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間,浮雨感覺這杰哥似是卸下了一層偽裝似的,隱藏在笑容面具后的是一張冷酷無情的面容。
可真的等他仔細(xì)觀察的時候,又好像剛剛是錯覺一樣的看到對方嬉皮笑臉起來。
“這,莫非是個隱藏的大佬?”
浮雨心中嘀咕,嘴上卻是不慢:
“是有這么一回事兒?!?p> “哦?你說這我就不困了嘿!”杰哥興致勃勃的道:
“讓我猜猜是哪個犯蠢的?李通判,不對不對,他小兒子剛給他弄了個孫子,肯定沒工夫找你麻煩;蘇家那紈绔小子?也不對,這小子天天凈顧著討好四姑娘了,找禮物都沒時間;咦!莫非是八公的手下,這個倒是有可能?”
八公?忠犬八公?
“杰哥,這八公,是哪位?”
“不是哪位,就是上代門主的親傳弟子,排行老八,人送外號八公?!?p> “本來按道理來講,咱們郡這一片兒的宗門弟子都該歸八公管束,自從四姑娘來了,他手底下那群潑皮是挺鬧騰的?!?p> 杰哥坐那兒尋摸半天,臉上露出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容:
“這下有意思了嘿,看你小子胸有成竹的樣子,定是有了計策吧?來,給兄弟說說,我?guī)湍銋⒖紖⒖??!?p> 浮雨略一思索,便將自己考慮的事情和盤托出,只隱瞞了一些涉及自身的關(guān)鍵要點。
他本來是要講給四姑娘聽一聽,畢竟這一道亂武之策如果操作的好,是有可能推行全國朝的,其威力不比之前那噶韭菜三策要低。
不過他現(xiàn)在有心試探一番,也不怕暴露些什么。
許杰聽完浮雨一番描述,有些驚異:
“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壞胚!這事兒要操作不好,可是會損壞宗門聲譽(yù)的?!?p> “所以我才想給四姑娘提前打個招呼,要操作的好咱宗門不是也有大利益嗎?”浮雨攤攤手,略有些無奈的道。
“這倒也是,不刺激的事兒咱魔門干起來還不爽利?!痹S杰嘀咕兩聲:
“這樣吧,我跟姨夫打個招呼,再調(diào)幾個師妹過來幫你,看看你這兒幫閑的都是什么人!”
浮雨有些大喜過望:“這怎么使得?怎好讓幾位師姐來做這尋常小廝的活計。”
“嘿!我說你這話可別當(dāng)著幾位師妹說??!”
他這么一說,杰哥反倒有些驚嚇,有些疑神疑鬼的望了望四周。
浮雨心生不解,怎的,這些師姐練的還是女拳不成?
“那群小祖宗能進(jìn)到咱們宗門的,要么身世坎坷,要么心志堅毅,入門之后都要先從最下面端茶遞水的活計做起,嘗嘗世間炎涼百態(tài),可沒什么看不起雜役之事的說法,再加上每次宗門招新,男女比例一比十!這一期要不是加塞了你這根獨苗,就全剩那些新入門的師妹了?!?p> “雨師弟你這么帥氣機(jī)靈,可得當(dāng)心著點兒。若能得諸位師妹歡心,保管你行走坐臥都有人細(xì)心呵護(hù),若是不慎惹了這些小祖宗,那就等著飯菜被人吐口水,穿鞋一腳濃漿糊,走在街上褲衩莫名撕裂……”
說著說著,杰哥就莫名悲涼了起來,拉著浮雨的手訴苦道:
“師弟!師兄我好苦啊!”
苦?我看你鶯鶯燕燕,軟玉嬌香,每天過得都快樂不思蜀了吧?還想拉著我一起吃軟飯?
哼,我浮雨寧豈是這等毫無上進(jìn)心之人?
這軟飯我還就吃給你看了!你能把我怎么著吧!
浮雨可不是那“年少不知軟飯香,出身社會淚兩行”的人。
杰哥這么一說他就懂了。
這些師姐都是心思通透之人,最見不慣的就是那些玩曖昧的海王渣男。
所以他需要的不是跟個花心大蘿卜似的追求這些師姐妹,只需要潔身自好,做一個有趣的男閨蜜,就相當(dāng)于有了一個鐵飯碗,吃著還甚是香甜。
女兒家絕大多數(shù)時候可比男人講義氣多了。
浮雨大致琢磨了一下,便想到弄點什么東西來做諸位師姐的見面禮,接著便將杰哥禮送出門,順便也出去透透氣。
時近晌午,又逢春夏之交,剛一下樓便有蒸騰的熱氣迎面撲來。
有間茶館兒本來也做些飯食面點供諸位書客充饑,只是修煉中人大都偏好葷腥,以致于門口來往相送堂食的小廝來往不絕。
炊餅、鹵味、炒菜、燒臘等各種各樣的香味一時沖淡了茶館內(nèi)的書香,正巧門口有幾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剛要進(jìn)門便看到其內(nèi)的情況,頓時皺起了眉,在那兒小聲議論道
“本以為這書舍老板也是有識之士,卻不想此處竟是如此烏煙瘴氣?!?p> “圣人曰:食不言,寢不語。這些愚夫有書可讀還不知珍惜,滿手油污還敢大肆翻書,真是有辱斯文!”
“罷了罷了,我等同窗還是回書院去吧。”
說完便走,神色頗為嫌棄。
浮雨還是第一次見到隔壁書生以外的讀書人。
這些讀書人所言所行雖然聽起來有些迂腐,但說的也是實際情況。
雖然浮雨自己也習(xí)慣吃飯的時候拿著什么東西看看,但到底這世界書籍屬于珍貴物品,循不循禮無所謂,別把書給我弄臟了,別人還要看呢。
他叫來小廝吩咐兩句,很快便在大廳一旁收拾出一塊空地,再擺上幾張桌子這問題便算是解決了。
那些書客邊吃邊看本就是圖個便利,現(xiàn)在專門空出地方來供他們進(jìn)食,也樂得多走幾步,三五個人湊成一桌,聊天吹水甚是快哉。
浮雨這才點點頭,只身走出了茶館。
他剛出門,正思索著到哪兒去找點兒樂子,便見到剛在門口議論的那幾個年輕書生走了過來。
當(dāng)先一個領(lǐng)頭的,腰佩青玉,手持折扇,大大方方的走到跟前來拱手問道:
“在下蘇武,字明冠,敢問先生可是這一錢書屋的東家?”
浮雨回禮道:“在下浮雨寧,東家不敢當(dāng),只是能說上話而已,公子有事?”
旁邊一個心直口快的插嘴道:
“這書屋怎的如此多的粗鄙之人,店家還是快快驅(qū)散他們,好讓我等真正好書之人能得一觀。”
這是哪來的缺心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