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田言的求學路(2)
桑海。
兩個時辰后。
田言一身儒服,整個人顯得豐神如玉,玉樹臨風,頭戴綸巾,天藍色的儒服隨風微微飄揚,遠遠望去,好一個皮膚白皙,面色溫潤如玉的英俊公子。
英氣的眉眼之間,仿佛有勾魂奪魄的魅力,引得周圍的女子和部分男子頻頻回頭看她。
田言漫步走在桑海城的大街上,此時街上已經(jīng)滿是身披儒服之人以及來往的商販,布衣平民。
齊魯之地儒學盛行。
她一直呆在外面待了足足兩個時辰,這才返城。
平心靜氣的打坐,修行,以及深思,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才惹得那位夫子如此不快。
羅網(wǎng)的情報中曾提及,小圣賢莊內有一位亞圣高徒健在,一身功力出神入化,已然臻至所謂的天人極限。
那老夫子一身浩然正氣,且一身儒氣,顯然是飽讀詩書之人,修身養(yǎng)性的功夫極為到家。
年事雖高,在她察言觀色的探查中,內力如天陽一般耀眼,周身氣息流動宛如江河湖海,吞吐之間,有雷霆萬鈞之威。
想來那老者,就是那位亞圣高徒了,畢竟天下功力能達到此境界者,也是屈指可數(shù),就是中車府令趙高親至,也得靠邊站。
她并沒有帶上人皮面具之類的,也沒有易容,相貌顯露在外。
其一是因為隱藏自己的相貌已經(jīng)沒什么太大的價值了。
而且小圣賢莊之內臥虎藏龍,其中不是每個人都像田仲,田虎那么好糊弄,帶著人皮面具,長期潛伏之下,難免出了差錯。
如果是女扮男裝之事被發(fā)覺,她尚且可以解釋,臉帶人皮面具被發(fā)現(xiàn),那可就是確確實實的“居心不良”。
不知不覺之間,她一邊思緒萬千,一邊已經(jīng)漫步回到了與飛霜等人租的客棧內。
……
與此同時。
小圣賢莊之內。
小圣賢莊風景迤邐,充斥著古代儒家元素的裝飾,顯得讓人賞心悅目。
莊內一片書聲朗朗,一位位學子在這里研修儒學,亦有學子搭伴出去練習騎射之術,亦或練習劍法。
此時,在一間古樸的書房中。
一位身披儒服,頭戴儒冠的老者,正端坐在一間書房里,靜靜的跪坐在案牘前持筆抄寫一篇文章。
除了案牘以外,這四周還擺滿了書架,書架上堆滿了一卷卷書。
是《孟子》中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一篇文章抄完,待墨漬干后,那老者手一揮,桌面上的那篇被他以齊國文字工工整整的抄在竹簡上的文章,仿佛被某種奇特的力量牽引,飛向空中,自己卷好,落在案牘前的一座小“文章山”上。
案牘前已經(jīng)擺滿了幾十卷這樣的文章。
工工整整的堆成一個三角形。
那老者看也不看,繼續(xù)自顧自的研墨,提筆,繼續(xù)認認真真,一絲不茍的譽寫著眼前的文章。
白雪為外面的大地披上了一層新衣,圣賢莊內的樹木,也都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璀璨衣服。
書房外,立著三人。
張良腰跨凌虛,樣貌灑脫不羈,少年英姿,一身淺藍色儒服,風度翩翩。
顏路,一身淺色服飾,整個人顯得與世無爭,正應了那一句“君子無欲,坐忘含光?!?。
整個人顯得成熟又穩(wěn)重。
伏念腰跨名劍“太阿”,其外形高雅不凡,舉手投足間有一股天生的華貴氣度,衣著色彩豐富,造型優(yōu)雅,盡顯儒家身為當世顯學的氣勢。
但此刻,三人都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立在書房外,不知所措。
他們知道,他們的師傅如今很生氣。
因為他們的師傅有一個習慣,每當生氣之時,便把自己關在書房內抄寫文章,近些年來其上了年紀,修身養(yǎng)性的功夫越來越好,已經(jīng)很少在這樣動怒。
但即便是在其年輕之時,也鮮少將自己關在書房這么久過。
“師傅他這是怎么了?何事惹得他老人家如此動怒?”張良瞪著大眼睛,有些不解的望向他的二位師兄。
顏路聳聳肩,一臉無辜狀,隨后瞟了一眼伏念。
伏念自然注意到了他二位師弟的小動作,但這一次他也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的師傅今天早上突發(fā)奇想,心血來潮之下,興致勃勃的出去看日出和海。
原本以為他老人家這一天可能都回不來了,沒想到才過了不到半個時辰,他就怒氣沖沖的回到了“小圣賢莊”,把自己鎖進了書房,直到現(xiàn)在也沒出來。
“二師兄,你進去看一看?”張良對著顏路打趣道。
顏路一怔。
“唉,子房啊,你這……”倒是伏念先開了口,但他批評張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拍桌子的響聲以及接下來屋內傳出的聲音打斷。
書房內。
那老者正于書房內抄寫文章,但內力深厚的他早已感知到自己的幾個得意弟子正站在門外。
但他沒有理會,而是繼續(xù)抄寫。
哼!他才不生那個少年天才的氣……
只是感知到幾個弟子大早上的竟然不去做早課,教授其他師兄弟,門下弟子學業(yè),他這一瞬間怒火涌上心頭,握著筆的手都氣的直哆嗦。
最重要的是,居然連他研修了一輩子的文章,下一句是什么都給氣忘了。
他猛地把筆拍在桌子上,對著門外大喝道:“你們三個還站在那里干什么!
有時間在這里議論紛紛,還不如去抄幾篇文章給門下弟子看來的實在!”
門外的伏念三人皆是嚇得一激靈,隨即齊齊對著書房大門拱手,隨后異口同聲道:“師傅訓斥的極是,弟子們這就去抄寫文章,講經(jīng)傳道?!?p> 隨后三人整齊的回頭,步伐統(tǒng)一的準備離開。
饒是灑脫如張良,沉穩(wěn)如顏路,優(yōu)雅如伏念,面對老師這般勃然大怒,也只得退避三舍。
不料,門內又傳來了夫子蒼老且更加暴怒的聲音。
“是什么?
是嗎?
我說什么是,什么就是?
圣人和亞圣都不敢說自己毫無過錯,你們如此置我于何地?
圣人還曾經(jīng)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剛剛把自己的怒火加在你們身上,這也是對的嗎?!
這是錯的!大錯特錯!
???!
我平日里教你們的道理呢?
圣人的經(jīng)典呢?
我耗費畢生心血,教出來的最得意的三個弟子,就是三個只會對自己的老師說:“你做的對?!钡膽曄x嗎?
來都來了,那么著急走干什么!?在門外那么久都站了,還差這一會兒嗎?!
既然你們有時間在門外站著,想來是功課都做好了!
就都給我進來!老師今天好好考考你們仨,看看你們最近的功課做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