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正文空有一身蠻力,一雙拳頭揮得虎虎生風,徐子衣不愿和他硬碰硬,只有躲避的份兒。
他把主要精力放在趙懷湘身上。
趙懷湘的四顧摘星手有了一些進步,出招迅捷了許多,配合著元力脈流,也凌厲了許多。
趙懷湘使出“蒼龍鎖心”時,徐子衣也跟著使出“蒼龍鎖心”。
趙懷湘要鎖他的腕心,徐子衣則去鎖對方的掌心。
這番幾招下來,趙懷湘已是被打得懵了。
他使出一招,徐子衣也跟著使出同一招,他招式的最前沿部位,總是被徐子衣精準鎖死。
徐子衣對四顧摘星手的領悟,比趙懷湘更深一層。
趙懷湘仍是在摘星,而在徐子衣眼里,趙懷湘的每一招才是那個星。
他要摘的是趙懷湘的招式。
趙懷湘的兩只手掌被擊中無數(shù)次,連指尖都像是被鐵鉗夾了一樣,痛得麻木,沒了知覺。
把趙懷湘的氣勢打壓下去,打得他只剩還手的余地后,徐子衣又轉向曾正文。
他一股腦把四路二十八式摘星手盡數(shù)使出,各路招式鋪天蓋地而來。
曾正文頓時眼花繚亂,完全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然而,徐子衣四下出招,不以克敵制勝為目的。
即使他手指已擊在曾正文脖頸,又立時撤回,變換姿態(tài),再次出擊。
曾正文內心里幾乎崩潰,這哪里是生死肉搏,更像是……他一個人的表演。
“你們服了嗎?”出招的間隙里,徐子衣問道。
“這才哪到哪!”曾正文被逼得勉強招架,全無反擊之力,但仍舊強硬說道:
“你不是還沒把我們打敗嗎?”
唉,徐子衣默默嘆了一聲,汀蘭大神說得對,想把人打到拜服,是很難的。
“你有被人踢飛過嗎?”徐子衣又問道。
“什么……”曾正文不明白他的意思。
正在迷忙間,他的身體忽然騰空飛了起來。
連一聲慘叫也沒來得及發(fā)出,撞到韻軒的墻面上,又翻滾著掉落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徐子衣緩緩收回踢出的腳,隨后以迅雷之勢探出雙掌,手掌平舉在趙懷湘周身瘋狂擊打。
每一次擊打,都像是一支劃破長空的箭矢。
元力脈流隨著徐子衣指尖刺入趙懷湘的身體,他上下其手,各處撫慰身上的痛楚。
他身上每一處的疼痛,都是指尖一樣大小的點,痛得棱角分明。
直到這樣的點遍布全身,直到他發(fā)現(xiàn)兩只手實在不夠用時,才忍不住“哇!”的大叫一聲,連帶著整個身體都上躥下跳起來。
徐子衣收了氣勢,緩出一口氣,嘆道:“這感覺,真他媽爽!”
人群里一陣騷動,誰也沒想到,徐子衣能在短短時間里打敗曾趙二人的聯(lián)手。
那邊水木湘已扶著曾正文默不作聲地回了韻軒。
那瘦小男人伸出手顫巍巍想要扶住自己的木箱,顯然心中對自己的全部身家有一千個一萬個不舍。
白皚皚忽地抬腳踢在木箱上,將箱蓋踩得合攏,對瘦小男人說道:
“愿賭服輸,怎么你想賴賬么?”
瘦小男人訕訕一笑,說道:“沒有,不是……”
看了一眼白皚皚,又瞥一眼滿箱的金貝幣,滿臉的心不甘情不愿。
白皚皚橫了他一眼,說道:“你還不走,等著挨打嗎?”
瘦小男人恨恨地瞪視一眼徐子衣,只得甩著袖子走了。
徐子衣甫一戰(zhàn)勝曾趙二人,不由心情大好,臉上笑意滿滿,正準備離開時,忽見白皚皚凝視著自己。
四目相交之際,互相看了一陣,白皚皚才說道:
“你又贏了,按照規(guī)矩,這些金貝幣有你的一份。
“加上上次你贏得,嗯……算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了?!?p> 徐子衣問道:“上次我被那個黑衣女人救走,也算是我贏了么?”
白皚皚道:“判定輸贏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看你死沒死,你若沒死,就是你贏了?!?p> 徐子衣“哦”了一聲,問道:“我贏了多少?”
白皚皚掰起手指盤算起來,口中還不住地低聲念叨,算了一陣,才說道:
“總有一千多吧。”
“一千多金貝幣?”徐子衣眼中放光,等看到白皚皚確定地點頭后,更加高興起來。
他知這些人都是各個城市的貴族子弟,出手闊綽自不必說。
可是也沒想到竟然豪橫到這種地步。
心想這真是個賺錢的好路子,怎么我以前不知道?
又沖著白皚皚說道:“我看你是個好姑娘,我勸你啊,少跟那姓曾的姓趙的混在一起,不然,不然……”
接下來的話卻不知該怎么說了,心想她要是又去佐香館找小南的麻煩,自己該怎么辦呢,劈頭蓋臉去打她嗎?
他從小見了女孩就臉孔,只有低頭的份,連句話也不敢說。
現(xiàn)在長大了,總算有些進步,可是讓他對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孩放狠話,委實有些說不出口。
白皚皚卻毫不客氣,俏臉一沉,說道:“不然怎樣?”
徐子衣不自覺地泄了幾分氣勢,說道:“也,也不怎么樣。
“但是你們若再去佐香館鬧事,我可真,真就不客氣了!”
白皚皚冷哼一聲,說道:“你們開門做生意,難道別人去吃飯也不成嗎?
“那么我勸你們趁早關了店,去鄉(xiāng)下過你們清凈的小日子去!”
徐子衣道:“總之我把話放這兒,以后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勿謂言之不預也!”
說著伸出手掌攤在白皚皚臉前,又叫道:“拿來!”
白皚皚迷茫道:“拿什么?”
徐子衣道:“我贏的金貝幣,不是有一千多枚嘛。
“咱們取個整,你就給我一千枚吧,多余的我也不要了?!?p> 白皚皚輕蔑一笑,鄙夷說道:“一千枚金貝幣重達七八百斤,我給了你,請問你放哪里?”
隨手向建瓴院西側指了指,又道:“放蕓榭嗎?那里都是窮苦卑賤之人,用不了幾天就會丟得一枚也不剩?!?p> 徐子衣心想也是有理,這么多財富放在身邊委實不方便。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只怕自己得天天守著這些金子,別的什么也不用做了。
正在踟躕間,只聽白皚皚又道:
“這么多金貝幣,你放在身邊有諸多不便,不如我?guī)湍愦娴叫呕攬F,你看如何?”
徐子衣臉上神色緩了一緩,說道:“那么就多謝了?!?p> 白皚皚笑道:“這么信得過我,不怕我據為己有么?”
徐子衣道:“不過是一些小錢,就算留在我身邊,也花不了幾天的?!?p> 其實心里已經是花枝亂顫,暗想吹牛放大炮爽是爽,就是有點心虛。
白皚皚撇嘴道:“誰稀罕!”
便領人抬著那一整箱的金貝幣徑直向建瓴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