旁邊,指著法陣:“這個法陣所對應(yīng)的意義是‘虛幻’,那么和它相反的詞語應(yīng)該是‘真實’?!?p> “你的意思是把這個法陣的排列改成真實對應(yīng)的形狀?”陳灼若有所思,“但是什么才是真實?”
“素材,三個人,還有三角不一致的大小,對應(yīng)外沿的同心圓?!标虧烧f著對于外人來講幾乎是不可理解的語句,陳灼點了點頭,看著他的操作。
他把三瓣花瓣撥到指向三位死者的方位,然后撥動組成“六芒星”的兩個不同大小的三角,三個角分別對應(yīng)三個方向,晏澤的改動結(jié)束后,法陣自行消解了,連著周圍的紫色符文,一起消失了。
十七號里恢復(fù)了正常的模樣,幻象消失后,陳灼才發(fā)現(xiàn),大門一直是開著的,門外依舊是深夜。
“我們在這里呆了多久?”
晏澤打開終端看了一眼:“一個時辰不到。”
“先回去嗎?”陳灼看著這三個人的尸體,稍微有些苦惱。
雖然有一位的死相不怎么好,但是陳灼意外地已經(jīng)能直視他了,而在直視著他的同時,陳灼腦子里在想的,是怎么處理他們。
是不是太無情了?陳灼的大腦里有那么一瞬間冒出了這個問題。
“我留在這,你去找薇拉吧?!?p> 陳灼剛剛有些放松的大腦才想起來:“對,薇拉,那這里就交給我了?!?p> 說罷,她拿出終端,給薇拉發(fā)了一條信息:“小心阿納托利,你在哪兒?”
陳灼稍微等了一會兒,但是沒有等來薇拉的回信。她不知道薇拉她們的安排具體是怎么樣的,連她在具體的哪一個區(qū)都不知道,更別提在偌大的樓蘭城里去尋找到一個具體的人。
“問問安珀。”
“發(fā)過去了?!标愖频氖趾芸欤藭r安珀已經(jīng)接到了陳灼的信息,但關(guān)于現(xiàn)在的薇拉在哪兒這件事,她也不是很清楚。
而和薇拉分在一組的克瑞恩,也因為晚上休息,而失去了薇拉的蹤跡。
此時的薇拉,正昏迷在自己的宿舍門口,終端在她手上一亮一亮的。若不是男女舍的分別,現(xiàn)在在外面的阿納托利,或許就能名正言順地闖進(jìn)去。
陳灼收到了安珀的信息,開始向著薇拉的宿舍狂奔。
哪怕只有一點可能性……只要快點找到她!陳灼投映出的階梯連接了機(jī)械學(xué)院的宿舍樓,在隱匿的暗夜里無聲無息。
而在同樣的無聲無息中,有幾片雪花擦過了陳灼的臉,向著地面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