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九風川一路順風順水的將西野奶奶連帶著年幼的西野七瀨送回了家,另一邊世界愈發(fā)魔幻起來的西野七瀨就沒這么幸運了。
自從這輛大客車變成“飛船”開始,周圍的景色就越變越神奇,現(xiàn)在她正穿梭在“時空隧道”里呢。
大客車像是飛行在擁有抽象畫圓壁的滾筒洗衣機里,五彩斑斕的線條在視覺范圍內(nèi)無限循環(huán),以一種避無可避的沖擊感直要戳下西野的眼睛,導致她現(xiàn)在頭暈眼花,一時間思維都跟著混亂。
還好,這離譜的“時空旅行”沒有持續(xù)太久,“飛船”重新落地變成大客車。
“小佳,小佳,到站了,咱要下車了。”
那位母親晃動起孩子的肩膀,把他叫醒。
這下西野可以確定了,這個小孩就是九風川,之前九風川給她說過他的本名,他本命叫就九元佳,一個有點女性化的名字,這里的“小佳”,和日語語境里的“佳醬”差不多。
汽車在小石縣平長路口前停下,西野發(fā)現(xiàn)站點的站牌是一只長頸鹿,長頸鹿的身子很小,至于四肢和那些短腿狗差不多,脖子則是拉伸的老長,到了腦袋的部分又變成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平長站”。
跟在九風川及他母親身后下車,西野踩在地面上,感覺地面似乎也不太對,稍一用力,竟然凹陷下去一塊,接著又反彈回來,就像一張彈力匱乏的蹦床。
下車后她也終于得以發(fā)現(xiàn)那輛大客車的四個輪子都是三角形的。
即使是一個很少吐槽的人,碰到這種情況也難免被激起吐槽欲,西野好不容易才把注意力放在九風川母子身上,把吐槽欲壓了下去。
十分不習慣的踩在軟綿綿的地面上,西野跟在前面那對如履平地的母子身后,幾次想要嘆氣。
【任務已變更,請等待小狗餅干死亡。】
打開任務菜單一看,之前那條【任務已觸發(fā),請前往小石縣,在平長路口下車?!恳呀?jīng)打上了勾。
小狗餅干,這部分九風川給她說的是“我以前養(yǎng)過一只叫餅干的土狗,它活到了十三歲自然去世了?!?p> 按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絕不可能是自然去世吧!西野表情肅穆,遠遠的跟在九風川母子身后,直到轉進一處老舊小區(qū)。
這種小區(qū)沒有什么小區(qū)門衛(wèi),就是十來棟樓還算有規(guī)劃的并成一片住民區(qū),隨便從哪邊都可以進到小區(qū)里面,甚至樓宇門也可以隨便開。
小區(qū)對街是一排商店,麻辣燙、米線、手抓餅等等,還有便利店、理發(fā)店、寵物診所等一系列便民場所,小區(qū)旁邊就是一所初中。
那所初中,西野在看的時候,整體色調(diào)是灰色里藏著金光,而小區(qū)對街那個“福德樂便利店”散發(fā)著金光。
稍一分析,在小時候的九風川心里,大概便利店就是那種可以買到各種好吃的、好喝的、還有好玩兒的東西的場所,所以才會散發(fā)著迷人的金光。
還有一點作證就是,有幾座住民樓的樣子很奇怪,造型從鐵甲小寶到奧特曼各自不等,都是動畫片與特攝片里的正面角色,他們像英雄一樣把一座散發(fā)著溫暖陽光色的住民樓圍在中間。
西野眼角抽動了幾下,一邊警惕周圍,一邊往小區(qū)里走,最終在那棟較為正常的住民樓樓下花壇邊停步。
花壇旁邊有一只黃白相間的小狗,毛發(fā)臟亂,毛發(fā)長的遮住眼睛,小跑起來有一只后腳總是不沾地。
“餅干是一條黃白相間的小狗,毛長得特別快,經(jīng)常剪完不到一個星期,就又長起來了,它左后腳骨折過,所以走路時不太協(xié)調(diào)?!?p> 這是九風川告訴她的。
現(xiàn)在一看,這根本就是一只身體狀況不佳的流浪狗好嗎!西野扶住額頭,現(xiàn)在就開始覺得頭疼了。
九風川要她辯證的看待他的記憶,當時她直覺會有麻煩,只是沒想到現(xiàn)在會這么麻煩,這哪是辯證的看,這幾乎就是要她反著看!
順便,花壇里的花都是兒童剪紙樣的,風一吹還有嘩啦嘩啦的紙張聲。
“餅干?”西野試著招呼。
“哇唔~”餅干停下低頭尋覓東西的腳步,回頭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餅干?”她又試著叫了一聲。
“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嘛?”餅干轉過身體,忽然發(fā)出人聲。
這聲音一聽就很正派,像是那種會聽主角訴苦的知心大姐姐。
?。。?!西野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只叫餅干的狗還會說話。
“額……對不起,沒事?!蔽饕爸缓玫狼?。
她根本想不到要和一只狗說點什么??!
“沒關系哦,有需要幫忙的只管找我好了,不過我也不會總聽抱怨哦~”
西野看著餅干溜溜達達的又走開,她不知道是該叫住它還是任由它離開,而那條任務是【等待小狗餅干死亡】。
真的可以么?就那么任由一只隨時會死亡的小狗離開,跑出小區(qū)可能會被汽車軋死或是被醉漢打死的吧?
西野從剛剛的對話上感覺,那只叫餅干的小狗是一只很好的小狗,好像會幫人的忙,會聽人訴苦,是只樂于助人的狗,真正意義上“人類的好朋友”,她對于它的結局有些于心不忍,但萬一把餅干留在這里,對方反倒因為她的意外插手死的更慘呢?或者本不會死的這么早呢?
手按在花壇邊上,發(fā)現(xiàn)花壇的質(zhì)地還是正常水泥質(zhì)地,她稍微放心一點,坐在了花壇邊沿上,無可奈何的等待事件發(fā)生。
與其要面對這種任務,她更想做那種“到達什么什么地方”“打敗xxxx”的任務。
沒過兩分鐘,敞開的樓宇門里跑出一個小孩,正是四歲的九風川。
西野打起精神,卻沒有站起身,只是將小九風川納入視線范圍,先看看他要做什么。
“餅干!你在嗎~餅干!”小九風川扯著嗓子喊。
沒過十秒,一道小身影小跑著從某個樓拐角處跑了出來,顛顛的湊到了小九風川腳邊。
“小佳!不許摸它!別讓它蹭你身上!喂完就上來!”
五樓左邊那戶的窗子忽然打開,西野抬頭看,發(fā)現(xiàn)是九風川的母親,正扒在窗邊對著孩子喊。
“知道啦!”
小九風川也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把餅干,是那種做成骨頭、蘑菇形狀的兒童餅干。
“給~”
手心放上一顆餅干,小九風川期待的蹲下,伸出手到餅干面前,見母親關上窗子,另一只手摸到了餅干的后背,給它順起毛來。
西野就在另一邊的花壇上看,看這一副人類幼崽與小動物和諧共處的溫馨場面,心想小時候的九風川一副可愛樣子,一看就是好孩子,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呢……
然而沒讓她看幾分鐘,那只叫餅干的狗忽然倒在地上,四肢癱軟無力,胸脯開始無力的起伏呼吸,眼看著就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