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無意,又或是刻意為之,反正蘇盛潯總覺得,付羨白好像在‘偷’這個字上,刻意加重了音調(diào)。
原本就覺得羞,眼下被他直直地看著盯著,還被‘偷看’一詞形容著,蘇盛潯登時就覺得更無地自容了。
找個地兒埋了得了。
只不過她雖然這么想,但事實上她就是連躲都沒地方躲。
付羨白好歹是客人,她總不能把客人扔在自家廚房,然后自己心安理得地回房間去吧?況且……
況且,付羨白提溜了這么多材料過來,又二話不說地在廚房里忙活。
她要是真走了,就太不是人了。
丟人又無處躲的尷尬籠罩著她,蘇盛潯一只手搭在門框上,手指用力,幾乎是要將門框都扣出一點痕跡來才罷休的力道。
好半響,蘇盛潯果斷不看他了,只是自顧自地反駁了一句‘誰偷看了’,就絕望地朝著廚房里面走過去。
誰偷看了?
語調(diào)幾分嬌嗔幾分羞,外加不敢看自己的飄忽神色,實在太惹人了。
反正不管別人怎么想,至少付羨白是這么認(rèn)為的。
不經(jīng)意間,付羨白的嘴角勾起了一陣似有若無的笑,不像蘇盛潯,付羨白想要看她,也基本上是直勾勾地就看過去了,語調(diào)又是哄又是寵的,“好好好,沒偷看,是我瞎說的?!?p> 哎呀,煩死了。
原本好不容易褪下去的一點熱度,再次沒休沒止地翻涌起來——但奈何,蘇盛潯就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一點兒感覺沒有倒也好說,偏偏……
偏偏,她是有些歡喜的。
若真的是一點也不想,就不至于夢里出現(xiàn)的都是這人的影子,無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
想著,蘇盛潯也不知道是在氣付羨白還是在氣自己,給他遞過去一記白眼后,就忙不迭道:“你說夠了吧?你再這樣,我可就真不幫忙了。”
付羨白應(yīng)了一聲,連忙閉了嘴,“是是是,我不說了,不說了。”
原本,付羨白想著的,是讓蘇盛潯打打下手,洗洗東西之類就可以了,但沒幾分鐘后,付羨白就知道,是他把這一切都想得太過美好。
他來前,盛衍就千叮嚀萬囑咐過他,蘇盛潯不會開火,也千萬不能讓她開火。
一開始,付羨白也沒多想,就覺得這事兒不用你說,我也舍不得讓小丫頭去廚房開火啊。
一切都好像是在他心里構(gòu)想的藍(lán)圖,理所當(dāng)然的那種。
……直到現(xiàn)在,付羨白才反應(yīng)過來,是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
這這這,這盛衍只告訴他別讓小彌兒開火,但沒告訴他,小彌兒這是連廚房都進不了的程度?。?!
不過三分鐘不到的時間,付羨白在一旁先是站著,而后沒過三十秒,他就整個人怔愣到了恍惚的境界。
不就是洗菜嘛,蘇盛潯也沒啥,就是也不知道她怎么弄的,明明菜都已經(jīng)在流理槽里放得好好的,直接放水就行,但這丫頭偏不,或者說,她大概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而且還是一個讓人壓根兒不敢恭維的絕妙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