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電視劇播完了。
夏沁玲移開了她那可愛的小腦袋,因為她想不起來,但又很想知道,自己的頭為什么會在這個討人厭的家伙的,那不大不小,剛剛好放下他腦袋的肩頭上,她疑惑的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看起來像個鈴鐺,一晃一搖。
“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夏沁玲記得,以前他不打游戲,不看電視,還有他到現(xiàn)在也沒有變的兩個毛病,一個是愛沉默著思考和看書,一個是只穿黑衣,他的衣柜里有十三套衣服,基本全是黑色的。
他也想不明白,眼前的這個人跟她一模一樣,只是喜好不同,和喜歡的顏色不同,聲音也不怎么像,但這些也都可以明白,畢竟會有青春期的變聲階段。
以前的她喜歡粉色,討厭黑色,眼神有些許深邃,而現(xiàn)在,喜黑色,愛打游戲,成績比以前好了,但性格卻也今非昔比。
“對了,明天要出去春游,記得多帶點水。”兩人坐在一起,肩并肩,對視一眼,良久,寧是沒人從嘴里擠出一個字來,夜凜想起明天學(xué)校會組織春游活動,便和她說了一聲,以此來緩解尷尬,無一言一語,是在有點待不下去了,他留下這么一句話,便起身出門了,沒說幾點回來,也沒說要去哪。
“哦,好?!迸⒙犚娏?,若有所思的應(yīng)了一聲,當(dāng)她回過神時,只聽見“砰”的一聲,門被關(guān)上了,她不知道怎么了,卻知道自己應(yīng)該干什么,不再多想,起身關(guān)掉電視,回屋收拾去了。
夜凜出了家門,獨自一人走在八點的夜幕中的月光照耀下的幽靜路邊,只有時不時來往的車,飛馳而過掛起的風(fēng)聲,和發(fā)動機(jī)的轟聲,就連他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都顯得寂靜、沉重、漠然。
獨自走在大街上,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大片烏云,遮住了月光,世界顯得昏沉、黯淡。
他想起了十二年前的雨夜,他三歲,父母在他的眼前被兩顆子彈帶走了生命,只因他是夜家的嫡長子。
百年前夜家一脈的旁系子弟被逐出了夜家,那是當(dāng)代家主——夜天穹做的決定。
而他的父母卻被旁支的后人,在十二年前雇傭殺手,狙殺了他的父母,雇傭兵被抓,判了死刑,可幕后主使,他們不肯說,只是在離開法庭前,寫了一個“債”字。
沒有人知道一個字說明的了什么,可他作為夜家的嫡長子,卻是清楚的,百年前,家主夜天穹迫于祖國形式,下令遣散家族,各旁支血脈不得再以夜家人自稱。
正因如此,百年后的十二年前,他們以卑劣的手段獲得了強(qiáng)大的權(quán)勢和財力,花費心思讓境外的雇傭兵進(jìn)入我華夏,狙殺了我的父母,在我的眼前。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夜凜知道自己的情緒又不穩(wěn)定了,十二年來,他忘不了那個雨夜,那是他的生日,也是他父母的忌日,他開心不起來,自此之后,他便沉默寡言。
兄長,姐姐交代的事一定會完成,然而,無論誰叫他休息,或者旁人和他聊天,他便是眼生冰冷,面無顏色的沉默不語,繼續(xù)干著他手上的動作或者自己的事情。
雨越下越大,他繼續(xù)在這夜幕下接受著冰冷的雨水,雨水沖刷著他的身體,他的每一根毛發(fā),皆伊濕潤,他的沒一寸皮膚,都被雨水洗的光滑,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像是在接受著眾人的懲罰,與父母的指責(zé)、訓(xùn)誡。
他被雨水打的怒了,但雨仍在打著他那霜寒的臉,壓抑在心底的一切,在這一刻被他以咆哮的方式發(fā)泄給了天地……
夏沁玲坐在床邊,自打他出去之后,就再也沒聽見任何的聲響,她見他這么長時間還沒有回來,心里已經(jīng)慌了,從鞋架上拿了一雙運(yùn)動休閑的小白鞋到門口,換鞋,從雜物柜里,拿了一把黑色的雨傘,就出去了。
她不知道她在哪里,只是一邊找,一邊喊著那個熟悉的名字“夜凜”。
因為雨,街上已經(jīng)沒有了人,她走過一條街,又走過一條街,除了街邊小店里的燈光,她沒有看見一個人,找了很久,她已經(jīng)走不動的時候,雨漸漸的小了許多,她也看見了早已倒在水潭之中,那個心心念念的少年。
她看到了希望,拼盡全力的沖上去,對著少年的耳邊輕聲的呼喚著:“夜凜,醒醒,夜凜?!?p> 呼喚了一會兒,見少年遲遲未醒,她癱坐在少年的旁邊,舉著傘,從衣兜里取出手機(jī),打了醫(yī)院的電話。