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整齊的幾陣槍響,面前的紅狼群丟下多具還冒著熱氣的尸體后,就倉皇逃離了此地。
“收槍!歸隊!”有力的號令聲傳來,隊伍最前方的一小隊士兵趕緊整理好身上的裝備,然后整齊列隊,在他們隊長的帶領(lǐng)下齊步跑回他們原本的位置。
賽博看著手下們的行動,滿意地點了點頭,“所有人注意,繼續(xù)前進!”
號令一出,這只兩百多人的隊伍,圍著他們中間的八輛小型步兵戰(zhàn)車,開始繼續(xù)前進。
沒錯,現(xiàn)在這支隊伍正在前往埃亞大峽谷,因為這里的道路崎嶇,狹隘,并沒有經(jīng)過專門的建設(shè),所以大型運兵車根本沒法順利通行,就算是小型步兵戰(zhàn)車也只能勉強在這種路上緩緩前行。
雖然說是小型戰(zhàn)車,但也不算小,估計得有公交車那樣的大小,畢竟要保證能夠武裝和運載一整只小隊,地方小了沒處放。
賽博轉(zhuǎn)身直接跳上了最前面的那輛小型步兵戰(zhàn)車,手下為他打開了車門,一進去就可以直接看見坐在離車門稍遠距離副駕駛上的洛蒂,此事還可以看清她臉上未完全消去的驚愕反應(yīng)。
快速兩步走到主駕駛和副駕駛位置的中后面,賽博得意地沖她笑笑,“剛才的都看見了吧?覺得我們正規(guī)軍的作戰(zhàn)風格怎么樣?”
洛蒂轉(zhuǎn)過頭看著他,思索了一會兒,斟酌著字句,“很,很不錯。動作統(tǒng)一,規(guī)劃整齊,秩序井然,服從命令,高效運作……簡直就像是一群機器。抱歉,這是我能想到的最恰當?shù)男稳菰~。”
雖然打退的不過是一群攔路的紅狼,最強的頭狼也不過白羽的樣子,但是能夠這么迅速,并以最小的消耗就打退敵人進攻,洛蒂真沒見過這樣的隊伍,紀律性強得可怕,哪怕是以前來他們學院為學生們進行軍訓的,號稱來自精銳部隊的教官們也還不到這個水平。
“過贊了。”面對洛蒂的夸獎,賽博也只不過是微笑著點了點頭,“我還要感謝你們能來給我們當向?qū)兀蝗蛔屛覀冏约嚎粗桥づで牡貓D,都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時候呢?!?p> “職責所在?!甭宓偕陨詳[出一個敬禮的樣子。
“不過說來也奇怪,”放下手后,洛蒂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這里的魔獸也不少,但大多都是溫順的蠻獸種,并且有些攻擊性的魔獸也都很聰明,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特別是我們這樣一支可以算得上龐大的隊伍?!?p> “聽你這么一說,還真是,的確有點奇怪?!辟惒┮猜冻隽怂伎嫉谋砬椋澳軌蛟诘蹏吘壣嫦聛淼哪ЙF群,不可能這點理智都沒有,這種行為就好像……突然變得狂暴了起來?!?p> 賽博仔細回憶起剛才紅狼群進攻的場景,它們的眼神似乎很不一樣,沒有絲毫的畏懼,透露著破壞的欲望。直到被同伴的鮮血沾染了皮毛,似乎才清醒過來。
輕輕拍了下主駕駛位上駕駛員的肩膀,“立刻通知所有人,注意觀察和記錄路上的生物數(shù)據(jù)?!?p> “是?!?p> 那名駕駛員趕緊往操作面板上輸入了一系列指令,然后隨著最后的一點,所有戰(zhàn)士的頭盔里傳出了機械制的指令音。
雖然沒有戴頭盔,但洛蒂畢竟學過相關(guān)知識,一下就理解到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顯得有些驚訝地看著賽博,竟然因為自己的一個看法,下達了這樣的全軍命令。
似乎看出了洛蒂眼中的驚訝,賽博只是微微一笑,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剛才說的其實很重要。我們作為帝國的戰(zhàn)士,帝國公民的守護者,哪怕是有絲毫的不對勁,都必須要重視,誰知道它會牽扯到什么樣的大事件呢?”
稍稍抬起頭,看著車窗外不斷往后走去的景色,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你們的教材上應(yīng)該舉過這個例子——月輝大陸上曾經(jīng)有個城市,具體叫什么我忘了,當他們的井水開始冒氣泡和變渾濁的時候,并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以為只是普通的污染,呵,當時他們的凈水器賣得還挺好的,結(jié)果后來地陷,整個城都沒了。所以說什么,細微出真知啊。”
洛蒂點點頭,露出了回憶的神色,“我還有點印象,確實,一般這種現(xiàn)象會讓人誤以為是表層污水滲入地下形成的污染,但根據(jù)后續(xù)調(diào)查,實際是因為他們那邊過度開發(fā)地下資源造成的地下水脈錯層,累積起來造成的地陷。”
“知道的還不少?!辟惒┞冻隽诵蕾p的表情,“那么你就應(yīng)該能理解我的做法,畢竟……魔獸異常發(fā)狂,對周圍的居民而言可不算好消息?!?p> 對于這句話,洛蒂是舉雙手贊成的。
“哪怕只是偶然現(xiàn)象……不,應(yīng)該說,最好只是偶然現(xiàn)象。”賽博的眉頭微微皺起,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希望不要是裂縫漏了?!?p> 潛藏在心底的的思考,并沒有影響到整只隊伍的前進。雖然很多戰(zhàn)士并沒有意識到他們突然收到的命令的重要性,但他們依然嚴謹?shù)貓?zhí)行著上面的每一條命令,拉下面罩,打開魔源掃描儀和記錄器,共同記錄著前行路上的各項數(shù)據(jù)。
“你的手下怎么突然發(fā)了這么一個命令?”排在后面的一輛小型步兵戰(zhàn)車上,響起了疑惑的聲音,“難道剛才阻礙我們的那群紅狼有什么不一樣?”
“可能吧,賽博總會有他自己的考量的。”凱信想了想,向面前的灰發(fā)少年做出回答,“而且比起賽博的命令,我現(xiàn)在可是更好奇,首席你怎么會在這樣一個地方呢?”
江恒選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在坐位上,“哎呀,咱們都畢業(yè)了,你怎么還叫我首席啊。”
“叫了整整六年的首席,一時半會兒還真改不過來?!眲P信一邊笑著說,一邊打開緊接著打開車窗下的固定小箱子,從里面掏出了兩個透明玻璃杯和一瓶看上去頗為精致的飲品。
在自己和江恒面前各放了一個杯子,然后打開瓶子,沁人的果香飄散了出來,逸滿車內(nèi)的小小空間?!岸艺f起這個,你多半忘了新生開學的典禮上,必須要上屆首席做講話吧。”
邊說著,邊把瓶中黑里透紅的果汁沿著玻璃內(nèi)壁倒了下去。
“額,我還真忘了,聽到現(xiàn)在你說我才想起來?!苯銓擂蔚囟似鹨粋€杯子,當時忙著搞定老爸和軍部那邊,早就把這茬給忘的一干二凈了。
跟普通的地方軍事學院不同,皇家軍事學院是六年一屆,也就意味著六年才招生一次。在這六年中,學院將會集中一切資源去培養(yǎng)這屆學生,直到他們畢業(yè)了,才換下一批。名額很少,相應(yīng)地也很珍貴,每次最多不過千余人,皆被當作帝國未來的棟梁培養(yǎng)。
“那……院方那邊是怎么處理的?”
凱信也端起自己的那杯,搖了搖頭,“還能怎么處理?根本找不到你這人,院方就只好把我找來代替了,我當時可是突然接到通知,根本就沒什么時間寫演講稿,所以我就來了段即興演講。嘿,我覺得我那段講的還不錯,被院方給記錄下來了,等你以后有時間回去,可以看一下?!?p> “好啊,你小子的演講,我可是很在意的,倒是想看看平時話這么少又這么正經(jīng)的你,能講出什么名堂?!闭f著,端起手中的玻璃杯一飲而盡,但是下一秒,就面露微妙的神色。
“這味道……”
看見江恒不對勁的表情,凱信也趕緊喝了一口,細細品嘗,“沒有過期呀,首席,這不是你以前最愛喝的東都葡萄汁嗎?”
“的確是以前最愛喝的,只是現(xiàn)在嘛……”臉頰都起,舌頭在嘴里滾了幾下,“覺得有點太甜了。”
放下手中的杯子,江恒從旁邊拿起自己的背包,翻找了一下,拿出兩瓶黑莓汁,分別放在自己和凱信面前,“我口味也變了,現(xiàn)在更愛喝這玩意兒了。”
凱信看了眼自己的東都葡萄汁,又看了眼面前的黑莓汁。兩者光是在包裝上都是完全不同的等級,自己的是優(yōu)質(zhì)純玻璃瓶,這裝黑莓汁的可回收利用雜色玻璃瓶,市場上頂多三個銅幣。
江恒不顧凱信的奇怪眼色,直接打開一瓶就灌了下去,幸好在走之前因為怕路上渴,就裝了一大瓶開水和幾瓶黑莓汁攜帶著。
看著首席都喝了,凱信只得打開,往新拿的空玻璃杯里倒了少許,剛準備把剩下的蓋上,一只手突然伸來奪過,“我倒要看看這種地方有什么飲品,比得過限量供售的東都葡萄汁?!?p> 龐浩也學著江恒,直接對著瓶口灌,結(jié)果一口下去,眼睛鼓起,差點沒吐出來,“又酸又澀,你這小子,竟然好這口??!”
江恒帶著笑意指向他手中的那瓶黑莓汁,“如果你不去適應(yīng)的話,可沒法享受到這種立根絕壁的滋味。說實在的,我第一次喝的樣子跟你也差不多?!?p> 其實從一開始,龐浩就坐在車的另一邊,努力想不去理江恒。這次出任務(wù)本來應(yīng)該是更有經(jīng)驗的兩位前輩來,但江恒以挺久沒見過恩師為由,成功搶到了這次任務(wù)。
既然江恒來了,洛蒂也就跟來了,畢竟伊佳和貝羅是默契的組合,沒法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的話,就只好讓江恒和洛蒂組成一隊了。
也是用向?qū)П仨氃谧钋懊鎺?,而自己想跟老師多說說話為由,洛蒂在前面,自己和凱信他們一起坐到了第二輛車上。
“還沒跟你小子算賬呢,我什么時候成你老師了?”龐浩隨手放下手中的瓶子,對著江恒沒好氣地說。
江恒只是笑而不語。
凱信在一旁,看著也是無奈,龐浩在生物學方面的造詣不假,來他們學院做過講座不假,是榮譽教授也不假,但就是這樣一個偏偏在生物學方面自負的專家,卻被在生物學方面很有天賦的江恒的獨特見解和新奇問題,給經(jīng)常弄得下不來臺。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看不慣他的性格,江恒故意整他的。反正這兩人的梁子結(jié)下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這小子為什么在這里呢?”龐浩突然問道。
聽他這么一問,凱信也才想起這個最重要的問題,眼里閃著精光,看著江恒。
面對兩人質(zhì)疑和期待的目光,江恒只是笑笑,把手上沒喝完的黑莓汁蓋上,“在我回答問題前,我想先問問你們一個問題?!?p> “你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